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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夏夫人回答,“他身体很好,每天都跑步锻炼,很少生病。”这时,看到夏老板从鼻孔中流出鼻涕,长长的、亮晶晶的两条,慢慢垂在地上,而夏老板身体发抖,就像患了疟疾。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灌顶的反应,夏夫人也很惊讶,瞪大眼睛看着。再过三五分钟,灌顶结束,鲁士维打将法帽拿起来,夏老板脸上都是眼泪和鼻涕,就像毒瘾犯了似的。

这回轮到夏夫人扶着她老公了,夏老板好像醉汉,连站都站不稳,只好让鲁士维打的助手扶进里屋躺着休息。在外厅,我告诉夏夫人,灌顶就是用超度法门来消除人业障的,每个人这辈子都做过错事,无论大小,每笔都会被鬼神记在账上。大到杀人放火,小到宰杀活鱼都算,但只要没积攒到某些程度,就没事。可有的人虽然没杀人放火,却也是恶行不断,比如行骗、贪污、通奸和不孝等,都算恶行。灌顶可以最大限度地把人这辈子积累的业障消除,但只是暂时的,就像生病吃药能治好,但要是以后继续不良的生活习惯,早晚还得再次得病。

夏夫人哦了声:“明白,不知道别人在做这种灌顶的时候,都是个什么反应?”我笑着说什么样的都有,掏出手机调出两段视频给她看。都是在大型法会上,我带客户过去做灌顶现场录的。看到那些人有的发疯、有的乱叫、有哭有闹、有疯跑不止,夏夫人觉得很新奇,说她也想做。

我说:“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不能做,等你以后生完孩子再来吧。”夏夫人连连点头。

等夏老板身体恢复后,鲁士维打的助手从法坛中拿过一尊半天半地古曼童,让两人仔细看。这是个带有亚克力外壳的、像小鸟笼似的供奉物,里面有个涂饰有金粉的小童子像,右臂抬起,很像日本的那种招财猫。夏老板拿着古曼童问:“这就是什么一半天、一半地的古曼童子?”高雄点点头,说里面入的是未出产道而死的婴灵,午夜时分施入灵法术的话,效果还能更好。

“能不能保证我得子?”夏老板问。我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直接说不可能,要是能打这个包票,你还用得着六次人授、五次试管外加一次代孕吗,这都花多少钱了,半天半地古曼才多少钱。

夏老板沉吟不语,倒是夏夫人很爽快:“一万块钱,有什么犹豫的,又不是十万!我们这不也是骑驴找驴吗,下个月还要去广州,找另外的代孕公司呢,同时进行。”夏老板苦笑说你倒是看得开,夏夫人很生气,说我看不开又能怎样,最痛苦的都是我,吃药、灌药、打催卵针都是我,你除了一次*贡献精子出来之外,付出什么辛苦了。夏老板顿时哑了火,不再说话。

睡到半夜,高雄把我叫醒,这老哥从不定闹钟,却想几点醒就几点醒来,我很佩服。来到屋外,看到鲁士维打跟他的助手和夏老板夫妻都已经到了,助手把那尊半天半地的古曼放在地板上,夏老板夫妻坐在面前,鲁士维打*上身,斜披着虎皮,拿起半天半地古曼,平托在左掌心,再让夏老板夫妻分别伸出左右手,各握一半古曼。

关了灯后,鲁士维打开始施咒,也就是三五分钟的事,结束得也快。夫妻俩还没回过神来就完了,等鲁士维打进屋休息后,夏先生低声问我:“这就完了吗?”我说是啊,肯定是结束了。夏老板说他怎么什么感觉也没有,夏夫人也跟着点头。我说这是入灵法事,又不是灌顶,不见得非得有什么反应和感觉才行,你们放心去睡觉。

次日,夏老板从皮包里取了六万泰铢出来,五万是古曼钱,一万是灌顶的费用。高雄开车从沙拉武里回到曼谷,路上夏老板把这尊半天半地古曼端在手里看,边看边发出苦笑。我知道他是在自嘲,觉得一个无神论者居然开始从泰国请佛牌古曼,来让自己重新拥有后代。夏夫人问坐在前排的我:“田老板,那位叫鲁士维打的法师,你们很熟吗?”

我觉得她问得奇怪,就说当然熟,已经合作好几年了,修的是鲁士法,很厉害。夏夫人哦了声,没再继续说什么。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夏老板开口:“田老板,昨晚我听老婆说过,昨天下午给我灌顶时候我的反应。我没有冒犯和质疑你们二位的意思,只是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那位法师用了什么能催泪的药物,才让我那样?”

高雄哈哈大笑,我也无奈地笑着摇头。夏老板只好跟着赔笑,高雄说:“夏老板,你有这种心理我能理解,我们多解释也没用,到时候你们自己看效果吧。不只是半天半地古曼的效果,也包括你自己灌顶的效果。你的业障被消除了很多,虽然业障这东西不同于普通疾病,治好了立刻就有感觉,但一个人业障轻重,平时还是会有感觉的。”

夏老板和夫人都连连点头。

接下来,我给他俩讲了要如何供奉这尊半天半地古曼。主要就是供品方面,都是小孩子爱的东西,什么零食、饮料、牛奶、男女孩玩具均可。更换供品时,可以经常用做入门的那段心咒反复念诵,再说出自己的心愿,说得越多,婴灵也就印象越深。最主要的是成愿之后必须得还愿,不能马虎。

“还愿就是在许愿的时候,就得把条件说出来吧?”夏夫人很聪明。我说没错,鬼和神都是要享用供品的,在许愿的时候就说出来,会让鬼神更加高兴,也更愿意为供奉者服务。成愿后必须按照当时说的条件照办,否则不行。

夏老板笑了:“那许愿时的条件,是不是越大越贵重越好?”我说理论上是这样的。夏老板说鬼神也这么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