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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来不及跟你说,就是因为这个东西见光就死,根本容不得说什么。”我接着说道:“鳖精要是从母体上出来,那就只能养在人血里,人血又必须是新鲜人血,所以自然是种到人身上去了,而为什么这是个宝物呢,就是你一旦成了鳖精的宿主,你就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说着,我把他拉过来,低声说道:“山脉,土地之下的东西,你全能看到,而什么地方有龙穴,什么地方是风水眼,你不用学,自然能一清二楚,所以,山石里面的矿产,古墓里面的珍宝,只要你愿意,你全能看到——这个鳖精在你身上住上三天三夜,完全适应了你身体里面的环境,你就知道了。”

“透视?”唐本初张了张嘴,这才猛地一拍巴掌:“那我不就有了超能力,成了超级英雄了,透视眼……那跟X战警差不多啊!”

“X不X的我是不知道,”我说道:“反正这玩意儿跟汇仁肾宝一样,谁用谁知道。”

唐本初这个高兴劲儿的,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师父咋不自己留着,还给了我?按说,这应该是师父的呀!我什么功也没立,倒是把宝物给收了,那,那我实在也是过意不去啊!”

“屁话,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我说道:“我的血估计跟一般人的血不一样,养不了这种东西,给我才是暴殄天物呢,我横不能在身上开个动物园啊!再说了……”

再说那个蟕蠵跟三脚鸟本来就不对付,真要是有蟕蠵的东西进了我身上,那三脚鸟估计得在我身上暴走,万一控制我干点啥那就傻逼了,我可没忘了在三鬼门里吃的那场亏——说起来,老头儿女儿现在也不知道得有多恨我呢!

还有,就算我的身体容的了这个东西,我也不想自己要。

因为唐本初虽说拜我为师挺长时间了,可这孩子天资确实是不太适合这个圈子,我也没能教会他什么管用的东西,不过偏偏他对这个行业又热情,对我也敬重,又是世家弟子,看意思还是坚持要做个先生的,那我一个当师父的给不了别的,给他这么一个从天而降的外挂,还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何况这个鳖精的出现,本来就算一场缘分,缘分这种东西,没人说得准,就算我许愿想给他找一个鳖精帮着看风水寻龙脉,那我找一辈子,都未必能找得到。

就好比珍珠一定是出产在蚌里,可未必每一个蚌里都有珍珠一样,鳖精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加上存活时间那么短,你横不能把他放到过年啊。

唐本初心里这才踏实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前没啥本事,老师给师父拖后腿,这下好了……有了这样的外挂,我终于也能给师父帮上点什么忙啦!”

“你以前也没少帮忙,以后更别说啦!”我拍了拍他的头:“你是个好徒弟,这个东西,就是你的缘分。”

“那,各位大仙,”这会儿村民大着胆子开了口:“这个假山神,现在应该怎么办?”

“哎呀,对啊,老板,你说这个大蟕蠵咱们怎么弄?”王德光瞅着碾子大的蟕蠵又是喜欢,又是犯难:“山路不好走,咱们没法往回带啊!就算能放到车上——车头都得给翘起来!”

阿琐也早看上那漂亮的龟甲了,立刻说道:“我看不如把这个东西给拆开,摞成一块一块的,这样不就好带走了莫!”

“也算是个办法……”王德光一嘴锯齿牙嘬的山响:“可这要是化整为零……我也舍不得,上哪儿找这么整的蟕蠵壳子去!这辈子,我看碰不上第二个!”

确实,这个东西越大越值钱,可是携带起来也太麻烦,我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这可怎么整?对了……我还想起来了,这个万安镇的村口简介上,我看得很清楚,是靠山里的原木为生,就立刻问道:“你们平时是怎么把原木给运下山的?”

“那个好说!”那村民忙说道:“我们都用吊车把木材堆在一起,放绳子吊下山的,山下有跟我们对接的场子,他们会把木头给运到了轮船上,航到用木头的地方去!”

能把原木吊下去的劲头儿,那肯定不小,吊这个东西,肯定也不成问题。

“你们要吊,那有什么难得!”村民们连忙说道:“救了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还来不及报,这个小忙算什么!说起来,我们整个万安镇千八百口子人,都无以为报!”

“那是那是,”忽然有个妇女说道:“几个大仙娶媳妇了没有?我愿意把我们村里几个最漂亮的小丫头,介绍给你们!”

“那哪儿成,人和仙怎么能相配,万一以后跟董永七仙女似得就麻烦了……”

“可也不能就这样白受人家这么大的恩惠嘛……”

阿琐一听这个,脸立刻就给绿了,大声说道:“你们这个恩不报也好,干么子恩将仇报!”

“真的不用你们报!”我看了看陆恒川的死鱼眼:“我们已经得到回报了。”

村民们满头雾水,但确实也没什么好拿出手来的,就个个拍着胸脯子保证,一定把这个大蟕蠵的壳子完完整整的给我们运到了我们留地址的地方。

因为只要壳子,里面的腐肉是不要的,村民们自告奋勇的就来帮我们扒开腐肉——用他们的话来说,这么些年来,这个东西吃了他们村里那么多的人,早恨的牙根痒痒了,现在,这叫解恨!

而说来也巧,这个蟕蠵可能以前不知道在哪里吃过金矿,肚子里竟然还有不少没消化完的沙金,轻点轻点,也能卖不少钱,村民们拿着这个意外发现,就想着送给我们表谢意。

我摆了摆手说这个就不用了,你们给我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但是有一件事儿我也是想托付村民,那就是如果可以,拿这些金沙换了钱,给哑巴的小孙女儿上大医院里面把肝病给治好了,阿琐是帮着她出了腹水,但是这是治标不治本,病还是得看,希望他们能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帮帮哑巴祖孙俩,也是一件积攒功德的好事儿,对谁都没有坏处。

钱要是还有剩下的,正好就可以拿来盖一个新的山神庙了,也算补偿一下这么多年来背黑锅的山神爷——我可以给他们介绍一个靠谱的雕像师父,保准神像威武传神,而且里面也不会再添上什么怪东西。

“理事”听了这个,赶忙答应了下来:“桩桩件件都是为了我们想,真是山神爷派下来的好神仙!”

说着还要给我们磕头。

这千八百的人一起磕头确实蔚为壮观,但是我们哪儿受得起这个,连忙就把理事给扶起来了:“您可别这么说,我还真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冥冥之中,就是山神爷给安排的呢!”

打点好了一切要走,村民们给我们车里塞了很多山珍,什么木耳蘑菇干野蕨菜山果子,搞得跟刚买完年货似得,就连哑巴那个脸色发黄的小孙女,也被哑巴给抱出来了,哑巴阿巴阿巴的张嘴——抱孩子占手,他没法比划,小孙女儿就怯生生的开了口:“我爷爷说,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不用报答我们,报答山神爷就可以啦!”我跟他们摆手道别,上了车。

这一上车,陆恒川重回驾驶位,把唐本初给赶到了后排座位,死鱼眼一抬:“回哪儿?”

我也知道,这一趟出来,时间可太久了,我都有点想念县城,想念商店街了,但我还是答道:“西派,杜海棠说,我这事儿办完了,要我回去找她,好像有什么事儿。”

“杜海棠?”陆恒川的眉头一挑:“你什么时候跟她有了这么好的关系?”

“关系谈不上好,她又没打算把女儿啥的嫁给我,能好到哪儿去。”我答道:“既然答应了自然就要回去,毕竟以后大家都是战略合作伙伴,也许她是为了合作的事情找我谈吧。”

“我可劝你一句,别以为杜海棠是个什么好人,”陆恒川淡漠地说道:“她的面相,跟三国里的司马懿一样,是个鹰视狼顾之徒,我也记得,她的西派不安稳,咱们确实不应该掺和他们西派内部的事情,但是你想想,被这么多人反对,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吗?”

我一愣,这话啥意思?

陆恒川没接着往下说,只是淡淡地说道:“不出所料的话,她这次喊你商量的事情,可也未必是个好事儿呢,我劝你这个傻逼还是长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