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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郭络罗氏这么问, 乌拉那拉氏失笑摇头:“是乖。”

鲜少让人操心,有时候还会说,你是我额娘呀, 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

那眼神, 真是甜到人心肝里去。

郭络罗氏知道弘晖的含糖度,闻言有些忧愁,但是她没敢说。自古以来古语有云:慧极必伤,她想想又觉得害怕。

如今想来, 这孩子哪里都好,唯独缺些童蒙。

但她面上笑吟吟的,轻声道:“早知道你喜欢这个,混就不管了。”

见乌拉那拉氏好奇的望过来, 她这才笑吟吟的解释:“把晖晖崽当心肝一样稀罕, 谁曾想心里惦着念着只有绝美额娘, 哪还有什么漂亮婶婶。”

她故意道。

弘晖不由得笑了:“我心又不是单间, 只住的下一个人。”

听他说的有趣,乌拉那拉氏也跟着打趣:“我竟不是你心里唯一的人了。”

弘晖抱头, 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他决定讲感情,讲感情最好的法子就是行动, 他直接踮着脚尖去亲乌拉那拉氏,软乎乎的撒娇:“不欺负晖晖崽好不好呀?”

乌拉那拉氏被他哄的心肝软成一片。

一旁的郭络罗氏属实艳羡了, 她把岁和格格递给一旁的奶母抱着, 静静的等待弘晖来亲她。

然而——

康熙召见。

他虽然病好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处理问题比较多就会很累,而弘晖这个好帮手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一个不会夺权, 会把解决方案列好给你勾选,且全心全意都是你的人。

康熙使的很顺手,甚至有些舍不得了。

“你别这样听话,若累了,尽管去玩便是,给你一分活你就做好一分,一点折扣都不打。”

弘晖就嘿嘿笑,他依赖的窝进康熙怀里,笑吟吟道:“因为我爱你呀。”

自然想让康熙好的快些。

毕竟这日夜忧思劳累肯定是不成的,这好好的给他养养身子才主要。

不过他确实也累。

弘晖昂着小脑袋,看着康熙清瘦的脸颊,心疼极了,奶里奶气的哄他:“您好生的养身体,等养好了才好做事。”

他美滋滋道:“等您养好了,到秋日后,我就去爬房山赏红叶,哎嘿!”

康熙眯着眼睛看他快活的样子,觉得他这年岁小小不去读书就真的糟蹋年岁了,就把太子的那几个师傅指给他,一群人围着他转。

弘晖:……

他辛辛苦苦的拉磨结束,竟然还要背书练大字,他现在在学易经,并且是深读。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他需要把他们几个人的理解都学上一遍,再融合出自己的理解。

弘晖终于明白大清的皇阿哥到底有多不容易,这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容易的多。

夏日炎炎,略微动一动就一身的汗,他身上那小衣就没有干过。

白嫩嫩的后背都被淹红了,看着快要起痱子,康熙就赶紧叫人煮金银花水来给他泡澡。

“快脱。”康熙搓手。

他一片慈爷心肠爆发,恨不得直接上手给他脱衣,见弘晖怯生生的捏着衣角,不禁挑眉:“怎的?”

弘晖惨兮兮道:“您出去忙,孙儿自己会洗。”

就是躺平泡着,他自己会。

康熙皱眉,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临跨过门槛,弘晖已经开始解扣子,他又回头问:“可需要……”

弘晖乖乖解扣子,奶里奶气回:“不需要哦。”

康熙失落的出去了。

崽长大了。

那时候刚进宫,有事没事就往他怀里窝,这甜的不像话。

而谁曾想,如今竟然不让碰了。

孩子的长大独立,宗室令大人猝不及防。

弘晖躺在温热的金银花水中,觉得自己要是撒点糖,应该挺甜的。

毕竟金银花露就很甜。

他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这里面躺着是真的很舒服,比他想象中要舒服太多。

康熙等了会儿,还不见小崽崽过来,就好奇的过来看,就见太监跪在一侧护着,紧张的不得了。

“睡着了?”他压低声音问。

太监跪下应是。

康熙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崽崽,不由得摇头失笑,还知道害羞了,不肯叫他帮着洗漱,如今竟自己睡在浴桶里,可见前些日子就累的够呛。

他温柔的把弘晖从木桶中捞起来,用浴巾仔细的裹了,这才抱着躺上龙床。

香喷喷的小晖晖崽。

睡着了,不会拒绝他了。

康熙陶醉的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又亲亲那软软的小脸蛋,想着陪他小憩片刻。

谁知:……

睡的很舒爽。

自打做梦后,他心里就有些杯弓蛇影,一直不曾缓过神来,和弘晖在一起睡觉就是舒服。

怪不得胤禛喜欢,还一直难分难舍。

康熙心满意足,醒了又吃了碗稀稀的鲜贝粥,这才往堂屋去处理政务。

而弘晖还睡着。

五岁的崽,总是睡的很久,睡起来昏天黑地,没日没夜的,有时候动静实在太小,他就没忍住要伸手去摸摸他鼻息。

明明知道没事,就是忍不住。

康熙想想,唇角就忍不住溢出笑容来,一旁的梁九功看了就跟着笑,主子高兴他的日子也好过。

等弘晖睡醒,天色已经擦黑了,他揉着眼睛站起来,锦被滑落,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来。

他昂着头,温声道:“拿衣裳来。”

苏运赶紧拿衣裳过来,他笑着道:“您这一觉睡了三个时辰,饿不饿?奴才叫人给您备晚膳。”

弘晖瞪圆了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由得惊呆了。

“这么晚了?”他可真能睡。

懒洋洋的抓着头发起来,他珍惜的揪着自己的小揪揪,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等到六岁,就意味着他要开蒙,不光是要上学读书,还要他剃头。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然而想想现在这每天都要扎的小揪揪,他在想,找个什么借口,把自己的发型整成寸头。

他颠颠的寻十四叔去了。

“外国的人都是什么发型?也是这样吗?”他捏捏自己的小揪揪,歪着脑袋看胤禵。

“不是。”胤禵回。

他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发型。

“好多卷曲的假发?”应该是这样。

弘晖:……

他去的到底是哪个国,还不剪寸头。

弘晖失落而归。

刚回清溪书屋,就见康熙已经捧著书躺在床上了,竟然看的是《诗经》。

“你怎么还看这个。”他问。

康熙就笑着回,说是这书常看常新,就是得时时刻刻多来看看才记得住有新理解。

“您真爱看书。”弘晖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诗经里头有人生百态,多看是好的。”康熙随口道,然后指着翻过来的这一篇给他看。

弘晖乖乖点头,他自然知道。

两人头挨着头读书。

等胤禛说天黑来接的时候,就见康熙还有些不情愿。大有说今夜就在此处睡的意思在,见胤禛来了,他这才放人。

等胤禛抱着弘晖走,康熙就在琢磨,怎么哄住弘晖,让他自己甘愿住在此处陪他几日。

等第一日,他就开始了。

先是攻心:“晖晖崽啊,朕夜间心悸,想来是没有你在身边的缘故。”

弘晖:?

“皇玛法,心悸你请御医啊。”怎么可能是他没在身边。

康熙:……

“弘晖啊,朕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合着是孤枕难眠啊。”他唏嘘一叹。

弘晖:?

“新进宫的一批小妃嫔不合您心意吗?不如像恩科一样再选秀。”他跟着愁。

康熙:……

“朕心口疼,要弘晖陪着睡才成,想想朕年逾四十,本该儿孙绕膝,承欢膝下,然而作为帝王,高处不胜寒。”

弘晖:?

“皇玛法,自古帝王多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叫阿玛来陪您喝酒。”他认真思索。

康熙无言以对。

他放弃了。

这横竖弘晖都不接招,让他支棱不起来。

弘晖昂着头,他看着康熙板着脸的样子,若有所思。

看着他这神情,康熙就觉得可能有戏。

然而——

“皇玛法,阿玛生的果然像您,您一人这般板着脸,那真是一模一样。”

弘晖就撅着小嘴巴:“想阿玛了。”

听完这话,康熙死心了,他觉得什么明示暗示,这崽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他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

“唉。”他叹气。

弘晖眼前一亮:“就连叹气也跟阿玛很像。”

康熙现在听见什么阿玛就烦。

“搬砖吧你。”唱戏给瞎子看。

弘晖慢吞吞的走过来,他依偎进康熙怀里,软声道:“这些日子,想在清溪书屋住两日,不知皇玛法可允了?”

康熙听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话,不由得抿嘴轻笑,却又板着脸凶他:“不让住。”

“哎呀,皇玛法最好啦。”弘晖撒娇。

然而胤禛准点来接。

他好像看出点苗头来,就想着赶紧把孩子给盘回家。

不光康熙抱着睡舒服,胤禛抱着睡也觉得舒服,众人都说弘晖有些娇气,现在还跟父母一道睡,只有他们知道,是他们离不开弘晖,而不是弘晖离不开他们。

康熙装没看见。

“快回吧,今儿弘晖不回。”

胤禛抿嘴,正想着法的怎么让他回,就见弘晖窝在康熙怀里,左手啃着炖的酥烂的小羊排,右手端着冰镇葡萄汁,那小表情美滋滋的。

他转身走了。

康熙笑的得意,想跟他抢崽,想都别想,他是养过这么多崽的成熟男人。

他想,无人能从他手中抢。

有些话,不能说太死的,毕竟地邪,一说就要有意外。

午膳时分,胤礽揉着眉心,慢吞吞的过来请安,吃了几口膳食,就说自己困了要睡。

弘晖本来就困,看着他打哈欠顿时也跟着困。

胤礽就往软榻上一歪,看中了晖晖崽抱枕,就直接拿过来抱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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