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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王立业!”

被缠得像个蝉蛹宝宝的姜溏奋力挣扎着,可怎么也弄不断密不透风的头发茧,只得叫简元白。

可简元白却没动,而是道:“感受你体内的阴气,尝试着去控制它,让它为你所用。”

姜溏学的是驭鬼术,本身应该控制无数鬼魂为他所用,这种情况下身体里有阴气,但只是少许淬体用的。

但在简元白有意无意的干扰下,姜溏到现在都只契约了他,和一只无法战斗用的猫,身体里却涌动着浓郁的阴气。

如果有人能看到他体内里的阴气,恐怕会惊骇眼前的姜溏究竟是人还是鬼。

他浑身浓郁的阴气,比厉鬼还要深上几分。

眼看着女鬼步步紧闭王立业,简元白还不为所动,姜溏只得费力去感受体内的阴气,他能感觉到游荡在他体内,澎湃奔涌如海一样的阴气。

可他控制不了它们,一丝一毫都无法让它们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女鬼走到了王立业的身前,枯草般的黑发下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嗓子里还不断的在挤出呜呜呜的声音。

王立业紧张的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挡在眼前,浑身血淋淋的女鬼,

他的声音是哆嗦的,话语却是关心的:“秋秋,秋秋我知道你很疼,让大师们超度你,送你去投胎好不好。”

“我们不要再,”

“噗哧——”一声,利刃穿透身体的声音响起,王立业的话倏地停下,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头发凝结成黑色的尖刺,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肚子,王立业的视线又缓缓往上移。

他脖子上佩戴的玉出现了寸寸龟裂,在他惊惧的眼神中分崩离析,变成了一块块玉渣,砸落向地面,发出叮当,叮当的细小声响。

怎么会...

居然碎掉了...

“噗哧——”又一声轻响,伴随着头发猛地拔出,大片的血从王立业的伤口中喷洒出来。

他狼狈的捂着肚子,头也没回,连滚带爬的往门口的方向跑去,在他身后,女鬼不紧不慢的跟着。

她染血的头发凝成黑色的尖刃,在受伤逃串的王立业身后高高举起。

看到这一幕,姜溏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股黑气从他的身上冒出,缠绕在他身上的头发像是被火点燃般,以极快的速度燃烧成了灰烬。

他的脚一蹬,身体似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了直勾勾朝着王立业后背插去的头发。

头发像枯草被点燃,迅速向女鬼的头蔓延,女鬼凄厉的呜呜叫了一声,燃烧的头发在瞬间脱落了她的身体。

原本长如瀑布的黑发,此刻只剩下短短的一节形似寸头顶在女鬼的头上,姜溏在这瞬间看到了她的脸。

还来不及仔细看,女鬼的头发重新冒了出来,几秒时间就长到了齐地的程度。

在女鬼呜呜哭着冲上来时,姜溏猛地一拳砸在了她的脸上,他的拳头关节出带着黑色的东西,似黑气又似黑火。

一拳下去,女鬼叫声更加凄厉,黑色的火焰在顷刻间从她的头蔓延至全身,短短几个呼吸间,她就像被点燃的一张纸,徒余灰烬。

姜溏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拳头,包裹在他手上的黑气迅速消散,只剩下他自己白净纤长的手指,关节处甚至还带着浅淡的粉。

怎么看,也不像一拳能把女鬼直接打散的手。

姜溏看向简元白,表情有些懵,呆得可爱,指了指刚刚女鬼所站的地方,“她...”

又指了指自己,“我...”

最后,“你看到了吗,我一拳把她打散了。”

简元白没忍住笑了下,“看到了。”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乖宝很厉害。”

就在这时,急变徒生,一个漆黑的鬼影迅速出现在捂着伤口的王立业身后,头发如锐利的弓箭,带着势如破竹的凶悍杀意,猛地朝着王立业的心口扎去。

简元白在瞬间出现在了王立业面前,手在抓住头发的那一刹,鬼影凄厉的惨叫起来,竟直接消散了。

姜溏忙跑到王立业身边,“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女鬼的身影竟然再一次出现在了王立业身后,呜呜的声音越发的大和凄厉,整个人带着一种不死不休的疯狂,直接朝着王立业扑了上去。

姜溏连忙一把摁下了女鬼的身体,简元白仔细看了女鬼,开口道:“她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扯下来。”

“好。”

姜溏伸手就要扯掉女鬼脖子上红色的东西,女鬼像是慌了一样,肿胀青紫的手指猛地握住了姜溏的手。

她是被摁倒在地上的,只能抬起头来看向姜溏,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女鬼的头发因为仰头而自然的向两边垂落,露出了一点一直藏在头发下的脸,姜溏对上了她的眼神,竟然从一个鬼的眼神中看出了祈求。

那张面容肿胀青紫难以辨认的脸,再一次让姜溏感觉到了几分异样。

“呜呜呜呜!”

女鬼拼命的想要说什么,嘴巴张开却又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离得近了,姜溏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女鬼的嘴里没有舌头。

姜溏的手已经抓住了那个红色的东西,看到这一幕后无意识的顿住了片刻。

“求求你,让我杀了他吧。”

他听见了,一个女人的悲鸣。

眼前的一切都带上了黑色的滤镜,一个依偎在王立业肩膀上的女人温柔的抚摸着肚子,带着憧憬和期待的问道:

“你说,我们两个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女人说话间抬起头,露出的却是一张姜溏从未见过的脸。

他在王立业的家里看到过王立业和女朋友的合照,上面的那个女人不是她。

姜溏成为了看客,看着王立业宠溺的抱住了女人,说着:“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女人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呆在家里闲得发慌的她心血来潮开始打扫房间。

打扫过程中,她从王立业书房里的柜子下面,找到了一个盒子。

盒子散发出一股异样的味道,一打开,里面的东西吓得女人猛地跌倒在地上。

那是一张血淋淋的猫皮,而被剥下来的猫皮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女人哆哆嗦嗦的打开,里面有着无数张照片。

每一张,都是虐猫的照片。

她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惊惧之下,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女人捂住肚子,踉跄的想要站起来,这时候,门口传来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边叫着女人名字边走进来的王立业在看到被打开的盒子那一瞬间,憨厚老实的表情变得异常可怕,“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进我的书房。”

女人艰难的捂住肚子,痛苦的说道:“把我送去医院,我肚子好痛。”

虽然王立业面色难看至极,但还是抱起了女人把她送去了医院,可过度惊吓导致的摔倒,最终女人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王立业在医院里下跪,一下一下抽着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的说着自己的不对,又在医护人员看不见的时候,哀求女人别把盒子里的东西说出去。

同时百般保证自己不会再做出类似的虐猫的事情,女人心软,答应了。

可枕边人竟然是个喜欢虐猫的心理扭曲的人和失去孩子的痛苦两者加起来,让女人整天精神恍惚。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无意间发现王立业早在她怀孕的时候就出轨了。

巨大的打击之下,她带着浓烈的恨意,穿着那天失去孩子时被染红的白裙子从天台一跃而下。

而王立业也许是因为厌恶女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买通了锅炉工,在女人火化前直接割下了女人的舌头。

变成鬼以后,恨疯狂的加剧,她找上了王立业复仇。

可王立业脖子上的玉佩限制了她,一次又一次,她被那块玉佩挡住,越发的疯狂。

她不能杀死王立业,却能让想要搬走的王立业每晚都回到这里,一人一鬼,都在拼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直到那天,脑海里只要报复这一个想法的女人,看到了穿着王立业的衣服躺在沙发上睡觉的新女友秋秋。

仇恨冲昏了头脑,她闻到了王立业的气息,无数根头发刺穿了女孩的肚子,硬生生将肠子拽了出来。

回忆戛然而止,姜溏手里抓着的红色东西突然自动从女鬼的脖子上脱落,眼前的女鬼正在慢慢消散。

她张了张嘴,再一次发出呜呜的哭声,红色的小碎块在姜溏手里发亮,他却听清了她的话。

“我知道,王立业是被人指点过,让那个女孩,秋秋,穿上了带着他血液的衣服,想要秋秋替他受死。”

女鬼的消散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她露出一抹狞笑:“王立业他就是一股畜牲,他该死。”

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女鬼身上的时候,落在王立业身边的一缕头发以肉眼难以追上的速度,如钢针一般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脖子。

王立业捂住脖子,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他伸出手,什么也没抓住,颓然的倒下了身体。

女鬼在这时也消散得只剩一双眼睛,她的眼神充满悲伤和愧疚,不能再发出声音,而微微发亮的红光却似乎在转达她的意愿。

“那个女生...我对不起她....”

话未说完,她就烟消云散了,王立业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丁天师不知所踪,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简元白看了一眼王立业脖子上软下来的头发,手随意的交叠起来,打破了沉默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