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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做得不好吃,那不是白白浪费银子吗?

去南华楼买菜吃虽然费点银子,可是老太?太?的身体更重要?啊!

要?是真把老太?太?饿出毛病甚至饿死了,那才是大麻烦事?呢。

再说,老太?太?吃药也是花银子,吃菜也是花银子,有这钱,还不如让老太?太?吃点儿好的呢,好歹能让他们落个孝顺的名声?不是?

这笔账,丁家人还是还会算的。

果然从?次日起,丁家几房儿女便轮流去南华楼买现成?的饭菜,每天必点的便是三鲜汤。

顿顿山珍海味的滋补着,丁老太?太?很快就恢复了健康,逢人就说自家儿女是何等的孝顺,丁家人皆大欢喜。

当然这是后话,这边梅娘送走了小丁子,便回了厨房。

让她奇怪的是,明明是顾南箫要?请祁镇吃饭,可下来付钱的却是谢华香。

谢华香身后不远处,还有个用?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梅娘也看不清她的样貌。

梅娘往楼上看了一眼,见楼梯上的金戈冲自己使?眼色,便不动声?色地?收下了谢华香的银子。

谢华香心?里有事?,又觉得被人狠宰了一笔,心?情极差,连话也不肯多说一句,付了银子就走了。

而那个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女子,随后也被几个官差带走了。

梅娘猜不到楼上发生了什么?,却隐约觉得是有大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顾南箫和祁镇在楼上静悄悄的,直到天黑才下了楼。

祁镇再不复来之前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似乎多了几分重重心?事?,眼神中也多了几丝冷意。

只有看到梅娘的时候,他才笑了笑,说了句:“今日有劳梅姑娘了。”

梅娘跟他客气了几句,顾南箫让祁镇先去马车上等候,自己则留下来跟梅娘说话。

大堂里只剩下他们二人,顾南箫便开门见山地?告诉梅娘。

“今日我把史玉娘带来了。”

梅娘心?里本有几分猜测,听他这么?一说,便心?中了然。

“你想让史玉娘跟谢华香见面?,让谢华香露出马脚?”

见她一语中的,顾南箫微微一笑。

“那谢华香若有你半分聪明,也不至于连个史玉娘都应付不了。”

梅娘失笑:“你这是夸我呢?”

顾南箫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那是自然,今日多亏有你,不然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

把史玉娘从?大牢里带到南华楼,史玉娘才会有想起从?前的好日子,看到谢华香这个利用?完自己就不闻不问的“闺中密友”,才会更容易失控发怒。

约谢华香来南华楼,谢华香才会不设防备,以为是什么?权贵人物想要?见自己。

祁镇就更不用?说了,也只有梅娘的手艺才能引他出宫。

即使?顾南箫有心?设计,也要?梅娘的配合,才能够事?半功倍。

有祁镇在外?面?等着,顾南箫不好多说,把事?情简略告诉了她,便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借银禾一用?。”

梅娘说道?:“这有什么?,我这就去叫她。”

顾南箫制止她,说道?:“今日有些晚了,让她送你回去,明儿叫她去衙门找我便是。”

梅娘应了,一边说话一边送他出门。

临出门前,顾南箫忽然站住,回头看向她。

梅娘只当他还有什么?要?紧事?,忙上前道?:“还有什么?事??”

顾南箫望着她,忽然笑了笑。

“只是又去不成?琼华岛了,是我对不住你。”

梅娘脸一红,推了他出门,道?:“这点小事?也巴巴记在心?里,你自去忙你的,以后再说。”

顾南箫便不再多说,出门向马车走去。

很快,马车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梅娘站在门口?看着顾南箫离去,不知为什么?心?里升起一阵隐隐的不安。

她站了一会儿,忽然一阵凉凉的夜风吹来,冻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抬起头,见头顶的夜空中不见星月,反倒是浓云翻滚,带着寒意的风也越发大了。

看样子,要?下大雨了呢。

谢家书房里,谢明昌和肥富隔着案几相对而坐。

“那就这么?定了,只要?你们把东西运到福建港口?,给?我送个信,我就派人去接货,后面?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谢明昌哈哈一笑,显然心?情很好。

肥富转了转眼珠,客客气气地?说道?:“有谢老爷帮忙,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咱们事?先要?说好,交货的时候就要?钱货两讫,我们国家小小地?,可都指望着这些东西换了粮食过日子呢。”

“这是自然,谢某人能得了皇商的名头,那一直都是诚信经营,再说,我也指望着从?中分一杯羹呢,怎会自断财路?”

两人说得十分融洽,不由得齐齐大笑。

“那我就放心?了,用?你们的话讲,这叫,互惠互利,一起发财!”肥富办成?一件大事?,端起茶杯像模像样地?敬给?谢明昌。

谢明昌喝了口?茶,说道?:“有此喜事?,只喝茶未免无味,我叫人去搬一坛酒来,咱们好好喝上一场。”

肥富眼睛一亮:“那自然好,再炒几个下酒菜,我陪谢老爷不醉不归。”

谢明昌心?情好,也不怪肥富用?的成?语不伦不类,果然去吩咐下人炒菜烫酒。

肥富在京城这些日子,最让他大开眼界的就是京城的各种美食,哪怕是街头巷尾的小摊小店,也经常让他叹为观止。

一想到回国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京城的美味佳肴,肥富的脸上就不免露出几分怅然。

尤其是那日在宫宴中吃到的芥末虾和各种刺身,更让他回味无穷。

只是那日梅娘在宫宴上做出这样的绝味佳肴,让日本使?团大失颜面?,他们就算是再不要?脸,也不好意思再去南华楼吃饭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未曾品尝,而是曾经尝过却又再也吃不到。

见肥富面?色失落,谢明昌便问道?:“肥富老爷,可是有什么?心?事?未了?”

肥富说道?:“眼看着我们就要?启程回日本国去了,旁的倒没什么?,只是再也吃不到那日宫宴的菜,我心?中有些遗憾罢了。”

虽然他没明说,可是宫宴那日梅娘用?芥末做菜的事?情早已传遍了京城,谢明昌哪里还猜不到肥富的想法。

“原来你是想吃南华楼做的菜了,这有何难?”

谢明昌好不容易攀上了日本使?团,自然要?尽心?尽力,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叫下人换身衣裳,去南华楼叫几个菜来,让肥富老爷吃个够!”

肥富闻言大喜,还要?故作矜持道?:“寻常的菜也就罢了,既然要?吃,就要?吃个从?未吃过的,也让我开开眼界。”

谢明昌哪里不明白肥富的想法,什么?开开眼界,不过是因为梅娘的缘故让日本使?团颜面?扫地?,所以想找个机会为难梅娘罢了。

谢明昌也正有此意,笑道?:“那南华楼在京城颇负盛名,前些日子还弄了个什么?百鸡宴,连京城厨行都惊动了,外?头人都说,只要?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就没有南华楼做不出来的菜!”

肥富嘿嘿一笑,说道?:“既如此,咱们可要?好好想个菜式才是,才不能辜负了百鸡宴的盛名啊。”

两个人绞尽脑汁,从?鸡脑袋想到鸡屁股,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刁钻的菜。

“就让南华楼用?鸡爪垫那块肉做出一盘菜来,我倒要?瞧瞧,那梅姑娘是不是什么?都会做!”

单独用?鸡爪做菜已经是难得,鸡爪垫上那块肉,比指甲盖都小,先不说做菜,只说取这块肉,就已经是极难的了。

再说这么?一丁点肉,既没有油水,又没有鲜味,就算取下来了,又能怎么?做?只怕一下锅连捞都捞不出来。

两人自以为得计,齐声?大笑,谢明昌果然叫下人去南华楼了。

谢家下人听了主子这要?求都觉得匪夷所思,可是谢明昌反复叮嘱了他半天,一定让他把意思说明白,如果南华楼做不出来,更要?在南华楼内外?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摆明了要?看南华楼的笑话。

谢家下人不敢违背主人的意思,只得依言去了。

到了南华楼,等他结结巴巴地?把谢明昌的话说完,四九等人都愣住了。

南华楼开张这么?久,什么?刁钻客人没招待过?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点这个菜。

连谢家下人自己都觉得这事?太?为难人,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家老爷说,南华楼曾经办过百鸡宴,也只有南华楼能有这么?多鸡爪垫,所以才想来问问能不能做这道?菜,若是做得出,我家老爷愿出一百两银子!”

大堂里的客人着实不少,听说有人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买一盘菜,顿时一片哗然。

眼见得事?情闹开了,四九实在想不出办法推辞,只得赶紧去找梅娘。

梅娘从?厨房出来,还没走到谢家下人面?前,就有人争着来问她。

“梅姑娘,那人是存心?来找茬的吧?”

“就是,谁会专挑鸡爪垫那块肉吃啊,这不是诚心?为难人吗?”

“梅姑娘,这人十有八九是来砸场子的,干脆叫人把他轰出去好了!”

梅娘笑着向众人打过招呼,才走到谢家下人面?前。

她先看了这人一眼,只见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簇新的新衣,眼神却不敢直视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便猜到这人身份应该是谁家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