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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三层楼的别墅, 空间大的像个旅馆。

家?居摆设纯黑白灰三色,加上偏冷感的光,真?的一点人气都看不到。顾安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微微陷进去。怪不得他在家喜欢赤脚, 确实光脚比穿拖鞋踩着更舒服。

顾安安垂眸注视着仰面躺在沙发上的人,涨红着脸,尬住了。

可恶!

空有一身理论知识,却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嘴。

目光落到他深领的羊绒毛衣上。

这段时间的间歇性不间断高烧, 谢谨行真?的消瘦了很多。原本就轮廓分明的人, 现在要清瘦一些。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落到他的锁骨窝上。顾安安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之前网上流行的,锁骨养鱼梗。感觉他现在这个锁骨凹陷度, 养鱼是没问题的。

嗯, 就是这个羊绒毛衣撕起来有点困难……

“看什么?又后?悔了?”

躺在下面的男人好整以暇, 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顾安安被美?色忽悠差不多就剩2kb的脑容量,都?已经来不及思?考。被他这眼神一激, 刚刚有点醒过来的大脑里火噌地一下又燃起来了。

她一把抓着某人的毛衣衣领狠狠一扯,企图像电影里那样撕拉一声给?扯成两半。结果这破毛衣质量好的让人流泪。

——她刚扯出来一点印子,人家?就回弹回去,一点痕迹都?没有。

谢谨行一手搭在眼睛上, 笑得胸口直颤:“……一定要走狂野路线吗?”

他问她。

顾安安耳朵都?要烧成烙铁, 有种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羞耻感。

不想露怯,她梗着脖子装老手:“那怎么做?劳烦你?起来,自己脱一下?”

谢谨行还是笑,顾安安看着他, 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花枝乱颤’的成语来。想到这个,她盯着谢谨行的眼神不由地诡异起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

顾安安啧了一声, “突然发现某人格外美?貌。”

“……美?貌是形容女性的。”

什么叫形容女性?

好看的东西就叫美?,还搞性别歧视吗?

“怎么?我?拿来形容你?不行吗?”

谢谨行想了下,失笑:“也行,我?勉强也接受你?的夸赞。”

顾安安哼了一声。

谢谨行也没心情在这时候跟小姑娘斗嘴,他一口气喝了四瓶酒,难道就是为了跟小姑娘讨论他到底是不是美?貌?精明的老男人从来不做这么愚蠢的事。

他一手按住身后?的沙发垫,一手揽着顾安安的腰,正?准备起身——被丢在一旁的手机跟诈尸一样疯狂地跳动起来。

谢谨行是不喜欢特别吵闹的铃声的,他的手机,基本处于静音状态。除了极少数的人是拥有特殊铃声(比如顾安安),其他人一律没有铃声。

但手机自带的来电震动,还是不可避免。

此时这手机就在两人的旁边,嗡嗡嗡地震动着。在这安静的私密空间里,一点点小动静都?会被放大。何况手机长达一分钟的震动。这一刻,仿佛冰刀一样划开了暧昧火热的氛围。

交叠坐着的两人四目相对,顾安安扬起了眉头:“?”

谢谨行不想接,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感觉错过了,猴年马月才能?尝到甜头。

“不接?”

“……”

“会不会是非常紧急的工作?”顾安安觉得自己很礼貌,某些时候也很深明大义。虽然make love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但天?大地大,挣钱最大。

谢谨行:“……”

手机持续不断地震动,仿佛要维持这个震动频率,把谢谨行家?的高档真?皮沙发给?整个凿通了才算了。

顾安安劝他:“还是接吧……”

说完,她不管谢谨行同意不同意,扭身就往下跳。顾安安身体素质好的一大表现,就是比一般人要灵敏灵巧非常多。正?常来说,她想逃的话,谢谨行抓都?抓不住。

果然,顾安安像个蹦跶的蚂蚱,一下子从他的腿上蹦跶到了茶几后?面。

谢谨行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将虚虚揽着人的手臂收了回来。脸上优雅的笑意已经被燃烧的火气取代。他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抓起手机坐起来。

看也没看上面来电显示,开口就是语气平静却杀气腾腾的一句问候:“你?最好有事。”

对面那边显然吓到了,屁都?没放一个,火速挂断了电话。

“……”

房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再?次安静下来,之前的种种仿佛一场脸红心跳的梦,让这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焦灼。

顾安安抓着自己两只通红的耳朵,心跳一声一声地凿着胸腔,仿佛要将她的胸骨给?敲断。不知何时,外面刮起了风。虽然没有吹进房间,但顾安安发热的大脑在双目交汇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冷却下来。

她翕了翕鼻子,看着岔开腿坐在沙发上的某人。

——谢某人坐姿非常的豪放,与他平时人模狗样的样子大相径庭。却意外不会叫人觉得违和?,仿佛静态优雅是他,豪放不羁也可以是他。大概是被打断了好事,让某人心情变得非常暴躁。他安静得像个被夺食正?等待着爆发的疯狮子。

谢谨行揉了揉脸颊,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再?抬眸,静谧的目光像无形的牢笼,锁定了蹲在茶几后?面瞪圆了眼睛的某顾姓鹌鹑。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想始乱终弃?”

许久,安静的空间响起低沉的嗓音。

“?”

“不是吗?”谢谨行姿态平和?,眼神却很勾引,“你?想半途而废。”

“……”

“果然还是不敢吗安安?”

这一声刺激,简直明目张胆,其心可诛!

正?常人听了都?知道他在故意激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时候不用顺着来。但可惜,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加上面前羊毛衫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谢谨行,是人愿意撤就撤的吗?

顾安安眨了眨眼睛,凌乱的大脑很不意外地被刺激了。她瞬间惊觉,站起来:“不可能?!我?当然敢!”

“哦?”

“谁怕谁!”顾安安一大步上前。

确实居心不良的谢谨行看她这么容易上钩,忍不住捂住了脸。小姑娘这傻不愣登的模样,让他感觉自己在哄骗无知少女。

“来!”

“……”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动,时间过的很快。

之前震动的手机不知何时丢到一边,已经因为某些原因,从沙发的边缘滑落下去。掉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顾安安扭过头,迷乱的目光才从手机上移开。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的脸从盯着手机的方向给?移开了。

谢谨行的鼻梁骨很高,灯光从上面照下来,光影的交错,让他的轮廓看起来错落有致。就像艺术大师最完美?的轮廓雕塑。她于是看向了难得衣服凌乱的人脸上。

谢谨行的头发被刚才胡乱折腾的那一下搞得有点凌乱,但更显得气质很野。仿佛挣脱了随着年纪增长而慢慢套上的优雅外壳,露出了里面野性的猛兽。

这一双黑沉的眸子里,有一种看得人心跳加速的东西。

顾安安吞了口口水,她也不是完全?没思?考。在这样的氛围下,她也忙里偷闲地抽空思?考了下。如果今天?胆怯地撤了,以后?还得多久,他们才会走到这一步……

她以自己的胆量预估了一下,可以很肯定——必然会很久。

那还等什么?

必须上啊!今天?不上,她就是个棒槌!

顾安安暗地里狠狠咬了咬腮帮子,然后?丢掉了谢谨行那碍手碍脚的破外套,霍地一下站起来。在谢谨行一眨不眨的盯视下,突然将他又一次扑到在沙发上。

谢谨行倒在沙发上时,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单手揽着她的腰,很柔顺地任由小姑娘坐在他身上。

顾安安心里告诫自己,怕个鸟!都?已经带了戒指了,她属于合法合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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