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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抓住了貂裘的手,死命的胡噜起来:“那你想到什么时候?”

“贵宾,不,富贵你的能力,我也看见了,”貂裘很认真地说道:“咱们先互相了解一下,从朋友做起不好吗?”

说的跟真的似得,老子差点就信了。

“那也行啊。”我就说道:“那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李富贵啊,家里已经没人了,就几个不足挂齿的狐朋狗友,咱们能在一起的话,你就是一家之主,你们家什么情况?”

“我们家?”貂裘一瞬间有点失神:“我们家,也没人了。”

“你看,咱们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既没有婆婆刁难儿媳妇,也没有丈母娘刻薄女婿,”我一把搂住了貂裘的肩膀:“以后咱们俩就好好做买卖,你孤零零的,我给你当依靠!”

貂裘身子猛地颤了一下,显然对我是有所抗拒,甚至是有所憎恨。

我假装没觉出来,没皮没脸的就继续调戏她,一手往顺着貂裘就往下滑,这下子算是触动到了她的逆鳞,整个人蹭的一下就给站起来了。

薄薄带了一点怒意,但马上给压下去了。

没弄错的话,她其实应该是有点想对我用美人计的,可惜被我先下手为强,搞得她有点阵脚大乱。

看意思,像是触动了什么伤心往事,有点受不了了。

我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还是笑:“哎呀,你看大热天的,你为啥穿的这么厚啊,多热,来我帮你给解下来……”

说着又要对貂裘下手,可是貂裘猛地就往后退了一步,勉强露出了一副很不自然的笑容:“不,我天生体寒,必须得多穿一些,谢谢贵宾费心了。”

“体寒啊?”我打蛇随棍上就要把她给搂怀里:“那我给你暖和暖和,我火力壮,冬天只穿一条秋裤就够!”

貂裘身子一让,搞得我搂了一个空,她身子一偏:“你看,你一来,光顾着说话了,饭也没吃,酒也没喝一口,这些好酒好菜糟蹋了,岂不是很可惜……”

说着,又要拿起酒杯来灌我。

我问得出来,酒的味道里没有丧芝散,而靠着三脚鸟,她下毒也毒不了我,我就拿过来喝了,她像是很满意,而我也装傻充愣,连声夸好。

酒过三巡,我迷迷糊糊的就开始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再喝硬不起来了……”

她像是觉得时机也差不离了,对着我软软的就靠了过来,低声说道:“其实美人爱英雄,你要是真的能留下来帮我,我当然也是很愿意的,只是……”

我来了精神:“只是什么?”

她一只手攀着我的脖子就上来了,我留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上的貂毛手套已经给脱下去了,露出了笋尖儿似得纤纤玉指,指甲很锋利,忽然来了狠劲儿,对着我的脖子就抓了下来,声音也猛地一厉:“只是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李千树!”

怎么样,把“李千树”这个名字给喊出来了吧!而且,喊的是咬牙切齿,显然不共戴天。

毕竟是老熟人了。

我鼻子灵,已经闻出来了,她别处是没弄什么丧芝散,但是指甲缝里有!

之所以跟我劝酒,并不是因为酒里下了什么东西,她只是试图让酒来放松我的警惕性——一,酒是下毒的最好机会,但是她没下,会让我觉得她其实对我没恶意,二,酒喝多了,没毒,却也会醉,人一醉,那灵敏度和精确度,就一定会下去。

之前一直戴着手套,闹半天是遮掩这个呢?花花肠子玩儿的真复杂。

就在她马上就能得手的时候,我手底下一动,刚从摇铃林那学会儿的赶尸铃一下就在我手底下现学现卖的响了起来。

而这个铃声一响,貂裘身子一歪,那手就抓了一个空,满脸是个难以置信的表情:“那是什么声音……李千树,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一边优哉游哉的摇着铃铛,一边说道:“这你听得出来啊,是赶尸铃嘛,要不是赶尸铃,你的身体,为啥会失去平衡,不由自主?”

果然,貂裘的身体,确实是有了一点不协调,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瞬间非常僵硬,一动都难动!

“我不信!”貂裘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死死的盯着我:“你不可能知道,你不可能会……”

“你可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继续晃了铃铛,还炫技似得来了个大回旋——跟花式调酒似得,左手把铃铛抛到了半空转了个圈,重新落在右手上,继续摇:“本来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今天要是不对我用丧芝散,我也不会对你摇铃铛,可你偏偏要跟我犯这个忌讳,就怪不得我了——我这个人脾气很好,但偏偏就是讨厌丧芝散,谁在我面前把丧芝散亮出来,我就只能要她好看。”

丧芝散给我带来的记忆,没他妈的一个好记忆。

尤其是,最让我咬牙切齿的那一次……

貂裘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想靠着眼神就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她一手就抄到了貂裘底下,像是想拿什么东西,但我手上的铃声换了一个调子,大声说道:“天灵灵,地灵灵,魑魅魍魉跟我行,活人回避,死人听令!”

貂裘的身子又是猛地一歪,踉踉跄跄的就栽了一下,险些给扑在了地上,看着我的眼神更憎恨了:“李千树,你……”

“不好意思了,每次都让你吃亏。”我毫不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一阵子,你过得怎么样?看上去,好像吃了不少苦。”

貂裘又是一愣,盯着我,像是没听懂我说的话:“你什么意思?”

“别装了,”我瞅着她:“你爸爸都替你死了,你怎么没完没了,还要来送死?银牙要是知道,大概棺材板子都摁不住了,你这不是糟蹋了他的命吗?”

“你,”貂裘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了起来:“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可能知道……”

“你说我不应该看出来你是你啊?”我摆了摆手:“好说,本来我确实是看不出来,你换了一张脸是不是?别说,这张脸也好看,可惜啊,就是因为太好看了,才会露底子。”

当初她一出现,我就觉得很眼熟,但是却一直想不起来。

我的记性是非常好的,基本没出过什么差错,何况没有男人会忘记这么好看的脸,而当陆恒川想给她看相的时候,屁都看不出来,我也一样,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能做到这一点,除非她用了《魁道》里面的“匿”,但是对《魁道》的掌握,除了大先生,就没人能强过我,我都看出不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这张脸,根本就是假的。

而她一直穿着貂裘不肯脱下来,连手都被包住,那自然也是为了要遮挡什么了。

刘歪嘴托梦跟我说过,而在掌柜库房的时候,我也看见了,底下确实是有东西,而除了遮挡底下的东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正好把自己的身材,姿态,全给遮掩住。

人的脸可以变,小动作,姿势却不好更改,毕竟都是用了一辈子的了,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被看出来,而我脑子好,她不得不防着,大厚貂裘在夏秋天穿,虽然是很扎眼,但也比一眼就被饿看穿来历强。

毕竟我们是老熟人了。

还有,我刚才摸了她一下——虽然隔着厚重的貂裘,但是那个触感,跟我与她初次见面时候的触感,几乎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