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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两人纷纷看去。

整个游乐场都没有游客,这些平日排队很多的项目一个人都没有,跳楼机的设施便停在下方。

没有尖叫,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平平淡淡的。

言桉和言竹竹之前也没了解过这些游乐场项目,看到也没觉得有什么。

至少刚刚一路玩过来,就没怎么样。

而且祁延说了,挺舒服的。

因此言桉点头,兴致勃勃地:“好呀。”

言竹竹见此,便跟着言桉过去。

祁延便缓步跟在母子俩身后。

三人坐上了跳楼机,言竹竹在中间,言桉在右,祁延在左。

言竹竹还带着装着哥哥们的书包。

工作人员见准备好后,跳楼机便开始往上升去。

一米,什么感觉都没有。

十米,依旧没有。

二十米,言桉就有些慌了。

她握紧了扶手,指节用力的泛白。

可不仅如此,高度依旧往上升去,然后停在最高点,六十米的距离,不动了。

下方人影变小,言桉看着总觉得自己要掉下去。

她脸色变得苍白,颤颤巍巍的看了旁边的言竹竹一眼,下意识道:“竹竹——”

然后她发现,言竹竹也是一脸苍白,抓着手把的姿势和她一模一样。

母子俩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跳楼机刷的一下,就往下直坠!

言桉:“啊啊啊啊啊啊啊!”

言竹竹:“啊————啊————”

书包里的言檬檬和言酷酷没看到高度,但感受到了这可怕的自由落体,也在心里狂叫。

……

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叫舒服吗?!

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跳楼机安全停止,可座位上,言桉和三个孩子的内心,此刻还是崩溃的。

不仅如此,他们全都手软脚软,全身发软。

如果此刻把包打开,按一按柠檬,会发现柠檬软软的,一戳就一个凹痕。

苦瓜就更不用说了,原本直直的一根,已经软的垂下了一头。

而保持着人形的言桉和言竹竹,和刚刚抑制不住在空中尖叫不同,此刻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口,只有手还下意识紧紧抓着扶手,目光呆滞。

祁延解开安全带,从位置上起来,神色如常的往旁边一瞥,就看到一大一小脸色苍白如雪的两人。

???

怎么回事?

他轻轻蹙眉,叫道:“言桉,竹竹?”

两人听到声音,眼珠子动了动,呼吸声有些颤,还处在害怕之中。

祁延站在原地,居高临下打量着两人神色,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当年拍电影,到游乐场取过景。

跳楼机这个项目似乎不少人觉得刺激害怕,结束后呕吐或者双腿发软站不起来。

而言桉和言竹竹虽然没吐,但症状看着,确实有点像是被吓过头了。

这东西,有这么可怕吗?

祁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在上边,包括自由落地的时候,和平常他在地面上走路没有任何区别,隐隐之中还有点熟悉的舒适感。

所以他才主动提出来玩玩这个项目,因为坐着确实还挺舒服。

但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他的个人感觉吧。

祁延弯下腰,先把离他最近的竹竹安全带解开。

言竹竹回过神,害怕之余却还强撑着,要自己站起来,结果腿软了,直接跌回了位置上。

祁延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虽然孩子看着可怜,但他忍不住弯了弯唇,伸手把吓得腿软的儿子抱了起来。

从知道孩子的存在到至今,言竹竹在他面前一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还是第一次流露出小孩子的脆弱。

言竹竹虽然想挣扎,但他此刻依旧还在跳楼机可怕的后遗症中,根本没力气。

那边,言桉也回过了神。

她颤颤巍巍的解开安全带,扶着旁边站了起来,勉强靠意志力站稳了,只是小腿肚还是忍不住颤抖。

游乐场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啊!!!

吓死她了呜呜呜刚刚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呜呜呜呜呜!

祁延单手抱着孩子,空出一只手要去扶言桉。

却被言桉推开,一路扶着其他东西,到了一旁空地上坐下了。

祁延也没强求,抱着孩子跟在如同上了年纪的言桉身后,然后把孩子放在了言桉身边。

一大一小依旧还是脸色发白,手软脚软。

言桉侧过头,摸摸言竹竹的脸,触到一脸冰冷。

如果早知道这个项目是这样的,她死也不会上去的。

这感觉,她当年在修仙世界,体会过一次。

她除了认识梁白羽这只鸽子外,还认识个喜鹊妹妹。

那喜鹊妹妹能飞,言桉一株铜钱草,习的是遁地术,对天上有些好奇,便让喜鹊带着她去天上看看。

结果就如今日一般,吓得她此生再也不想飞,好好练习遁地术了。

它们植物一族,属于大地,不属于天空。

前辈之所以传授的是遁地术,而不是腾云驾雾,是因为无数前辈们的血泪教训啊!

言桉摸摸言竹竹的头发,把眼泪给忍了回去,然后委委屈屈的看了眼祁延。

为什么骗她说很舒服啊,明明一点也不。

祁延抵唇咳了几声,递过去两瓶水,解释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们恐高。”

言家植物们:qaq

在原地坐了将近有一个小时,言桉和言竹竹才彻底恢复正常。

然后母子两人说什么都不肯再玩了,说是要回家。

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晚饭时间,祁延便带着他们吃了个晚餐,然后把人送回去。

游乐场和洞帘湖别墅区几乎跨了整座城市,你在最南,我在最北,一路上车程有些长。

经历过白天的跳楼机,又吃了个晚餐,言桉和言竹竹坐在车上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

在车往右拐弯的时候,中间的言桉头一歪,直接就靠在了祁延肩上,然后言竹竹靠在了言桉身上。

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工作的祁延手上一顿,低头看了过去。

言桉离他很近很近,近得能听见呼吸声,一下一下,还带着点热度,轻而暖。

他眼神一深,脑海中突然间就想起来一些旧事。

那年婚后,他盯准了康恒娱乐公司,选了来钱最快的娱乐圈行业,打算以此为跳板,积累足够钱财后,拿下康恒,借此进入资本市场。

因此他开始翻一些表演类书籍。

那时刚结婚不久,言桉很喜欢凑到他旁边,粘着他。

他有事情在忙,无瑕顾及,有时候书看着看着,就能感觉到肩头一沉。

相似的一幕,却已经隔了三年之久。

这些年,祁延都以为自己差不多忘了。

可是很多记忆,再次回想的时候,他依旧记得很清晰。

不过和当时不同的是,言桉身边,多了个孩子。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祁延形容不出来。

他手下动作很小心,把电脑阖上,放在一旁,然后往椅背一靠,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车里,很安静。

半个小时后,车到了。

祁延根本没睡着,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

接着,言桉感觉到动静,揉了揉眼睛,也直起了身,声音带着困意:“到了吗?”

祁延声音不自觉柔了很多:“嗯,到了。”

言桉看向身侧,言竹竹人小,此时整个人缩在座位上,还在睡着,书包放在旁边,怀里护着柠檬和苦瓜。

柠檬和苦瓜这两个孩子,也睡着了。

她没多想,就想去推言竹竹。

祁延阻止了她,轻声道:“别吵他,我抱他进去吧。”

言桉哦了一声,伸回了手。

祁延推门下车,从另外一边打开了门,倾身进来。

他把言竹竹的小书包往背后随意一挂,然后将孩子怀里的柠檬和苦瓜拿了出来,递给了言桉。

言桉顿了一秒,把这两个孩子给接了过来。

柠檬和苦瓜也就醒了过来,只不过祁延是不知道的。

他弯下腰,将言竹竹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言桉捧着其他两个孩子,也下了车,跟在祁延旁边。

被吵醒的柠檬和苦瓜,看着身侧的祁延,又看了看在怀里依旧睡着的弟弟,不知为何,就有点小小的小伤心。

淡淡的酸味和苦味在心间弥漫,然后一点点往外扩散。

离孩子最近的言桉第一时间就闻到了,她连忙轻轻摸了摸两个孩子,安抚的意思。

两个孩子于是把酸味和苦味收了回去。

祁延将言竹竹一路抱上楼,但在将孩子放在床上的时候,言竹竹醒了。

言竹竹看着给自己盖被子的爸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祁延手一顿,眼中笑意闪动,盖好被子便退出了房间。

他没久留,和言桉道了晚安,就回去了。

祁延还有个电话会议要开。

而在祁延走后,言竹竹就出了房间,下了楼。

言家四口加一只公鸡再次围在了客厅茶几前,写了第二篇观察日记。

这么一天游乐园相处下来,有些东西悄悄变了。

但是,祁延依旧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收获了七个xxxxxxx差评。

无他,就如同言檬檬在观察日记上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