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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音璇在走廊与一个人擦肩而过,那人比自己高一些,除了这一点区别,从发型穿着到走路形态都与他极为相似,尤其是那张一晃而过的脸,让他甚至怀疑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安音璇的存在。

他驻足而立,猛地回头,那人却像没看到他一样继续走着,最终停在了周寒房间门口,刷卡进去了,在关门的一刹那,他确信那双复刻出来的狐狸眼隐隐留下了一抹余光。

他攥紧拳头,又呆了片刻,两只脚已经不像刚从水里出来时那样湿透了,但此时却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他与周寒住在同一层,这层都是尊享套房,即使只相隔几个房间,却要走很远一段路。到了自己屋门前,他摸了摸裤兜却没发现房卡,也许是掉在了海里,正准备去前台再要一个,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肖总?”

肖权把他招呼进来,又扔给他一条浴巾,说道:“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下衣服,别冻感冒了,有什么事待会儿问。”

安音璇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走进浴室,花洒从头上冲下来的瞬间,他意识到走廊里那个人是谁。

游非。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在与陆悦扬的丑闻中给自己顶包的那个平面模特。照片上还没觉得那么像,见了真人才发现实在是像极了,不光外表,而是整个体态特征都一模一样。

热水冲了良久他才从冰冷中恢复过来,手指脚趾也渐渐有了知觉。裹了厚厚的浴袍出来,看肖权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

“游非怎么在这?”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肖权放下手机,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看见他了?像吗?”

见他闭口不言,肖权又道:“那你应该也看见他去干嘛了对吧,不用怀疑,就是去干那事儿的。游非是特意请过来让媒体拍的,毕竟跟悦扬一起演过对手戏还是朋友,不来说不过去对吧?”

没错,那些不雅照是这么向公众解释的,肖权的确注意细节,作秀都做得天衣无缝。

“为什么让他去找周寒?”

“你说呢,还不是为了你。”肖权双手交叠在翘起的大腿上,说道:“我送完悦扬就出来找你,怕你出什么事儿,然后就看见在沙滩上你被周寒抱走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当时媒体和保镖都在,我不好过去把事情闹更大。后来你们两个在屋里迟迟不出来,你知道我有多紧张?我不是怕你跟他上床,我是怕你不跟他上床。”

安音璇面无表情地靠在对面吧台上,问道:“什么意思?”

“你要答应他了,伺候好了,咱俩来日方长吃香喝辣,你要不答应,把他揍了或者他一气之下强迫你了,那我以后都没好日子了。所以我把游非叫来,就是以防你俩不欢而散甚至大打出手,让他替你先顶一顶。周寒……”肖权眯起眼睛,继续道:“大概率也就是喜欢你这张脸,灯调暗一点,少叫唤两声,跟你也没什么区别。”

安音璇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然后发狠似的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去,总算是不渴了,他把玻璃杯往桌上一扔,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周寒的关系?”

“比你知道的都早。”肖权笑了,说道:“你能签星云就是周寒拜托的我,所以我没有让你在选秀赛晋级,还把你当时的录影全部删掉,因为当时参与选秀赛并不符合正统歌手的调性。还有你的合同,咱们公司签约艺人里就你和白雁岚的分成比例是特殊的。你应该感谢他,你就算当时能进到前十,三年时间你也差不多凉透了。当然前一阵子你跟白雁岚在媒体上互怼的时候,还有一小部分视频流出来,怪下面人办事不力。”

原来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周寒。

被星云选中,甚至第一首就能唱陈郡山的歌,都是因为有周寒。

怪不得白雁岚说他蛊惑了他哥,一直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他心里五味杂陈,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说都是靠自己,这在周寒眼里是多么可笑。

他为刚刚说的话感到羞耻,不了解不懂的人是他才对,但也无济于事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拿起酒瓶,把剩下的酒全喝了下去,就像喝了一瓶矿泉水,除了有点辣,也没别的感觉了,喝不醉是他的优势,但喝不醉也让他心烦。

“带我回燕城,现在就走。”他狠狠抹了把嘴。

肖权只听陈郡山说过安音璇的酒量大,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整整一瓶威士忌就这么无缝衔接地喝了下去,眼睛都没眨一下,喝完脸不红头不晕,天赋异禀。

“还去看看悦扬吗?不知道他醒了没,扶他回房间的时候还一直喊你名字。”肖权象征性地征求一下意见。

安音璇斩钉截铁道:“不去。”

“好。把头发吹干,咱们还能赶上最后一个航班。”

收拾好东西,两人趁着夜色走了出去,路过周寒房间门口,安音璇停住了脚步。

肖权还是一身严谨的三件套,一手插兜一手替他拎着包,身型高大挺拔,金丝眼镜显出成熟男人的气质。

“人还没出来,应该是进展顺利。”肖权说的是游非,他跟周寒在里面干什么不言而喻。

他抬手轻轻抚上门板,屈起食指慢慢划过金色的门牌号码,走廊很安静,隔音效果很好,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他低头垂眸,逗留片刻后转身大步向电梯走去,没有一丁点留恋。

今夜,他先失去了一个他爱的人,又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他却平静到心如止水。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犯过的错误无法弥补,伤害别人与被人伤害别无二致,都痛苦。

那就苦着吧,人生来不就是受苦的么。

在回程的飞机上,肖权透过这副单薄的身躯看到了巨星的气质,比起白雁岚,肖权更欣赏安音璇。他做事果决不拖泥带水,有明确目标,也能在分歧中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他更适合这个残酷而美丽的舞台,也将会在上面大放异彩。

安音璇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半,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变故,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有得必有舍,恋爱从来就不适合他,他不能给对方任何承诺,甚至坦陈在世人面前都不敢,又谈何幸福,结果只能是磨光了最初那令人心动的感觉。

他太薄情了,对梁绪,对陆悦扬,甚至是周寒。一个又一个人,来了又走,到最后谁都留不住,在岔路口与之挥别,目送他们离开,没人能陪伴他去看道路尽头的风景。他不再奢求情爱,只愿不再让爱他的人难过、失望,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也无妨。

他还有安鋆,一直一直陪在身边的只有弟弟了,可安鋆以后也会有妻子有孩子有自己的家庭,到那时,他又孤单一人了。

那时的事那时再考虑吧。

他看了下手机,已经凌晨四点了,想起还有很多东西在陆悦扬家里,衣物无所谓,有些谱子很重要。趁陆悦扬还在基岛,还是先取回来,他现在不想面对曾经的恋人,这会使他变得更软弱。

穿好衣服戴好了口罩和帽子叫了一辆专车,一夜没睡,又泡了冷水,让他浑身酸疼。他一言不发,把自己捂得很严实。春节又要到了,燕城照例又冷清了下来,有些人离开了这座城市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无论是好是坏,他们将有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安音璇下了车,破晓前的夜色最为黑暗寒冷,他向手里哈了口气走了进去。楼下大厅里还是灯火通明,等电梯的时候,他想起了陆悦扬背着他爬楼的情景,鼻子有些酸,这栋公寓的每个角落都留着两人的回忆,让他喘不过气。

用指纹打开锁,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小时工在这里留下的香氛。他没有开灯,摸着黑径直走向了开放式厨房,拿玻璃杯接了一杯自来水,冰冷的液体从喉咙滑过,让他更为清醒。

不想开灯是不想看清屋里的样子,他曾和陆悦扬在此相拥,一次又一次,画面还历历在目。窗帘关着,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他走向落地窗,却意外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跪倒在地,膝盖磕得有些疼,他一手撑着地爬起来,拉开窗帘,今天格外晴朗,一抹月光泻了进来,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一点点亮度就能看清楚,只见一个人影躺倒在客厅的地上。

他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歹徒,下意识摸向了一边的落地灯。那人没有动弹,似乎并没有攻击力,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终于认了出来。

“白雁岚?”

地上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反应,侧躺在地毯上,两腿微微蜷缩,他心道白雁岚是喝多了在这里撒酒疯?!

几个小时前从陆悦扬口中听说他们上了床,悲伤的情绪已经发泄给了周寒,现在只剩下愤怒了。尤其是看见了当事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走上前踢了一脚,俯视着白雁岚说道:“你怎么进来的,你不知道今天悦扬订婚?你进来多久了?在这待上瘾了是么?再不起来我要报警了。”

脚下的人毫无生气,只是发出几不可闻的呻-吟。他不耐烦地撇撇嘴,半蹲下来捻起白雁岚的一边领子想把人叫醒。

使劲晃了半天,白雁岚还是一动不动,他揪着领子把他上半身提离地面,一巴掌拍在脸上,说道:“起来,你这是做给谁看?别在这给我添堵,要喝滚出去喝。”

这一耳光一点没留劲儿,打得手掌都麻了,在公司当众被白雁岚抽一巴掌的债现在算还回来了,可他还是不解气。

他捏起白雁岚的脸,发现嘴边有呕吐过的痕迹,自己不小心也沾了一手,赶紧把人往旁边一丢,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嫌弃道:“恶心死了,你喝了多少?没酒量还偏要多喝,你这么有种怎么不去他订婚典礼闹?怂货。”

他起身把纸巾扔向垃圾桶,刚一转身便停住了——刚刚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猛然回到门口,把所有灯打开,一时间屋里灯火通明。他眼前一白,睁开闭上好几次才适应了亮度。

白雁岚还是那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原地,身上宽松的家居服好像是陆悦扬的,但他都顾不上了,跑到垃圾桶旁蹲下,掏出那张刚扔掉的纸巾,下面赫然藏着一个药瓶,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看,这是一瓶安眠药,晃了晃,已经空了,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安音璇赶紧转身爬向白雁岚,抱着他的肩膀拉他起来,扶靠在旁边的沙发上,随后用力抽打他面颊,喊道:“白雁岚!白雁岚!你醒醒!”

白雁岚闭着眼睛,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安音璇赶紧探他的鼻息——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吼道:“白雁岚!妈的!”

他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在外套里翻出手机,结果却因为太过慌张,手机飞出去在地板上滑出老远,他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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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滚带爬把手机捡回来,抖着双手拨通了120:“对,御廷公寓901,有人吃安眠药了,赶快来!”

他把药瓶捡起来看:“这里有一瓶,已经空了,大概……大概九十粒,我不确定他真吃下去的有多少。”

急救中心教了一些紧急抢救措施,他集中精力记在心里,催促道:“好,好的!快点!我怕他要不行了!赶快!”

挂了电话,他从厨房翻出几瓶矿泉水,扶起白雁岚,抠开他的嘴,粗暴地把水灌下去,灌了一瓶又开一瓶继续,白雁岚的上衣都湿透了,一些水灌进去了,一些水直接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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