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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很贱是不是?

但这行的人就这样,这是犯法的事儿,只要有丝毫不对劲,他们敢杀人。

就这样,事情定下了,我眼巴巴的掰着指头算日子。

那个坑,我再没去踩过,在家死等南湾那边的人来找我,我也不担心他们自己先去把坑刨了。

业内的规矩,见者有份。

他们今儿个敢单干,明儿个我就敢去局子里点了他们,到时候,我看他们去里头喝茶还能不能这么欢实。

甭跟我提江湖道义,现在这年头,谁还不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个儿了?业内见者有份的规矩说到底还不都是在防着这个,我在行内沉浮八年,这点门道自然懂,南湾那帮人,也懂。

所以,我不急。

果不其然,八月十五刚过,十七那天黄昏时,一辆五菱面包子停在了我的门口,

车里跳出一个人,五大三粗,脸膛黝黑,看起来特朴实,脸上都是皱纹,典型的农民伯伯形象,头上歪歪斜斜带着前进帽,身上穿着一身绿色发黄的旧军装,脚上登着胶鞋,咧嘴对着我笑,朝着我招手,相貌极具欺骗性。

但我知道,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南湾那几个都听他的,名字叫军哥,是个狠茬子,第一回踩点碰上我和大兵的时候,怀里揣着一把西瓜刀跟了我们十几里地,要不是大兵也露了点身手,指不定找个没人的地方他就给我俩砍了。

见此,我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去。

“小九哥,好久不见。”

军哥掏出一盒软中华,从里头抽了根烟递给我,又给我上了个火。

烟着了,我深深吸了一口,口鼻中喷出浓浓的烟雾,烟雾笼罩了我的脸,让军哥一时看不清,然后我瞟了车上一眼——还有两个。

一个裹着棉大氅,满脸络腮胡子加横肉,看面相就不好相与,正坐在副驾驶抽烟,看这穿着,显然是做好准备了,山里冷,用得上棉衣。

这人叫胡子,打过照面。

另一个蓬头垢面,穿的破衣烂衫,身上看着都油光锃亮的,与大街上的乞丐有的一拼,坐在后座正冲我傻笑。

这人叫小二,也见过。

但,还差一个。

于是,我就问军哥:“阎王呢?”

“嘿,在坑那儿呢。”

军哥笑眯眯的说:“我都让他盯了有一阵子了。”

我点了点头:“成,军哥你车上先候着,我去喊我兄弟。”

说完,我转身就去隔壁把大兵从女人肚皮上拽了下来,顺带着抄了家伙。

那是一把五连发,民间叫土枪,很早以前我就用暖气管锯下来做好了,不过我这人不喜欢沾人命,所以里面不倒铁豆子,倒得是莜麦,那是山西这头的一种作物,麦粒儿上带着一根绒毛,伴着火药喷出去,一喷一大片,莜麦打到身上会自个儿往肉里钻,痛苦不已。

大前年在长沙,大兵和那边一土夫子撕在一块,我照着那孙子屁股上就来了一发,然后我俩才跑路,后来听人说,那孙子蛋上全是莜麦,去了医院护士拿镊子捏了仨小时才捏出来。

这回,这玩意我也带上了,防的是万一,南湾这几个人不是善茬儿,得防着。

拾掇好了,我和大兵出门,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哎,等等!”

哪知,军哥这时一把拉住了我。

我回头看了军哥一眼,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怎么着军哥?别告诉我你反悔了,今儿个是来知会我你要单玩的。”

“规矩,我懂,但是……”

军哥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小九哥,有个事儿我得提前和你说明白了,免得到时候出什么问题你赖我。”

我蹙眉道:“您说。”

军哥黑着一张脸,憋了半天才闷声说:“那个坑,似乎是个阴坑……”

我乐了。

阴坑,这是行话,就是有不干净东西盘踞的坑。

行内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比如什么粽子、黑驴蹄子,类似的传说很多,也确实是那么个叫法,那些小说作者也不是空穴来风,这是有过考究的,至少认真听过我们这样的人讲故事。

但,也仅仅是个说法而已。

下墓嘛,和死人打交道,难免会有些神神叨叨的故事流传出来,被说的玄之又玄,什么遇到阴坑必死无疑云云。

可惜,这么多年下来,我下过的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从没见过不干净的东西,死在坑里的盗墓贼确实很多,但十有八九都是被同伙弄死的。

这说辞,我不信。

“小九哥,这事儿虽然玄乎,可你真别笑。”

军哥道:“知道我为啥让阎王盯了那么久不?”

我没回应,军哥又自顾自的说:“不仅咱们两拨人盯上了那坑,宁武那边也有一茬盯上了,而且他们下手很利索,没怎么踩点,早早就动了,留了一盗洞。”

“军哥,不地道了。”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兄弟我也是在这行混了些年头的,拿我当傻子可不好,该不是您自个儿掏了那坑,反过来拿这些鬼神说法糊弄我吧?”

“这话可不能乱讲,我们是讲规矩的,而且,那盗洞没掏进去!”

军哥道:“后来我去找过那拨人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掏我盯了那么久的坑,没这规矩,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仨全死了,当场烧死一个,跑回去那俩没过多久全死了!”

我笑眯眯的说道:“既然都这样了,那军哥你为啥还要去?”

“我去,自然有我不得不去的道理!”

军哥急了,一摆手说道:“跟你说这些,是想把事情摆在明面儿上,你小九哥还要去,规矩不变,我仍旧欢迎,但有一条,真出什么事儿,你他娘别赖我!”

说完,军哥上车,重重关上了车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