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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容凌也在云海后,靳寒川就去打听了容凌是什么时候去的云海。

得知容凌四年前去的云海后,他便意识到,温柔出逃选择前往云海定居,很可能就是投奔容凌去的。

他们肯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接触,甚至约好一起在云海生活。

若非约好,他们又怎么那么巧,在那样的一个小城镇里,偶遇。

世界之大,怎么就如此巧合。

靳寒川不信他们是巧遇。

温柔不想解释,她将离婚协议推到靳寒川面前,“签字吧。”

靳寒川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直接撕,“我不会签字的。”

离婚让她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做梦。

“那就法庭上见。”温柔闭眼,满心疲倦。

她原本不想跟他闹上法庭的。

可他偏偏如此执拗。

——那就法庭上见。

靳寒川听着女人如此决绝的话语,心口不由一阵闷疼。

他忽然想起父亲走的时候,他喝得酩酊大醉,她抱着他说——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个时候,真的好温暖。

不像现在,刺骨的冷。

如果温柔只是在闹,靳寒川还能想办法哄她。

可她移情别恋爱上别人了,他还能把她哄回来吗?

他又拿什么哄她呢。

她说她有情感洁癖,忍受不了他喜欢过她之外的人。

容凌应该能给她干净的爱吧。

一心一意只喜欢过她。

可是……

她明明说过,会永远陪着他的啊,怎么就不算数了呢。

想到这里,靳寒川镜片下的眼眸不由泛红,他声音干涩中透着几分苦涩,“当初我爸走的时候,你跟我说,我还有你,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他对着温柔,扯唇笑了一下,“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

不等温柔回话,他便将手里撕得稀碎的离婚协议往上一扬,态度很坚决,“我不会主动签字,你要是铁了心想离,那就上诉吧。”

不主动妥协是对这桩婚事的坚持。

至于能不能离成功,是她的本事。

就像那年她借助他弟弟之手离开他一般,她成功离开是她的本事。

现在也一样。

总之让他主动放手,他做不到。

靳寒川说完就直接夺门而出了。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

温柔抬头,向上眨了眨眼睛。

她曾经也以为她会一辈子都陪着靳寒川的。

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时候一腔热情,总觉得自己和他能到永远,不想他要的根本不是她。

未到白头,说永远,终究是过早了。

出来的时候,靳寒川看到了从另一个包厢出来的容凌。

见容凌在,靳寒川嘴里发出一声意外不明的嗤笑。

他双拳紧握,下颌线条紧紧绷紧,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野兽。

不过最后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大步离去

容凌在靳寒川走后,推开了温柔目前所在的那间包厢门。

进去看到地上被撕的细碎的离婚协议,容凌便知道,和平离婚,是不可能的了。

-

温柔回来并且要跟靳寒川起诉离婚的消息,靳寒舟是从靳寒川本人口中得知的。

原因是靳寒川喝了点酒,跑到百润集团,冲进靳寒舟的办公室,指着靳寒舟,骂了起来。

靳寒川双颊陀红,眼神迷离中透着几分怨怪,“靳寒舟,柔儿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你满意了?”

“你心里恨我的吧,你记恨我抢走了爸的爱,所以你故意送走我的女人,让她爱上别的男人。”

“人确实是我送走的,但你若想要找她回来,很困难?”靳寒舟将醉醺醺的靳寒川扶住,“别什么事都怨我,分明是你自己选择了默默放手。”

靳寒舟承认在听到靳寒川说温柔和别的男人好上的时候,他心里有点愧疚,但他不觉得自己做。

当时温柔状态那样差,他不趁机分开他们,他们谁也别想活。

他只是将两个快窒息的人暂时分开,让他们都可以得以喘口气,又不是抹杀了对方。

靳寒川若有心找温柔,会三年找不到?

说到底,是他自己本身就没想去找。

靳寒舟把人扶到沙发上,然后转身去给他倒水。

靳寒川仰头靠在沙发背上。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两边衬衣衣袖微微挽起,露出蜜色的小臂。

他把右手搭在眼帘上,将眼底的情绪掩藏起来,他胸膛微微起伏,嘴里自嘲地说着,“我以为我可以没有她的。”

她当时那么抵触反感他,甚至偏激到了想要自毁容颜也要离开他的地步。

他怕把她找回来,她会做傻事,干脆就随她离去算了。

他很清楚,温柔有多介意他心里有别人,可他做不到忘记恬恬。

如果不是因为他,恬恬又怎么会无辜丧命。

他忘记任何事,都不能忘记恬恬,因为那是他用尽一生都还不清的罪。

他知道不能把心腾干净的他已经失去被温柔爱的资格了。

他想过放过她的。

只是人到底不可能永远都那么理智。

见不到温柔,靳寒川还可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但是一见到她,理性和理智全都喂了狗。

她说得没错,他确实和他妈一样自私。

他们都是自顾自己享乐而不顾他人感受的人。

他贪图她曾经给予的陪伴与温暖,他想要她和以前一样对他好,却从未考虑过,她愿不愿意。

像他这样自私的人,大概是不配拥有幸福的吧。

现在的靳寒川让靳寒舟想起以前那个拼命想要抓住许简一的自己,他一边往杯里装水,一边叹气,“有些东西你越是拼命抓住反而越是抓不住。”

“如果大嫂真的爱上别人,那就说明她没有那么爱你,你强留她,也没用。”

“况且你分清自己对大嫂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吗?”

“你那么执着于大嫂,到底是爱她,还是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恬恬?”

靳寒川没有再回话,他似是睡过去了。

靳寒舟见此,直起身,缓缓地呼了口气,随后叫人拿来一条毛毯,给靳寒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