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莫要惹父亲生气!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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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不甚响亮,却如晨钟暮鼓,字字分明,宛如一柄重锤,狠狠捶打在生灵的神魂上。
刹那间,这个语声已然传遍了整个“青荃界天”!
充满了永恒气息的界天仿佛波纹般颤栗着,云海翻腾,云山坍塌,原本凝固如不朽画卷的山海,顷刻间沧海桑田,瞬息万变。
错落云中的巍巍仙宫,纷纷传出连绵不绝的“咔嚓”声。
那华美矜贵的宫墙,转眼遍布了无数裂痕。
玉树倾颓,瑶草湮灭,珠光黯淡,仙泉枯竭……众生万物恐惧的气息,迅速滋生。
整个界天的所有动静,都被这一声压下,似是这一刻,偌大界天,只有这一个声音!
又仿佛整个界天,皆匍匐在这个声音之下!
界天之中,所有的仙人,全部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发自本能的战栗。
哪怕已然是仙人,不死不灭,不朽不坏,此刻也久违的感受到浑身上下,不能动弹丝毫的无力与孱弱,犹如被琥珀包裹的虫豸……
话音落下,裴凌前方不远处,一道昂藏英俊的身影,缓缓浮现。
“潜芒”依旧保持着人身龙角的模样,其兜帽落下,英俊冷漠的面容与赤金龙角皆毫无遮拦,气息没有任何外泄,极为平静的踏空而立。
祂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似乎便令众生看到了诸天万界的暴雨倾盆,诸天万界的洪水滔天,以及诸天万界的水流澎湃!
其是众水之主!
众水之源!
裴凌望着面前的身影,面色没有太多变化。
这一位,也是一名仙王!
不过,祂与龙后加起来,乃是两位仙王。
如今两个打一个,此战赢的应该非常轻松……
正思索间,不远处的“窈悠”已然飞快的说道:“兄长!速速住手!”
“这人族……父亲已经成就仙王,兄长莫要惹父亲生气!”
说着,“窈悠”又望向裴凌,急忙解释道,“爹……”
“这是女儿的兄长‘潜芒’,祂未曾见过父亲,还请父亲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兄长!”
听到这里,“诗沁”跟“希琸”也都回过神来,太子在洪荒岁月中失踪,纵然以龙后的手段,搜寻整个世界,亦一无所获,为此十分担心,一度派遣侍从与附庸族群,四出搜寻。
想不到,此刻竟然能够在“未来”岁月重逢,当真是意料之外的大喜之事!
于是,“希琸”立时点头,注目“潜芒”面上,语声恳切的说道:“太子殿下,莫要误会,这位乃是龙后娘娘的夫君,殿下的父亲!”
“诗沁”紧接着语声舒缓道:“不错,殿下猝然失踪,想必还不知道,这段时间,龙后娘娘为了殿下何等忧心,娘娘的夫君,亦颇为记挂……”
闻言,裴凌顿时感到极为疑惑。
面前这位仙王,便是龙族太子?!
龙族太子失踪的事情,祂早就已经知道。
姒寒雍要祂做的三件事情之中,第一件,便是为其寻找这位龙族太子的踪迹。
只不过,龙族太子的修为,不是只有掌道仙官么?
什么时候成了仙王?
想到这里,裴凌顿时望向姒寒雍,缓声问道:“寒雍,这可是你的长子‘潜芒’?”
姒寒雍却没有立刻回话,原本微蹙的黛眉,此刻皱得更紧,蓝眸凝重,紧紧盯着面前的身影,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眼见妻子向着那名人族,女儿认那人族作父,下属亦站在那人族一方,还都当着祂的面,对那人族百般推崇……“潜芒”神色始终无比平静。
妻儿也好,下属也罢……
成尊在即,任何事情,都乱不了祂的道心!
此刻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成尊,便可改变一切!
便可拥有一切!
不成尊,终究只是那四位随意摆弄的棋子,万千修为,不朽生机,转瞬成空!
心念至此,“潜芒”淡淡望了眼姒寒雍,却是一点询问前因后果的意思都没有,只语声平淡的说道:“你带悠儿祂们退后!”
说着,其袍袖一拂,磅礴大水,瞬间汹涌,仅仅一个刹那,整个“青荃界天”,皆被四面八方咆哮而来的大水吞没!
大水澎湃如龙吟,每一滴水,皆沉重无比。
界天之中,刚刚在颤栗中相顾骇然的众多仙人,瞬间被压得趴伏在地,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的仙宫,寸寸坍塌,雕梁画栋的华阙,转瞬破碎……
哗啦啦……
恍若雷霆的巨响声中,大水扑面而至,尚未靠近,浩瀚气机,已如利刃迫体,激起无数凛冽!
裴凌平静的望着这一幕,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身倏忽升起恐怖热浪。
酷热如潮,扭曲虚空,似弹指间焚尽天地万物。
所有呼啸而至的水,全部都在触及到祂周身百丈的距离,被刹那蒸发,化作云山雾海,铺砌如原野。
水声砰訇咆哮,却是丝毫无法寸进。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姒寒雍,顿时回过神来,看向“潜芒”的目光,陡然冷厉,其语声冰冷:“【无生重水】!”
“‘弗渊’,果然是你!”
“你为何要占据‘潜芒’的躯壳!”
“潜芒”踏空而立,丝毫没有理会姒寒雍,其望着裴凌,语声恢弘:“遇水,则生。”
“无水,则亡!”
刹那间,裴凌感到,自己四周的空间,犹如凝滞,已然成仙的祂,似在瞬息之际,重归凡人躯壳,却无法呼吸,生机急速衰落,巨大的痛楚与死亡的阴影,轰然罩下!
裴凌体内原本磅礴无匹的生机,飞快流逝。
堂堂仙王,此刻却仿若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好似下一刻,便要窒息而死!
这是水中秩序!
没有任何迟疑,裴凌身上,一股宛若君临世界的磅礴威严,轰然爆发,霎时间,其仿佛巍巍苍天,高踞众生万物之上,居高临下,俯瞰众仙!
玄衫猎猎间,其缓缓张口,语声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人”的情绪,犹如天道律令:“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