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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鸣心跳骤然剧烈起来,她脸色一凛,偷偷地觑了眼主子的脸色,依旧平静,秋鸣心底却染上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她垂下头,不敢再问。

邰谙窈也是真的累,需要休息,殿内只有绥锦守着她。

绥锦替她掖了掖锦被,邰谙窈转过身背对着她,不看她,绥锦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失笑:

“奴婢又没有要说什么,主子躲什么?”

邰谙窈身体一僵,意识到自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埋在锦被中,瓮声瓮气:“我没有。”

绥锦掩住唇笑,半点不信。

邰谙窈被笑得有点恼,她和绥锦相处十余年,也只有在绥锦跟前才肯透露点真实情绪。

绥锦安抚她:“主子不想见她,咱们就不见。”

山高路远的,被这四四方方的红墙围着,邰家怎么想,关她们什么事。

但绥锦还是问了一句:

“咱们当真不提醒她?”

绥锦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良妃对姑娘的友善,只是自家主子和邰家的芥蒂早是不可消除的了。

邰谙窈眸色淡了淡,她依旧没有转过身:“提醒或不提醒又怎么样?总归她不会放弃的。”

许久,她平淡地说:

“再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邰谙窈背对着绥锦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眸底是近乎厌烦的冷然。

不患寡而患不均,作为被忽视的一方,本就不该寄希望于她能对良妃生出好感来,尤其是她如今被送入宫后。

她的恩宠是替良妃添砖加瓦,她日后若有皇嗣也要唤良妃一声母妃。

她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但她的人生凭什么要替别人做贡献?

纵使良妃如今对她友善又如何,依旧不能否认,良妃其实是她前路上的绊脚石的这一点事实。

绥锦骤然有点哑声。

她跪坐下来,轻拍着主子的后背。

在往日主子病重难受时,她也是这样一直拍着主子后背,只希望主子能好受一点。

她是最贴主子心的人,她也不在乎其余人,从来都是只有她们二人相依为命:

“那就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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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请安结束后。

何美人不敢久留,生怕良妃会把她留下,忙忙绕路去了朝阳宫。

良妃看着何美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她离去的方向,眼底神色越发冷了些,往日明艳的眉眼显得有些清冷。

赵修容站在一旁,也顺着良妃的视线看去,四周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她们两位妃嫔,赵修容轻勾唇:

“良妃娘娘养病这段时间,应当不知道,何美人去朝阳宫是一日比一日勤奋,和冯妃娘娘也是整日形影不离。”

良妃转头看向赵修容,她声音冷淡:“赵修容和本宫说这些做什么?”

赵修容直勾勾地看着她:

“臣妾只是觉得娘娘会对此感兴趣,若是臣妾猜错了,也请娘娘息怒。”

良妃对冯妃的情况感兴趣么?

自然是的。

良妃和赵修容对视许久,她偏开视线,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抬手扶了扶玉簪,状似不经意道:“听闻赵修容也有月余不见皇上了?”

赵修容脸色不变:

“娘娘养病许久,对宫中事情依旧了如指掌,看来是臣妾多此一举了。”

说完,赵修容轻服身,不再久留,转身坐上仪仗离去。

扶雪有点不解:“赵修容和娘娘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良妃握紧了手帕,她眼底情绪些许晦涩:

“告诉本宫一个消息罢了。”

而坤宁宫中,一片热闹散去,只剩下冷清。

问春伺候娘娘用午膳,也忍不住叹了一声:“这仪美人的身体也是不中用。”

她甚至觉得邰家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仪美人身体不好,居然送这样一个人进宫来争宠,仪美人当真能如邰家所愿,成功地怀上皇嗣么?

问春觉得有点悬。

皇后却是轻笑了一声:

“良妃昨日病愈,她就染了不适,真是巧啊。”

问春一怔,她一脸糊涂,但她清楚一点,娘娘既然这么说,必然有娘娘的用意在。

既然不是巧合,所以,仪美人是装病?

皇后脸色平静地吃着午膳,对于问春的疑问,只淡淡解释了一句:“看来咱们这位仪美人还是个聪明人。”

谁不知道良妃和冯妃的龃龉?

山雨欲来风满楼,宫中又要有一段时间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