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1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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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曲背低头,下巴从后面抵住他的颈窝,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最爱听你唱歌。”
“可你却不能只为我而唱。”周寒紧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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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紧紧地抱着他,亲吻他的颈侧,说道:
“但一定会有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唱歌,不吝惜自己的情感和爱意,把拥有的一切都无条件地奉献给他。”
他以为周寒在说笑,便问道:
“谁这么厉害?”
周寒松开手,拉着他转了半个圈面对自己,轻轻抚上那张魅气的面庞,他比起二十岁的时候没有多大变化,气质却截然不同,更加成熟艳丽,周寒认真地说道:
“要个孩子吧,音璇,你太寂寞了。”
燕城又迎来了一年里最隆重的节日,除夕这一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都希望明年有个更好的开始。
星云的大部分员工都休假了,只有白雁岚还在录音室里练歌,而陈郡山在一边指导他。
“还有几个小时你就得上台了,几亿人都要在电视上看你。还是不对,这个音慢了半拍,但唱的节奏是正常的,就是转换假音的气息不足,你要在前一个拍子里完成换气。”陈郡山在谱子上用红笔圈了几个标记。
“还不是因为你这里改了歌词,弄得我到这里就容易忘了。”白雁岚吐槽道。
这首《雁》要上春晚,但其中一句歌词“愿意为你雌伏身下”导演说得改一下,这句词太有暗示性。
陈郡山也很无奈,要是谁说让他改歌词,他得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但这是春晚,肖权逼着他,务必把这群审核人员伺候好才行。
“这帮孙子不搞我不甘心。”这种上升到国家层面的矛盾,陈郡山也就敢背后骂骂解气,说道:“要不然你就录好了放原音吧,省得导演逼逼咱们。”
白雁岚坚持道:“我不可能假唱的,这是上春晚的前提。”
“所以你说咱俩费劲吧啦的,为什么非要跟这个春晚过不去,我现在真的有些羡慕音璇了,除了名也不用操这份心,舒舒服服在家过节。”
“他没在家,他跟我哥在A国。”
陈郡山惊讶道:“他不跟宝贝弟弟过节了?”
“安鋆也在A国。”白雁岚合上钢琴,说道:“他因为前一阵子帮了梁绪一个忙,被我哥发配到那去了。”
这个忙帮到让三足鼎立的娱乐行业顿失一角,直接导致了刘乐带领的极乐盛在短时间内倒了台。
这下轮到陈郡山心塞了:安鋆一走,饭是蹭不上了。他抱怨道:“你哥这次不地道吧,他们搞三角恋,扯安鋆干嘛?”
白雁岚也觉得他哥有点可怕,逮住一切机会把曾跟安音璇有染的人往死里整,陆悦扬是这样,梁绪也是。
“谁知道他想什么呢。”他敷衍道。
陈郡山打开手机,说道:“对了,你的节目顺位变了,改到了倒数前一个,那个时间点收视最高。”
“那本来是沈姨和梁叔的节目吧?”
“对,所以备选的杨忧容因祸得福了。”陈郡山感叹道:“当年我以为你糊透了,谁知道你打了一场漂亮的绝地反击战,又回到了这个舞台。杨忧容也是,那会儿被Amber打压得只能靠跟陆悦扬假订婚存活下来,现在也渐渐起来了。所以说娱乐圈太有意思了,不按常理、不经预测。”
“要不是悦扬一直陪着我,我可能也坚持不到今天。”他起来穿上外套说道:“他来接我了,你晚上自己过?”
陈郡山摆摆手道:“赶紧走吧你,能不能有点爱心,别老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
白雁岚走后,陈郡山在钢琴前坐了下来,偌大的录音室只有他一个人,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他下意识就弹奏起那首《First Love》,这次节奏舒缓了很多,钢琴的音色让这首歌展现出了不一样的清澈感。
还没弹完,手机便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是安鋆给他发的。
[春节快乐。
包饺子的方法:300克低筋面粉,100克水,瘦肉馅……]
陈郡山一个人在录音室抱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眼泪都流出来了才止住,回道:
[也不是看看就能包出来的。]
安鋆又发来一条:
[你钢琴都会弹,饺子不会包?]
陈郡山没再回,晚上独自去了超市,人很少,他慢条斯理地按照信息上的内容,一样不落地把东西装进了购物框里。
反正有大把时间,试试又不少块肉。
结果回到家刚把食材放桌上,就有人按门禁,他纳闷,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呢?
只听小屏幕里喊:“外卖!”
陈郡山:“?”
看着除夕夜还在送餐的外卖小哥,他从兜里掏出一百小费给了人家,在不停的道谢中关上了门。他拎着塑料袋,里面是一盒水饺,收据上的收货人和地址都是他没错,可确实不是自己点的,上面还写了备注:不要煮。
正在疑惑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不会包,总会煮吧。]
安鋆这小子,毛长全了吗?敢撩陈大制作人了?!
演播室后台的休息室里,白雁岚还在不断提醒自己要记得改了歌词这档子事,千万别一习惯就唱成原来的。
“好几年没来过了,竟然还有点怀念。”陆悦扬坐在暗红色的老式沙发上说道。
东华台的新台址所有设备和场地都已经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但有些地方仍然保持着几年前老台址的风格,比如休息室就很有建国初期国家会谈的样子。
白雁岚坐在化妆镜前,辰彧在给他上妆,他问道:“你对这个舞台还依依不舍呢?”
“倒不是特定这个舞台,而是依旧怀念曾经在镜头中的日子。”陆悦扬悠哉地来了个燕城瘫,说道:“不过人生总要有不同阶段,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不用再因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而提心吊胆。”
“你恨我哥吗?”
“周寒?”陆悦扬否认道:“我为什么要恨他?其实沈老师的事情让我想了很多,她一生被‘公众人物’这个身份所牵制,当然她的成就不能忽视,但她的情感却没有一天是自由的。”
沈美茗的死对白雁岚触动也很大,他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为了事业,把自己的至亲至爱当成秘密藏匿十几年,这样隐忍的生活他是过不下去的。
如果是安音璇呢?他一定能理解,某种程度上,他与沈美茗是同一类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会把执着的信念放在第一位。
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安音璇的歌是唱给千万人听的,而白雁岚只想唱给陆悦扬听。
白雁岚感叹道:“有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心灵的自由,而有人却为了压抑心灵的自由赔上一辈子。”
“所以活着的意义各有不同,既然知道了想要什么,就不妨大胆迈出那一步,因为时间过得太快,而我们又活得太短。”
“嗯,人总是会把精力浪费在纠结之中,等意识到的时候,除了后悔什么都做不到了。”
“如果能早些下定决心,说不定反而会轻松很多。”陆悦扬若有所思道:“其实就算没有周寒,有些人和事也不可能一成不变。”
“你不会还要感谢我哥逼你退圈吧?”他虽然对周寒强硬的做法不能苟同,但也没办法,他被迫成了受益人,只道:“你少了自己上台的机会,却多了一个只愿为你唱歌的人,也不亏了。再说,就你那个水平,现在都杜绝假唱了,你还是放过观众的耳朵吧!”
“好啊你,现在嫌弃我唱歌难听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吧?说好的尊重呢?”陆悦扬起来走到他身边,刚好辰彧拍完定妆粉退到了一旁,还不忘嘱咐道:
“你们玩儿什么play我不管,别把妆弄花了就行。”
白雁岚叫道:“我们为什么要玩play?!”
其实陆悦扬也就是逗他一下,然后转身拿起旁边挂着的白色西服,说道:
“我帮你换。”
辰彧很识相地出去了。
陆悦扬把白雁岚拉起来,一颗一颗解着他休闲衫的扣子,直到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他胸口起伏,锁骨突出,不再像患厌食症时那样暴瘦,有了一层薄薄的脂肪,看着软乎乎的。
他眉眼生得俏,尤其一笑嘴角就有两个梨涡,更是灵性十足,辰彧的妆容修饰得恰到好处,没有一笔或一个颜色是多余的,让他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纯净清新的气质。
无垢的白色,正是最适合他的颜色,很少有男性能够驾驭一身洁白的西服,但白雁岚的容貌好像是为了这个颜色而生,没人比他更适合。
穿戴整齐,他从脱下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个水晶大雁,这是公益片《雁》的首映伴手礼,是陆悦扬亲自设计的,Summer Tour的时候曾经被他摆放在钢琴上。
“你怎么还带着这个?”陆悦扬给他别好了领针,问道。
“以后它都会陪我上台。”他踮起脚尖,抬头吻了吻陆悦扬的脸颊,说道:“辰彧不让我弄坏妆,所以只能我亲你了。”
陆悦扬一把搂住他,喃喃道:“何止不亏,简直是赚了。”
零点前的最后一个节目,白雁岚一袭白衣走到舞台正中间,四周LED屏幕一改之前五彩斑斓的颜色,全部暗下去,一架白色的电钢琴升了上来,他坐在椅子上、光束正中,轻轻把水晶大雁放在了琴上,随后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抬起,前奏从指下徐徐流出。
从他唱第一个音起,LED屏幕就零星出现了飞舞的白色大雁,由小及大,由远及近,接着灯光慢慢转亮。
他投入地唱着《雁》,这首歌他用了半年多才完成,承载了他太多情感,从悲惨落败到重新振作。
重拾自我的过程是痛苦且艰难的,今天这个属于他的舞台,从不是运气使然或命运安排,都是他凭着自己一步一血印赢来的。
台下,陆悦扬跟方青怡坐在一起,一曲结束,方青怡已是泪流满面,当她都已经放弃了振作的希望时,她的儿子却翻过了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其中的辛酸,只有做母亲的才会感到刻骨铭心。
倒数的声音响起,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欢呼中,新的一年来临了。
陆悦扬没有加入到相互庆祝的行列里,而是凑到方青怡的耳边说道:
“我想跟雁岚求婚。”
方青怡表情一僵,沉默片刻,说道:
“别人躲他都来不及,你还上赶着要跟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