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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九珩捏着画像,手指泛白。

许久后,他道:“我?不?会说。”

“但这些事,我?会查清楚。”

沈云商明白他的意思。

即便他已经对赵承北生?疑,但毕竟多年情分,他不?能只听她一人之词。

然就在这时,绿杨突然急匆匆出现。

崔九珩按下心绪,将?画像递给西烛:“烧了。”

西烛虽然离得远,但他有内里在身,方才的对话他听的一字不?漏。

“沈小姐,出事了。”

绿杨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矣叫在场的人都听见,崔九珩西烛遂同时转头望来。

“怎么了?”

沈云商道。

绿杨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斟酌好几息才道:“薛家二公?子醉酒,有舞女闯进去,一进去就欲撞柱,恰好被?公?子撞见救了下来。”

他这话叫人听的云里雾里,西烛道:“可是那?薛二做了什么?”

绿杨神色古怪的摇头:“薛二公?子醉的不?省人事,能做什么。”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话到这个地步,哪还能听不?出异常。

崔九珩脸色愈发阴沉:“在何?处,我?过?去看看。”

薛家是太子母族,能且会陷害薛二的人,屈指可数。

且刚刚又得知?了一些真相,崔九珩很难不?往那?处去想。

沈云商看着崔九珩的背影,唇角轻掀,侧首朝玉薇道:“去将?薛夫人请过?来,别惊动旁人。”

玉薇颔首:“是。”

沈云商跟上去后,便听西烛问道:“裴公?子怎会在这里?”

绿杨道:“公?子席间被?白家五公?子灌了不?少酒,本是过?来吹风醒酒的,才来不?就就见有人将?薛二公?子送进了一间屋子,随后,公?子又见一舞女进去,当即觉得有些不?对,便推门?而入,正好撞见那?舞女欲撞柱。”

西烛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崔九珩,没再吭声了。

听起来似乎是个巧合。

且先不?管是不?是巧合,裴公?子都没有理由去算计薛二。

几人很快就到了那?间屋子。

崔九珩一眼便看见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舞女,忙错开眼,裴行昭在门?外解释道:“方才我?推门?时她就衣衫不?整的要撞柱,我?情急之下用手里的花生?点了她的穴道。”

崔九珩又看向榻上不?省人事的薛二,朝西烛示意,西烛上前查探一番,道:“公?子,薛二公?子醉的厉害,现在几乎没有意识。”

言下之意是,不?可能有对舞女做什么的能力。

“我?当时就在那?棵树下,从进屋一直没有听见里头有什么声音。”裴行昭揉着眉心,继续道:“且我?很好奇,薛公?子可是薛家嫡出,这应该不?是他的房间吧?”

意思就是若薛二真对人做了什么,舞女不?可能不?呼救。

至此,若裴行昭没说谎,事态已经非常明了了。

薛二是被?人做了局。

崔九珩捏了捏拳,半晌后,朝西烛道:“去请薛夫人。”

沈云商:“不?用,玉薇已经去了。”

崔九珩深深望了她一眼,没做声。

很快,薛夫人便疾步赶了过?来。

她一看这情形就倒吸一口凉气。

在路上,玉薇已经同她大致说了经过?,她心里也?已经有了底,确认薛二没事后,她一一看向众人,最后对裴行昭屈膝:“多谢裴公?子相救。”

裴行昭忙站直身子,摆摆手:“只是无意中撞见,举手之劳罢了。”

薛夫人又看向崔九珩。

在场唯有崔九珩能让她忌惮。

太子与二皇子相争,薛家与崔家自然也?是在对立面。

若说有谁想要害薛家,她第一个怀疑二皇子一党,所以她此时看崔九珩的眼神很不?善:“崔公?子...”

“薛夫人。”沈云商突然出声打断她。

薛夫人遂朝她看去。

因是沈云商的丫鬟通知?了她,她看向沈云商时脸色稍霁:“沈小姐可是有事要说?”

沈云商先是朝她微微屈膝见了礼,才道:“我?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找到背后主使。”

薛夫人看了眼崔九珩,眼里似有挣扎,但片刻后还是道:“沈小姐请说。”

沈云商看的明白,这里只有崔九珩是二皇子的人,她自然会怀疑他,但因为这人是崔九珩,她又怀疑不?下去。

“这一切还没有人知?晓,做局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薛夫人眼眸微闪,半晌后她又看了眼崔九珩。

沈云商会意:“崔公?子也?是后来才过?来的,我?相信他对此并不?知?情,所以在此期间,就委屈崔公?子留在此处,免得...通风报信?”

薛夫人被?看出心事,面上也?没有尴尬,只冷着脸道:“沈小姐说的对,崔公?子觉得如何??”

崔九珩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沉声应下:“好。”

这时,裴行昭突然道:“厨房有鸡血吗?”

薛夫人一愣:“要鸡血作何??”

裴行昭朝舞女躺着的地方抬了抬下巴:“待会儿应该有人来查探,没有血,怎么叫人相信。”

说完,他递给玉薇一颗药:“这颗药能让人暂时处于假死?状态,给她喂下去。”

如此,这一切便算是天衣无缝了。

而后众人纷纷离开此间屋子,薛夫人沈云商崔九珩裴行昭玉薇都去了隔壁厢房,而西烛绿杨和薛夫人唤来的护卫分别藏于那?间屋子的四周。

只等鱼儿上钩。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蒙面人出现在众人视野,推门?而入,很快他便出来,从腰间掏出一枚信号放了,这时,绿杨便迅速冲了出去。

黑衣人不?防有人埋伏,短暂的错愕后,想再放出信号却已经来不?及了,

薛夫人的护卫武功也?不?弱,再加上西烛,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很快就被?制服。

绿杨怕他自尽卸了他的下巴,点了他的穴道后才扯下他的面巾。

看清那?人之后,西烛的眼神立刻沉了下去,对方看见他也?有些错愕,绿杨这时朝西烛看来,西烛立刻收回视线恢复如常。

“你认得吗?”

绿杨问。

西烛冷着脸摇头:“不?认得。”

薛夫人一行人此时也?走了过?来,她看着蒙面人,厉声道:“是谁派你来的!”

沈云商眉头微蹙。

难不?怪都说薛家这一辈的掌权人不?如先祖,也?斗不?过?旁人,端看薛夫人便知?,不?是个有谋略的。

“薛夫人,我?们眼下再问想必他也?不?会说,不?如先按计划行事?”

薛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又听裴行昭附和:“是啊,这样的人都忠心得很,很难从他嘴里套出什么。”

薛夫人这才作罢,冷哼一声后让护卫将?薛二带走。

薛夫人离开,裴行昭看向崔九珩,似笑非笑:“崔公?子不?认得这人?”

崔九珩抬头看向他,眼里似隐忍着万千情绪,但最终一切淡去,他冷声否认:“不?认得。”

他的答案在沈云商和裴行昭意料之中。

这人裴行昭都认得,崔九珩西烛又怎会不?认识。

不?过?他否认也?在情理之中。

一旦他承认,二皇子处境危矣,崔家也?就与二皇子为敌了。

虽然赵承北不?是个好东西,但毕竟有情谊在,就比如,若有朝一日有人突然告诉他,慕淮衣不?是个好的,他和沈商商也?会第一时间选择维护他。

这是人之常情。

但哪怕再深厚的情谊,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沈云商与崔九珩擦肩而过?时,她微微驻足:“若我?是崔公?子,既然选择隐瞒,就也?不?会去质问赵承北,有些东西,在暗处才看的更?清楚。”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之后发生?的事都在他们意料之中。

只是这一次将?事情捅破的换成了薛夫人暗中安排的人。

这也?就导致赵承北的人根本还没有确认屋里的情形,席间的人就已经得到风声往过?来赶了。

一堆人边往这边走,边议论着:“听说这里出事了,不?知?发生?了什么。”

“好像说是不?见了一个舞女,也?不?知?是不?是这事。”

“一个舞女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我?怎么听人说是薛二公?子出事了?”

“是吗?我?倒没有听见。”

“....”

随着议论声,年轻的公?子们好奇心重,率先推开了门?。

其中一人大呼道:“这不?是薛二公?子吗?天哪,这舞女怎么死?了,薛二将?这舞女逼死?了?”

另外几位公?子踏进去看了眼被?门?挡住的黑衣人,面色怪异的回头看向大呼的那?人:“这...好像不?是薛二公?子?”

惊呼那?人的声音蓦地止住,他眼神一闪,飞快走进来看了眼,而后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