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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疑反问道。

申屠嘉一愣,随即就想要说一说自己的治水方法,可他无论怎么想,最后想要说的,似乎都是晁错的那些办法,他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自己的东西来,申屠嘉的脸色从欣喜逐渐变得凝固,最后也只是板着脸,“有……确实有办法……”

都怪那晁错,将可行之策都用了,让自己找不出新的办法了!可恶的晁错!!

河水是大汉的命脉,河水沿岸那都是大汉的粮仓,而治理河水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刻都不能耽误,两人一路来到了河边,申屠嘉还在说着近期的情况,却发现张不疑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张不疑脸色有些差,看着面前这河水,一言不发。

“张相?”

“要上船去看看河道吗?”

“啊……这……好……好。”

“张相莫不是怕水??”

“不怕。”

其实晁错做的相当不错,张不疑看了不少的地方,也查看了近期的情况,晁错已经做到了很好,对以后也有了详细的安排,他也用不着再去制定什么,只需要按着晁错所制定的去办就好了,事实上,真正去操办的也有申屠嘉,张不疑只需要作为主心骨,帮着坐镇在这里就好,调度,协商之类的事情,就由他来执行。

就在张不疑治水的时候,刘长也按着约定,来到了太学。

在不久之前,浮丘伯曾邀请刘长前往太学,参观太学近期内的变化,同时也是安抚一下躁动的太学生们,这些太学生们,除却皇帝之外,基本没有人能让他们听话了,原先皇帝病重,这长安之中,就属他们闹得最欢,张释之因为抓捕他们的原因,名声也变得很糟糕。这太学生简直就是最难招惹的,群臣都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奉常府对太学进行了好几次的革新,彻底将太学变成了大汉最大的高等学术机构,百家的学者在这里聚集,学生们可以自由的选择学派,进行深入的学习和研究,这里每年都为大汉提供数百位杰出的官员,以及更多的学者,有人在这里研究医学,有人研究数学,有人研究文学,有人研究史学,学术氛围极为热烈。

刘长几乎将天下有名的大家都请到了这里,有的是文请,有的是武请。

在高皇帝时期,还有贤才隐居在深山老林里,不愿意出来,高皇帝都没有办法,可是在长老爷的年代,不是你想隐居就能隐居的,长老爷下了令,地方官府就敢直接绑人,若是不服从,那就是违背皇帝诏令,对那些不愿意前来的大家,刘长是非常生气的,你学了东西不教人,不拿来治国,那你学着做什么?!

在长老爷的暴政下,太学里积累了大量的“反贼”,这些人对皇帝是非常不满的,但是对太学的目前的情况,对皇帝在其中发挥出的作用,还是比较认可的,这就导致太学内的思想愈发的混乱,各种思想层出不穷,可刘长并不在意,太学就是要有点这种氛围。

“陛下!”

浮丘伯出来迎接,刘长也没有让这么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给自己行礼,就在他的陪同下,在太学内转了起来,浮丘伯作为大家里的第一长吹,在刘长病重的时候,忧心忡忡,还几次前往看望,如今看到皇帝生龙活虎的样子,总算是安心了不少。

“这太学当真是越建越大啊……不过,还不够!”

刘长认真的说道:“学要分类,只是研究学问是不够的,朕准备在太学内设立启蒙学,培养大量的老师,下放到各地的官学里,还要设立真正的医学,然后培养大量的医生,设立军事学,培养年轻将领……要对学术做出一个详细的归类……除了这些,还要有物理,天文,机械,地理……”

刘长此刻想起的正是后来的大学,太学跟大学很像,同样是在培养人才,可实际上两者是不一样的,此刻的太学,更像是后来的科学院,一大堆人才在这里搞研究,刘长需要科学院,可同样也很需要大学这样能培养大量人才的地方。

刘长准备在国内大搞教育,做出一个详细的教育体系,这就需要大量的老师,医疗体系则需要大量的医生,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大学是能很好的承担这个义务的。

刘长本来想要另外设立一个太学,可是天下各领域的英才都聚集在这里了,就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增加太学的职能就好。反正后来的大学也是一边教育一边研究。

浮丘伯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想法,刘长说什么,他都答应。

刘长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问道:“对了,浮丘公啊,我前些时日里读了不少儒家的经典,忽然产生了很多的想法,想要跟您切磋一番。”

“嗯??”

浮丘伯惊疑不定的看向了刘长,作为刘长的头号翻译官,浮丘伯还是很清楚刘长的水平的,皇帝很厉害,但是学问嘛……懂得都懂,陛下怎么会想跟自己来切磋学问呢?

“陛下请说。”

“你可知道致良知?”

“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臣当然知道。”

“啊?”

刘长一愣,他居然知道,难道这不是后来才出来的东西吗?他又急忙说到:“我说的是致知格物……是知行合一!您也知道?”

浮丘伯点了点头,“致知在格物……您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孟子的学问了?”

刘长脸色一黑,居然没让自己装成,王明阳误我啊!!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理全在人心?”

浮丘伯一愣,“这就是不曾听闻过的了……是什么道理呢?”

刘长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就好,你要是还知道,以后我就再也不去治理学问了,看到浮丘伯不知道,刘长便仰起头来,得意的说道:“这个啊,就是说这个最高的道理不需外求,而从自己心里即可得到……”

刘长结结巴巴的回忆着,说出了自己的解释。

浮丘伯有些惊讶,却也不是那么的诧异,他只是惊讶陛下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最开始很像孟子的学问,可越说越不像,忽然又开始像他们荀子一派的学说,什么明理,还有什么人人可成尧舜之类的,可再往后,浮丘伯都不知道那像什么了,反正不像是儒家的学问……不过,倒也有些意思。

浮丘伯陷入了沉思,刘长还在得意的讲述着。

“陛下,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

“乃是梦中所启。”

浮丘伯沉默了许久,随即摇着头,感慨道:“这不太像是儒家的学问……陛下往后还是不要随意提及,容易引起争端……陛下还听到了什么,不如都跟我说一说?”

“哈哈哈,好!”

刘勃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阿父出来,拦下了一位进去递茶的学子,询问道;“我阿父在里头做什么呢?”

“哎呀,陛下正在给浮丘公讲道呢,浮丘公拿着笔墨正在虚心请教,先前多听闻陛下博学,还不曾相信,今日看来,陛下的学问,难以测量啊,浮丘公都要跟着陛下学习……难怪陛下想要进文庙啊……”

“嗯???”

刘勃的脸上写满了无数个困惑,你确定说的是我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