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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任重却是言之凿凿,“马维尔,我得镇疆侯大人的恩情,视她为人生知己,更与你一见如故,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反正且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却已经让赤锋族照着这时间节点去做了。想来你那边应该有相关的数据汇总,我族的状况,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吧?”

马维尔点头应道:“是的,我都有在关注。你拿出了很多激励措施,甚至在资源开发上有点竭泽而渔。”

任重:“先顾好当下,才能有未来。我左右不了帝国的大局,那也只能先管好自己。如果到时候因为战备方针错误导致兵败如山倒,我赤锋族也不至于轻易灭了族。老话说得好,被魔熊追的时候,跑得比别人快就行。”

“这倒也是个法子。可惜我不可能拿着你这推断去左右整个远疆星域的战备工作,更不可能将其作为决策依据提交给情报总署和皇家军事研究院。但是,在镇疆侯爵府内部,倒是可以一言而决。我先照着你的提议去准备,到时候即便错了,也不至于影响大局。可如果对了,镇疆侯爵府的兵力却能起到定海神针的效果。你看如何?”

“唉,似乎也只能这样。”任重依然显得遗憾,但还是接受了马维尔的说法,“不能改变全局,可至少也得在局部做些准备,给未来留下一些变数。”

二人议定之后,马维尔却又掐算了一下时间,感慨了一句,“照着你这推测,我接下来四十年怕是真个一天也不能冷冻沉眠了。四十年左右,其实倒也还好,不早也不算晚,可偏偏卡在了我寿命的临界处,我也不知到时还能不能与任重兄弟你并肩作战。对了,你是会冷冻沉眠的吧?”

“当然会!”任重斩钉截铁道,“至于你我并肩作战这事,的确得随缘。”

“罢了,波旁在军事上的天赋更强于我,或许到时候让他来扛鼎会更好。”

任重:“希望如此。”

他其实本来下意识想说波旁的名字不太吉利。毕竟波旁·路易倒过来,就成了地球历史上那个上了断头台的路易·波旁,很是令人尴尬。但他想了想,终究没说出口,毕竟封建迷信不可取。

二人正事谈得差不多,马维尔·路易终于似是旁敲侧击地隐晦暗示了任重一些事。

他再次提醒任重,可以笑纳掉刘安白送过来的资源,也可以利用双方明面上的和睦大幅度加快赤锋族的发展速度,增强自身和南乡星团的军事实力,哪怕是刘安的私兵舰队,也可以随意通商,不存在资敌的问题。

可真要到了战场之上,任重务必得还是多留一个心眼,小心提防着刘安。

马维尔:“刘安已经与温乐公爵伊凡·罗曼诺夫搭上了线。伊凡公爵此人,心胸狭窄,锱铢必较,并且性情刚愎自用,做事非常情绪化。所以他绝不可能像明面上那样不与你计较,一定在暗中筹划些什么。只可惜刘安和伊凡公爵行事太过小心谨慎,滴水不漏,所以他们具体想做什么,我也刺探不出来。”

任重:“明白,我心里有数。”

二人就此挂断通讯,各自去忙碌。

时间又过去近一年,在万众瞩目之下,刘安的“赔礼舰队”终于抵达了南九星系。

南九星系曾经的主人——奥古斯都子爵家族早已灰飞烟灭。

如今这南九星系早已被赤锋族经营成了铁板一块,就连被南乡伯爵府间接掌控的两颗气态资源星球,也早在当初刘安被镇疆侯靳诗惩处时,给低价卖给赤锋族。

所以,刘安的舰队刚刚飞出折跃亚空间通道,便立马感受到了赤锋中央集团军第一军的“热情款待”。

上万艘全副武装的新型大驱级战舰在太空中排列成了一个对内的筒状攻击阵型。

所有大驱战舰的实体导弹皆在弹仓内冒着一半弹身,显出股箭在弦上引而不发的味道。

所有能量武器均已冒出了遮掩盖板,虽未充能,但还是颇显森然气度。

数以千万计的高性能单人战机整齐有序地分布于大型战舰相互间的空隙之中,同样以锁定态势对准了圆筒阵型的中心区域。

另有数十万台结构更复杂的可变形单兵战甲位列整个阵型的最内侧。

刚离开通道口的刘安的赔礼舰队,正正好被第一军这杀气四溢的阵型威压着。

坐在旗舰前端舰桥指挥室的刘安仰头看着头顶那密密麻麻的作战单位,只咬牙切齿,“这赤锋伯……欺人太甚!可恶!”

虽然刘安笃定了任重不至于疯狂到明目张胆地将他在此击毙,自己肯定没有性命之虞。但在南乡星团内当了数千年土皇帝的他,何曾受过这种堪比胯下之辱的羞辱,一时间因愤怒而脑门直冒热血。

旁边的内务总管反倒真个慌了,“伯爵大人你要冷静!冷静啊!今日我们是来修复关系的。我们也只得这一艘旗舰稍有战力,没有还手之力。你可冲动不得啊!如今赤锋伯正是崛起之势,这家伙又年少轻狂,性情极端,万一真个闹起来,他绝对敢疯到将我们击落在这里。哪怕他事后必然被重惩,可我们的命却是没了。不值当啊!”

刘安不作答。

那内务总管又道:“温乐公爵大人不是说,要让赤锋伯和其他人看到我们的诚意么。伯爵大人您若是连这事也能忍了,那诚意不就很足了么?再者,这却是我们趁机观察赤锋军队实力的大好机会。他都把底漏给我们看了,不是正好琢磨看他从远疆星域那边偷回来的诸多技术么?我们这波,不亏啊!”

被内务总管提醒温乐公爵的事,刘安的怒火终于稍稍放平。

他心里自我宽慰道。

算了,反正你迟早也得是个死人。

我何需与死人计较?

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现在,我刘安,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