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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诞下付铭,才得以封为侧妃。

足足近六年的时间!

尽数抹平。

众人心中忍不住哗然。

付铭被分出晗西苑,李侧妃被将为良娣,如此惩罚不得不说甚为严重。

只姜韵却在想一件事,今日付铭当真是李侧妃叫来的吗?

她眸色晦涩,只觉今日来这一趟正院,让她对这后院中情景,越发看不透。

即使李侧妃被罚,可王妃生产时,产房中有熏香一事尚未得到解决。

付煜似是厌倦了这段时间府中的吵闹,他转身看向太医:

“王妃生产时,你可查出有何不对?”

太医冷汗连连,他根本不知王妃生产时竟还有熏香一事。

他自然不能说有何不对。

否则岂不是他失职?

因此,他只是脸色凝重地深想了一番,才苦笑道:“回殿下的话,微臣并未有所察觉。”

付煜对此,似乎并不意外,他耷拉下眸眼:

“你事后为王妃检查身子,可有不对?”

太医依旧是摇头。

房间中稍顿,付煜也只是沉默。

熏香一事毫无证据,只凭借王妃一句话,就闹得甚大,的确过于潦草。

须臾,付煜才平静对王妃道:

“好好休息。”

遂顿,他径直转身出去,对熏香一事闭口不谈。

王妃倏然捏紧手帕。

自然听懂他的意思,这件事到此为止。

让她好好休息的言外之意,不过是,府中折腾许久,该平静下来了。

姜韵扫了眼众人情绪,忙忙跟在付煜身后离开。

前院的人离开后,这房间中的其余人才敢动,陈良娣先上前了一步,似疲惫道:

“娘娘,妾身先行告退了。”

王妃任由这些人退下,直到苏良娣时,她才开口:

“你留下。”

她没有说原因。

只简单地下了个命令。

苏良娣眉眼温柔,却在这时倏然一惊,她掐了下手心,似是不解:“娘娘?”

谁知,王妃只平静朝她觑了眼,苏良娣眸色微闪,顿时噤声不敢说话。

只她心中却不住地升起不安。

刚走到门口的陈良娣步子微顿,她略微回头,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王妃和苏良娣。

只须臾,她回头,敛下眸中的深思。

自王妃醒来后,对苏良娣的关注过于有些不同寻常了。

所有人皆退下后,王妃才厌恶恨意地看向地上的李侧妃,她扯了扯嘴角:

“将李良娣送回去。”

一句李良娣,让李侧妃顿时回神,她狠狠看向王妃:“王妃倒真看得起妾身。”

她踉踉跄跄地起身,根本不用旁人扶,脊背挺得笔直,她似想要维持着往日的傲然:

“王妃以为今日就赢了妾身吗?”

李良娣扯了抹讽笑,她说:“只要阿铭在一日,妾身就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轻,甚至冷静下来服身:

“往后时间还长,妾身日后再来给娘娘请安。”

她不等王妃说话,就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走出正院,比往日皆走得沉重。

出了院子,安铀脸上透着不安和怵意看向她:

“娘、主子……”

如今叫不得娘娘了,安铀不得不改口。

可李良娣脸上却没有变化,只在快走到后花园,她忽然双腿一软,跌在地上,安铀惊恐地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李良娣撑着地面,爬起来,她咬牙道:

“不用你扶!”

她说:“我自己可以。”

她适才哭了许久,青丝凌乱,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她额头被之前付煜砸下来的纸张划破了些皮,印了些浅浅血痕,传来细细的疼,可李良娣却似乎感觉不到一般。

她一路走来,浑身狼狈,尽数落在旁人眼中。

可旁人却不敢有一丝笑话,路过的奴才皆吓得跪地请安,任她走后,依旧寂静无比。

五六月的天,向来说不定,早上尚日丽的天,忽然就飘起细细密密的雨。

落在李良娣身上,打湿了她的衣裳,一身艳丽桃红,是她素来爱的颜色,最偏向于正红。

她向来野心勃勃。

只李良娣忽然在雨中停下,她垂下头,低低地笑,又似在哭,然后声音越来越大,似要将所有的悲腔皆哭出来,其中透着的自嘲和讽刺让人心惊。

她的野心,来自殿下。

可费劲心思让她断了野心的,依旧是殿下。

安铀慌乱地想去扶她。

可她的哭声却戛然而止,她脸上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只平静地扫向安铀:

“你慌什么?”

她回头,看向自己刚刚跌倒的地方,眸色晦涩,她一字一句地说:

“跌倒了,我也爬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