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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嫔会做这么蠢的事么?”

绥锦和秋鸣对视一眼,秋鸣退后几步,透风帘子缝隙扫了眼外面,见没有人,她才隐晦地点了点头。

绥锦沉吟片刻,她轻声道:“有没有可能是主子想得太?多了?”

“虽说伴驾的妃嫔少,让云贵嫔在其中显眼了一点,一旦主子或周嫔出事,会让人立即怀疑上她,但?是,机不可失,等?回了宫中,云贵嫔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下手了。”

相较于那点怀疑,除掉眼中钉的机会难得,只看在云贵嫔心底如?何?取舍了。

邰谙窈沉默,因为她发觉绥锦说得对。

而且,邰谙窈想起适才云贵嫔离开前的神情,镇定自?若,没有一点慌乱和不安,即使真?的是云贵嫔所为,她也不觉得云贵嫔会因此事暴露。

看来她背后的云家和其兄长?让她底气很?足。

邰谙窈想起了什么,她轻抿了下唇,不着痕迹地朝帐外看去。

外间一阵响动,邰谙窈朝秋鸣看了一眼,秋鸣掀开帘子出去,待一刻钟后,秋鸣才回来,带来外面消息:

“是周夫人听说周嫔坠马,赶来看望周嫔,不过奴婢去的时候,周夫人已经离开了。”

邰谙窈杏眸闪过一抹了然。

她不了解云贵嫔兄长?任职何?处,却不会不知道周家。

周家清贵也同样显赫,如?今当家做主的那位乃是内阁五位阁老之一的周阁老,周嫔的父亲是其老来得子,其门下学?生遍布朝野,这般说,赵修容的祖父曾担任过圣上的太?傅,如?今就任翰林院,张阁老却是曾经教导过赵大人。

这也是为什么周嫔恩宠平平,但?宫中人人还会忌惮她的原因。

周夫人一出现,这件事如?果查不出证据还好,一旦查出证据,便是给周阁老一个面子,这件事也不可能轻拿轻放。

而且周夫人很?聪明,她没有久留,仿佛故意施压般让皇上给周家一个交代。

花花轿子人人抬。

周家懂得做臣子的分寸,时瑾初也不会让臣子寒了心。

营帐外,小阳子指认出当时的巡逻小队,其中并没有云贵嫔的兄长?,周嫔皱紧了眉头,不敢相信会是这么个结果。

云贵嫔挺直了脊背,她冷冷觑向?周嫔:

“周嫔现在满意了?”

周嫔不想说话。

秋鸣一直有关注外面的情况,邰谙窈得知这个消息后,没有觉得意外。

如?果是她在外面,她也不会执意让皇上继续查下去。

家丑不可外扬。

这是秋狩,朝臣百官都在,怎么可能让后宫事宜闹得沸沸腾腾?皇室也要脸面的,或者说,皇室才是最看重脸面的。

这件事是个意外,最好不过。

周嫔显然也懂这个道理,眼见事情闹大,她反而没有了在营帐时的咄咄逼人。

云贵嫔冲时瑾初服身,她话音中透露了点委屈:

“皇上,仪嫔和周嫔遭此祸事,嫔妾也替她们揪心,但?不论如?何?,周嫔也不该无凭无据地就肆意攀咬嫔妾。”

周嫔被反咬一口,气得够呛,她恨恨地瞪向?云贵嫔。

敬妃抬手,不经意地掩了掩唇。

时瑾初的视线扫过被指认出来的禁军,闻言,他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收回视线,语气不咸不淡道:

“周嫔刚脱险,你和她计较什么。”

云贵嫔梗住,如?今没有证据,周嫔就是平白无故栽赃她,况且她位份比周嫔高?,再如?何?,也该治周嫔一个不敬上位才对。

皇上怎得如?此偏心!

云贵嫔情绪冷淡下来,她偏过头,脊背挺得笔直,没有再说什么,但?谁都看得出她是在赌气。

周嫔翻了个白眼,也冷凝着脸。

叫云贵嫔逃脱了去,她还不偷着笑,居然还得寸进尺!

事情的结果,还是看守马厩的奴才担了责任,挨了板子。

等?四周人散去,时瑾初转头看了一眼邰谙窈的营帐,他沉默一阵子,没有进去,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营帐的帘子忽然被拉开,秋鸣走了出来,她服身:

“皇上,主子让奴婢问,您要陪她一起吃午膳么?”

时瑾初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他抬眼朝营帐内看去,但?里面还有一层帘子,将人挡得结结实实的。

片刻,时瑾初偏头吩咐:

“去传膳。”

时瑾初进了营帐,她恰好回眸看过来,杏眸还有藏了点湿意和绯色,语气有点恹恹然的失落:“太?医说嫔妾最好不要乱动,不能和皇上学?骑马了。”

她显然是得了消息,没有再问惊马一事的结果,时瑾初垂眼,视线落在她行?动不便的手臂上,忽然觉得心底不是滋味。

她的手侧也蹭破了皮,如?今被包扎了起来,一层白布裹在上面,连筷子都拿不起来,莫说是学?习骑射了。

“会有机会的。”

时瑾初垂眼,淡声道。

邰谙窈轻眨杏眸,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情绪不对,也安静了下来。

等?时瑾初离开后,秋鸣有点不忿地低声:

“摆明是有人故意要害主子,主子怎么就轻飘飘地放过了此事。”

邰谙窈半耷着眸眼:“不然呢?谁能和皇上置气。”

良妃置气的结果不是摆在眼前了么。

邰谙窈说这话时,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后续。

时瑾初回了自?己?的营帐,他营帐中摆着案桌,哪怕是出了宫,他也不得闲,奏折和卷宗摞得高?高?一沓。

四周一阵安静,许久,张德恭听见皇上冷淡的声音:

“传许太?尉觐见。”

张德恭呼吸一紧,许太?尉,掌管所有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