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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国舅哪里,问出了太子异常表现的由头之后,孙绍宗顺手把邢忠从地上扯了起来,吩咐他去把蒋玉菡带到楼上,叩见太子。

其实蒋玉菡方才也在路口候着,但身份使然,他自然不好同水溶、孙绍宗并列,只能远远的缀在外圈,然后再伺机登场。

结果太子下车后二话不说,就拉着孙绍宗往里闯,压根就没给他出场的机会。

却说邢忠这会儿也还没能缓过劲来,哆哆嗦嗦的应了,便双手扶墙,软体动物似的往前蹭,好半天都还只在原地打转。

最后还是孙绍宗看不过眼,示意两名太子府的侍卫左右搀扶着,这才把他弄下了楼。

经这一耽搁,孙绍宗自是落在了后面,结果刚到包间门口,就发现里面的气氛很是有些凝重。

太子大马金刀的占据主位不说,赵国舅也已然入席,唯独北静王水溶一脸尴尬的站在边上,正讪讪的解释着什么:

“……定有误会,还请殿下暂息雷霆,容小王与赵御史沟通之后,再向殿下解释清楚。”

太子却依旧阴沉着脸,冷笑道:“你最好能解释的清,不然……哼!”

这对话虽然没头没尾的,但听水溶提起赵御史,孙绍宗心下也便猜出了大概。

约莫是右都御史赵荣亨,近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子,但太子又不好与他彻底翻脸,所以就迁怒到了水溶头上。

这也算得上是子承父过了。

赵荣亨年轻时,曾做过大长公主的入幕之宾,而水溶也正是那段时间出生的,因此房间早有传闻,说水溶其实是赵荣亨与大长公主的儿子。

话说……

由此来推断,喜当爹难道是北静王府的传统不成?

孙绍宗心下想的龌龊,却顺势走进包间里,笑着打岔道:“王爷怎得还不入席,难道还在记挂着王妃不成?”

水溶满是感激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又吞吞吐吐的支吾着:“这……这……”

“都坐吧!”

太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场风波才就此告一段落。

众人在那落地窗前扇面似的排开,自有太子府的奴婢,奉上香茗与几碟干果点心。

与此同时,那楼下的大厅里已是灯火通明,约四尺高的戏台上,几个杂耍艺人已经开始卖力的暖场。

可不管是楼下大厅里的散客,还是两侧包间里的贵宾,此时都无心欣赏什么杂耍,那一个个探头探脑的,直往这居中的包间里张望。

虽然论起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太子未必能强过忠顺王多少,但皇嗣的身份,加上他又极少像忠顺王那样在民间走动,故而引起的轰动便远在后者之上。

而即便隔了层玻璃窗,又坐在圆桌后面,但这众多窥探的目光,还是让太子有些不甚自在。

这也是龙根案时留下的后遗症之一,每每有人对其行注目礼,他就会怀疑对方是在窥探自己的‘短处’。

可之前他还夸口,说要与民同乐来着,这时候自也不好出尔反尔,只能尽量忽视那些窥探,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孙爱卿,却不知你这望江楼里,都有什么新鲜营生?”

“殿下这可就问住我了。”

孙绍宗笑着摇头道:“我虽在蒋班主这里挂了个名儿,却从未插手过这望江楼里的事儿,还是等蒋班主到了之后,殿下再亲口问他吧。”

听他提起蒋玉菡来,太子却是忽然来了精神,好奇道:“孤听人说,初一那天晚上,蒋玉菡差点让皇叔得了马上风?不知可是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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