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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大伯家住第二天后,我接到了王哥的电话,说已经上路了,第五天,王哥到了大伯家,我将人引荐给了大伯,大伯问我怎么回事儿,事到如今,也就瞒不住了,我将拍卖夜明珠之后的事情说与大伯听,大伯听完,整个人愣在椅子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道:“你大伯我不是个傻子,小天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我有些愕然,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还养虎为患?我的神情,明显泄露了我在想什么,大伯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明理暗里的教育他,就是希望他能改正,而且,我也确实看到了他的改变,但他竟然会对你下手……”大伯嘘了口气,显得极为失望,道:“以后,不要跟他再来往了。”

我点了点头,这事不用大伯交待我也知道,于是继续道:“大伯,爷爷当初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还有,爷爷真的是病死的吗?姓陈的找你要的那件东西,应该就是爷爷当年拿出的那一件,它去哪儿了?”

大伯没吭声,我这才反应过来,王哥还在旁边,估计大伯是不方便说,于是转移话题,问大伯对王哥的事怎么看,大伯说容貌没有问题,不用做什么皮值,只需先用药物覆脸,将面上虬结的肉烂掉,就像民间的点痣一样,然后在配以药物,促使皮肤新生,只需半年左右,并不困难。

至于学医,这个就要看王哥本人的意思,说完,大伯将王哥叫到了内室,两人足足在里面关了一个多钟头才出来,不过等出来时,王哥已经自觉的站在大伯后面,看来事情是成了。

我解决完一桩心事,颇为轻松,到了晚上,等王哥入睡时,我才去找大伯,大伯一见,不等我问话,便主动解释起来,这事儿,带起了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另我目瞪口呆,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件事儿,竟然还跟我有莫大的关系。

如我所想,事实上爷爷在第一次进入纳衣寨时,就已经抄完了整份地图,只不过后来,为了保密,大伯才宣称爷爷并没有抄完。

而爷爷抄完地图后,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这事儿便暂时搁置下来。

直到爷爷在北京遇到一个人。

这人叫黄靠马,事实上,靠马是过去山东一带对绿林的称呼,而这个姓黄的,被人称为黄靠马,可见他是干什么勾当的。

这个黄靠马眼观六路,结交四方,和我爷爷因为一件事相识,这件事儿说来颇为荒诞。据说是爷爷到北京时,刚好和黄靠马在同一个茶楼里喝茶,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好,能喝的起茶的,都是富裕人家,我爷爷在当时,勉强算是个小康,但他别的毛病没有,就爱喝茶。

那时候交通不方便,好不容易去一趟京城,总得品一品京城里面的茶是个什么味道,于是我爷爷揣着身上的是十几毛钱,便去了茶馆,点了一壶信阳毛尖慢慢品。

那茶楼分两层,上面是包间,下面是大坐,台子上还有戏子唱戏,我爷爷自然坐不起包间,便在下面点一盘瓜子看大戏,暗暗想,这茶喝一次,回去的路上就得勒紧裤腰带了,看来得多找点病人,否则盘缠都没了。

正想着,黄靠马就在一帮小弟的簇拥下过来了。

我爷爷那时候还年轻呢,跟我差不多岁数,没有老来那么沉稳,俗话说,性情是需要经过时间磨练的,爷爷年轻时,性胆大,好云游,一瞧见黄毛马穿着白绸大褂,手里把玩一对绿石球,身后跟着一帮小弟,特别威风,于是忍不住多看了黄靠马几眼,结果一看就看出不对劲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大伯首先是这望诀,一眼看去,发现黄靠马眼下两团淤青,脸色蜡黄,走起路来步子没有规律,懒懒散散,我大伯见多识广,立刻意识到,这人要么是精肾之气亏损,导致五脏不调,气虚神弱,要么就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了,但要想确定,不能光靠望,还得靠闻、问、切,才能做定夺。

于是我爷爷就将黄靠马拦住了,说他有病。

黄靠马一听,再用眼神上下打量我爷爷的穿着,立刻道:“嘿,哪儿来的江湖郎中,活得不赖烦了。”我爷爷慢条斯理,正打算讲解,黄靠马竟然说道:“给我打,打完了扔出去。”

那时候的北京城里,恶霸横行,十分混乱,哪里有什么王法可言,我爷爷虽说云游四方,哪里见过京城里达官贵人作猖的模样,一时目瞪口呆。

这、这就要打人?

我爷爷立刻被一通海揍,还被取尽了钱财,从茶楼里扔了出去,有道是无钱寸步难行,爷爷就这样在北京城里浪迹了四五天,到第五天的时候,突然被一帮人抓住,然后压进了一栋大宅子,直压着我爷爷到了卧房。

只见床上躺了一个人,不正是黄靠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