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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秦钟问:“那女子鬼鬼祟祟的,约略是个贼人——所以我和宝玉才一路追到了此处。”

“贼人?”

来顺转头看看不远处的院墙,装模作样的比了比,道:“这院墙也不是很高,那贼人多半已经翻墙跑了吧?”

贾宝玉强辩道:“她是个女子,又生的娇小,怕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生的娇小?”

来顺顺势探听道:“宝少爷可曾瞧见她的长相?”

“这、这却未曾瞧见。”

想到自己当时只顾着与秦钟夹缠,被人欺到近前才惊觉,转头看时又被灯光晃了眼,贾宝玉不觉便有些羞臊支吾。

“啧……”

来顺咂咂嘴,心下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既然没有看清相貌,那璜大奶奶自然也就安全了。

可正因如此,她也更不可能主动揭破这事儿了。

他怅然的随口敷衍:“宝少爷,你可听过身轻如燕的说法?那身材娇小的,翻墙说不准更快些呢。”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贾宝玉和秦钟毕竟年轻识浅,因见来顺魁梧健硕,又粗声大嗓的,与那撞破丑事的女子并无半点相同之处,便对他的话信以为真。

这二人却是全然没想到,似来顺这般粗豪凶恶的主儿,竟也能做出金屋藏娇的事来。

眼见宝玉、秦钟心事重重的去了。

来顺这才回到屋里,反锁了房门。

看看床上,那璜大奶奶却还乖乖蜷缩在被子里。

来顺原本想着帮她取了绣鞋,赶紧来个一拍两散。

只是将两只余温尚在的绣鞋捉在手里后,却又忽然迟疑起来。

自从领了纠察会芳园的差事,没日没夜的守在宁国府里,匆匆算来又素了一月有余。

这素的久了,难免就容易胡思乱想。

故此他捧着那绣鞋,再看看被子底下隐约显露的婀娜,就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起初见面时,这璜大奶奶便曾几次窥探自己,明显与对待别个不同。

今儿她又两次找上门来,甚至毫不避讳的躲到了自己床上。

莫非……

当初自己说的那句戏言,倒一语成谶了不成?!

要不,且试她一试?

这般恬不知耻的想着,他就又把那绣鞋放回了盆里,悄默声到了床前,挑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等了片刻,才听金氏慌张道:“你、你怎么也上来了?”

“嘘!”

来顺在被子里做个了噤声的手势,义正言辞的道:“那二人被我勉强糊弄过去了,但显然还没有死心,正在外面找你呢。”

金氏原本正要翻身坐起,听了这话吓的又蜷缩回了被子里,悄声问:“这、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

来顺也放低了嗓音,顺势往她身边凑了凑:“过会儿我假装鼾声如雷,他们听了肯定不会怀疑你在屋里。”

金氏闻言稍稍放心了些,随即才觉察出来顺嘴里的热气扑面,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正欲道一声谢,岂料来顺竟又得寸进尺的迫了上来。

金氏惊觉不妥,一面撩起被子,一面轻声呵斥:“你做什么……”

“嫂子,你怎么惹上那宝玉了?他可是我们府里的金疙瘩,真要闹起来……”

“还说呢,要不是你挑唆我去捉那秦钟的奸,我又怎会惹上宝少爷?亏得我方才跑得快,否则怕是早被他们逮着了!”

金氏听了这话,登时连声埋怨起来,却被来顺趁机又重新裹紧了被子。

等她再次惊觉时,手臂都已经抵在来顺怀里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穿的少,方才这被子跑风漏气的,有些冷。”

“那你起开些,我、我要下去……”

“嫂子难道不冷么?你瞧这手凉的。”

“快放开、不然我、我可喊人了!”

说是这般说,那嗓音却仍是压得极低。

又不知是因为闷得久了,身子酸软无力的缘故,还是因为起了别的遐思,那颤巍巍的小手虽挣了几下,却竟无甚力道。

“我就是想给嫂子捂暖些,没别的意思。”

“你……”

“我只是……绝不……”

那被子里的声音,逐渐含糊不清,也不知都发生了什么得寸进尺的卑劣行径,又不知有多少‘诺言’变成了谎言……

有词云曰:

婷婷绿盖可怜人,分花处怎销魂。

不知天生有佛神,万卷经纶。

醉柳石榴堪恼,遮了桃影鹤云。

心尖一点赤砂痕,拭罢犹存。

——京剧《大劈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