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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像祁昊那样,表面上装着恭顺老实,背地里却用卑贱的手段去谋求,甚至不惜攀诬陷害亲兄弟,这都是犯了皇上的大忌。”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是皇上必须要守护住的,有谁胆敢肖想,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铲除,哪怕是皇子也不能?幸免。

梅娘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皇上让锦衣卫搜查五皇子府,此事定然不能?善了,五皇子和皇后他们会不会……会不会做出?什么激进的事?”

“且看五皇子要如何选择了,若是肯改过?自?新,拿出?认错的态度来,想来皇上顾忌着孙家?,也不会拿他怎么样。若是……”

顾南箫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你若是害怕,我?送你出?城去庄子上住几日。”

梅娘听了这话?,下意识地反握住他的手。

“我?不怕,我?要与你在一处。”

顾南箫不禁动容,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一个?字。

“好。”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两人彼此相望,虽然谁都没有说话?,却心意相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爷!”

顾南箫回过?神?来,面带不舍地放开了梅娘的手,这才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进来吧。”

话?音刚落,金戈就匆匆推门进来。

“启禀三爷,宫里传出?来消息……”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梅娘,才压低声音说道,“皇上晕过?去了。”

听了这话?,顾南箫和梅娘齐齐神?色一变。

在这个?时候,哪怕有风吹草动都要格外留心,更何况是皇帝晕倒这样的大事。

顾南箫看向梅娘,梅娘会意,催促道:“既如此,你快去吧。”

顾南箫点点头,想说几句嘱咐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不必担心,便带着金戈快步离去。

梅娘在二楼窗前目送他们上了马,往皇宫的方向一路飞驰,心里满是担忧。

如果顾南箫说得没错,皇上这次晕倒,很有可能?跟祁昊的事情有关。

宫里怕是要出?大事了,但?愿顾南箫能?平安归来。

顾南箫才进了宫门,迎面就看到?太子身边的内侍匆匆往宫门的方向奔来。

看到?顾南箫,那内侍顿时大喜过?望。

“顾大人,殿下才吩咐奴婢去请您进宫,可巧您就来了!”

顾南箫脚步未停,边走边问道:“表哥人呢?”

内侍调转方向,跟上他的脚步。

“皇上晕倒,殿下一听说这件事,就去乾清宫侍疾了。”

顾南箫这才稍稍放心,又问道:“皇上此刻怎么样了?”

内侍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皇上从坤宁宫回来就晕倒了,太医把过?脉,说皇上是肝气上逆,这才会晕厥过?去。奴婢出?来的时候,太医正?在给皇上施针。”

天子之躯何等尊贵,若是有其他法子,太医也不会愿意冒险给皇上施针的。

连针灸都用上了,可见?皇上这次气得不轻。

顾南箫略一颔首,说道:“五皇子也在宫中侍疾吗?”

内侍的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神?情,斟酌片刻才说道:“其他皇子都已经?来了,只有五皇子不在……想必是五皇子殿下才出?宫没多久,这会儿还没听到?消息。”

听说祁昊不在,顾南箫不禁微微一怔。

以祁昊素日对皇上皇后等人的殷勤,如果知道皇上晕倒,定是会第一时间进宫侍疾,这可是亲近皇上,表现自?己孝心的极好机会。

可是这会儿太子和其他皇子都在,唯有祁昊不在。

莫非……

顾南箫按捺下心中隐隐的疑惑和不安,放轻脚步,走到?乾清宫的宫门前停下。

皇上晕倒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此刻宫外候着许多人,有担忧天子金体的大臣,有服侍皇上的宫女和内侍,还有宫中那些闻讯赶来的妃嫔以及皇子公主?们,这会儿所?有人都全都看着宫门的方向,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才见?一个?小内侍从里面打开半扇侧门,向外头张望着。

立刻有人快步迎了上去,焦灼地问起皇上的情形。

“皇上醒了吗?”

“皇上如今怎么样了?”

“皇上要传我?进去吗?”

那小内侍却是个?嘴巴严实的,不管别人问什么都只是摇摇头。

人群挡住了她的视线,他看不到?要找的人,只得开口说道:“南城兵马司指挥使顾大人可在吗?”

听到?这句话?,大家?齐齐安静下来。

顾南箫整了整衣摆,走上前去。

“在。”

小内侍松了口气,立刻说道:“皇上传顾大人觐见?。”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顾南箫迈进了宫门。

宫门随即合拢,挡住了一切想要窥视的目光。

虽然看不到?里面,可小内侍的几句话?已经?暴露了一些消息。

“皇上醒了?谢天谢地!”

“皇上怎么一醒过?来就要见?顾大人?”

“就是,顾大人年纪轻轻,就算是托孤也……”

“呸呸呸,什么话?都敢说,不想要脑袋了!”

小小的议论声过?后,宫殿外重新恢复了安静。

乾清宫中也是一片平静,可是这平静的气氛中,却让人觉得格外压抑。

皇上只穿着明黄色的绸缎中衣,束着的头发全部披散下来,神?色恹恹地靠在绣着五爪金龙的迎枕上,看起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憔悴。

数个?年纪大些的皇子都围在龙床前,祁镇离得最近,正?跪在脚踏上给皇上喂水。

皇上勉强喝了一口,便眯起眼睛摇摇头,意思是不要了。

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到?大步走进来的顾南箫。

“臣顾南箫,参见?皇上。”

顾南箫走到?祁镇身后,跪下行礼。

祁瞻定定地看着他,半晌都没出?声。

祁镇看了一眼跪得纹丝不动的顾南箫,将手中的水盏轻轻放在一旁桌上。

瓷器轻微的碰撞声让祁瞻回过?神?来,这才说道:“平身。”

顾南箫默默起身,走到?一旁侍立。

祁瞻环视着围绕在床榻前,眼巴巴盯着自?己神?色的皇子们,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朕没什么,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说了些父皇保重龙体之类的话?,便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顾南箫看向祁镇,见?祁镇不动声色地向他微微一点头,便没有抬脚离开。

房间里只有祁瞻,祁镇和顾南箫三人,祁瞻见?祁镇要开口,便向他摇摇头。

“你也出?去吧,朕要问箫儿几句话?。”

祁镇不敢耽搁,应道:“是,儿臣去外面候着,父皇若是想见?儿臣,随时唤儿臣进来便是。”

等到?祁镇也离开屋子,祁瞻的视线便落在顾南箫身上。

“箫儿,你过?来。”

顾南箫闻声上前,跪在脚踏上。

祁瞻却又闭上眼睛,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还是在闭目养神?。

顾南箫一声未出?,只是静静等着。

好一会儿,祁瞻才沉沉开口。

“刘守成说你有证据,证明那个?谢家?姑娘跟太子在一起,是受了祁昊的指使,可有此事?”

顾南箫垂眸答道:“是,谢家?家?住南城,与一户姓史的人家?来往密切,那史家?嫁妆失窃,曾报到?官府,这案子是臣亲自?办的,因此顺藤摸瓜,才发现了谢华香的谋划。”

祁瞻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是什么证据?”

“回皇上的话?,史家?报案说嫁妆失窃,其实并无此事,史家?女的嫁妆其实是全都贴补给了谢华香,以供她买通各种关系,打探太子行踪,设计与太子偶遇,史家?女生怕谢华香日后不认账,将每一笔进出?的银子,作何用途都详细记在账本上,那账本如今就在臣的官衙内。”

“除了账本,另有谢华香的贴身侍女蔷薇为人证,她的供词也被臣一并收着,上面记着五皇子府每次派人来给谢华香传话?的时间,地点以及详细内容,还有谢家?门房、小厮、管家?……”

“除此之外,还有谢明昌借用五皇子的名头,做了许多官商勾结之事,获利颇丰,卷宗,证人以及账本一应俱全,如果皇上需要——”

“够了!”

祁瞻突然开口打断了顾南箫的话?,他抬起手,一脸疲惫地揉着眉心。

“你在南城兵马司做了这些年,办事是极老道的,你既说有,那此事便是确凿无疑了。”

虽然祁瞻心里早就信了八九分,可还难免抱着那仅存一分的希望,希望是别人弄错了,是自?己误会了祁昊。

可是听到?顾南箫条理分明的这段话?,再加上那些证据供词人证,祁瞻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最疼爱的五皇子,竟然是这样一个?野心勃勃,以权谋私的阴险小人,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