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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萂欢欣雀跃的出了将军府, 横着被?抱回来,玛瑙和金书?都?给吓了个好歹。

夏川萂还不满六岁,打?她的那两个孩子已经十来岁了, 养的身强体健, 更是下?了死力去殴打?, 夏川萂没被?打?死, 完全是因为她将自己护的好。

即便如此,才?公也给她诊出了双臂骨裂, 左肋断裂的重症。

夏川萂仰躺在?床上,连大声的抽泣都?不能,因为肺部稍微剧烈点的活动都会牵动肋骨, 会让她疼痛难忍。

所以她只能躺着小?口吸气, 然后默默流泪。

她哭,金书?也?跟着哭,范思墨心里愧疚, 也?小?声抽泣,砗磲原本不觉着有什么的,打?架嘛,她们打?赢了,但看着几个小?姐妹都?哭,她也?忍不住心中难受, 跟着龇牙咧嘴的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她脸上新上的药膏,针扎似的刺痛, 呜, 哭的更厉害了......

还有一个人,郭继拙, 他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着床上的夏川萂,不哭不闹就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玛瑙端着熬好的药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凄凄惨惨的景象。

她是个刚强的,此时不由?火大道:“哭,哭,哭有什么用,等养好了伤,讨回场子才?是正经。”

好吧,这姑娘能好好长到十来岁才?被?家中卖掉,也?是个脾气彪悍的,要不然早被?欺负完了。

范思墨崩溃哭道:“他们下?了死手......呜呜是我太没用了,我连几个孩子都?打?不过...呜呜要不然川川不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砗磲:“也?...也?不能怪你,那几个一看就是..嘶..惯常打?..打?架的,我都?打?不过,更何况你嘶嘶......”

金书?抹抹泪,上前接过玛瑙手中的药碗,玛瑙小?心的将夏川萂扶起,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然后就着金书?的手一勺一勺的舀着汤药喂她。

夏川萂小?心说?话:“谢谢...姐姐。”

玛瑙叹道:“别说?话,先把药汤喝了。”

夏川萂半边脸都?是青肿的,舌头也?咬破了,疼到极限就只剩麻木,她努力张嘴,也?只能微微张开一些缝隙然后小?小?口的吸汤药......

苦涩的汤药浸润着舌头上的伤口,就跟吞刀子似的。

就算是吞刀子,她也?得吞,她怕脏腑有内出血,再留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才?六岁,并不想受一辈子的脏腑病痛折磨。

但实在?是太痛了,痛的她眼前发花,眼泪哗哗的流,即便如此,她也?努力的将喂到嘴边的汤药吸入口中,吞咽入腹。

她这样挣扎吃药的样子看的众人又是一阵难受,哭的更厉害了。

孙姑姑和王姑姑进来,看到夏川萂这个样子,不由?都?铁青了脸色。

夏川萂是老夫人喜欢的丫头,现在?更是郭继业的女侍,她在?东郭被?打?成这个样子,伤的是夏川萂,更是国公府的脸面?。

或许夏川萂是真的受了郭继拙的连累,马家的孩子真正想打?的人是郭继拙,但因为郭继拙始终跟郭继业在?一起,他们找不到机会,便将目标放在?了和他一同坐牛车的夏川萂身上。

他们可能知道夏川萂的身份,也?可能不知道,但一定知道郭继拙的身份。

他们明知道郭继拙的身份,还这样下?死手的寻仇报复,除了他们本身心性暴烈之?外,更多的是对郭继拙的蔑视。

他们年年享受着因为郭继拙带来的国公府的供养,却还要蔑视他,在?王姑姑和孙姑姑看来,马家一家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从?根上就已经烂透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继续留在?邬堡。

王姑姑拿帕子给夏川萂拭眼泪,柔声安慰道:“好孩子,你的罪不会白受的,什么也?别想,好好养伤要紧。”

夏川萂微微点头,她舌头已经不能支持她正常说?话了。

夏大娘端着捣烂的药泥进来,见到孙、王两位姑姑忙相互见礼。

孙姑姑将夏大娘拉到僻静处,小?声问道:“你欲如何?”

夏大娘恨声道:“血债血偿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夏大娘此生没有生育一儿半女,倒是养了不少孩子,男孩女孩都?有,夏川萂是跟在?她身边时间最短的一个,却是资质最好的,更是最有良心的。

在?她这里,后者比前者更重要,她早就将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养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的想过以后夏川萂给她养老送终的模样。

这回马家差点要了她的命根子,心中早就恨的滴血,此时孙姑姑问起,不由?将心中的戾气给带了出来。

孙姑姑却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马家人太猖狂了,小?小?孩童都?被?教成这样暴戾的性子,继续将他们留在?东郭绝对是郭氏一大隐患,但如何处理掉马家,是需要技巧的。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寒了其他世仆的心。

毕竟老国公的副将老兵可不只有姓马的,几乎所有的邬堡儿郎都?以跟随英国公上战场为荣,若是随意处置了马家,一个弄不好会让有些人与郭氏离心离德。

但若是私人报复,那郭氏就能从?与马家对立方,成为居中裁决的第三方,只管高高坐等调节双方矛盾就行了。

来见夏川萂之?前,孙姑姑心中隐约就有了一个计谋,见到夏川萂和夏大娘之?后,这个计谋就迅速成熟了。

孙姑姑:“想必你也?知道,为了服众,更是为了收拢人心,马家除了马虎这个首犯会被?重处之?外,马家其他人或许会受些苦头,但一定会性命无虞,而且,他们毕竟养了拙公子一场,只要有拙公子在?,马家的富贵也?是能保住的。”

即便他们虐待郭继拙又如何?只要郭继拙自?己愿意,马家就永远是与他扯不断的亲缘关系。

夏大娘冷脸:“我瞧着公子不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

孙姑姑叹道:“那又如何,形势比人强,公子不是一个人,他身边人的谏言他是要听的,就算心中有其他打?算,但也?是以后了,你也?瞧见了,公子可不是鲁莽的人。”

就算郭继业想废了马家,但一定会先选择蛰伏,等待恰当的时机“合理”的将马家铲除——光殴打?自?己的女侍这一条罪名是不能将马家一锅端的——而等待时机是需要时间的,一年还是两年?亦或者十年还是八年?夏荷愿意等吗?

夏大娘自?然是不愿意等的,她盯着孙姑姑问道:“你想说?什么?”

孙姑姑笑笑,道:“为主上分忧的人这么多,你我凭什么能胜出呢?”

夏大娘拧紧了眉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能做什么?”

无非就是她们帮助郭继业铲除了马家这颗毒瘤,然后在?之?后的权利角逐中在?郭继业这里占得头筹,但是,她的优势是什么呢?有什么是她可以、或者是需要她做的?

孙姑姑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夏大娘猛然变色,但又立刻恢复了自?然,想了想,问孙姑姑道:“是只有你,还是......”

她眼睛看向屋内在?喂夏川萂吃药的王姑姑,意有所指。

孙姑姑捋捋耳边鬓发,叹道:“既然是咱们两个来的,自?然是一同的。王葭出力,这些田庄里的大小?管事们就由?她来周旋,你出人,能不能成看你的本事,我嘛,我在?老夫人面?前进言与你讨些好处如何?”

夏大娘斜眼看她:“向老夫人讨好处我用的着你?”

孙姑姑嬉皮笑脸道:“敲边鼓嘛,你自?己去讨是不是太没脸没皮了一些?”

夏大娘嗤笑一声:“论没脸没皮,我看咱们这些人都?比不过你。”

说?罢,就端着药泥进屋去了。

王姑姑告别出来,手上还牵着郭继拙,与孙姑姑一起离开。

王姑姑:“成了?”

孙姑姑道:“成了,看来你我猜的没错,夏荷果然对这个半路养女不一般。”

王姑姑:“......年纪大了,将心比心而已。”

有郭继拙在?身边,她不想说?的太多。

她跟夏大娘情况差不多,都?是没有生育儿女,不同的是,夏大娘成亲成家,而她,始终是一个人。

人老了,就会忧虑身后事,她选了自?家侄女,看近些时日行事,夏荷选的应该就是夏川这个丫头了。

孙姑姑也?怅然道:“瞧着我比你们都?好一些,但儿女都?不在?身边,有就跟没有一样,又能比你们好到哪里去呢?”

孙姑姑很早就嫁人并接连生下?了一儿一女,等她再回府当差的时候,头一次见她的人她都?以为她还云英未嫁,便都?叫她一声姑姑。

一开始她还纠正,次数多了就觉着没意思、太麻烦,也?就不纠正了。

久而久之?,孙姑姑这个称呼就一直被?人叫下?来了。

丈夫觉着洛京更有前程,说?服了她一起去了洛京国公府,但是吧,她觉着洛京国公府与她犯冲,去了没多久,丈夫就有了新欢,再没多久,儿子娶了媳妇,又没多久,女儿也?嫁人了。

呵,她自?觉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女呢,就已经被?打?入黄脸婆行列了。

既然洛京没她立足之?处,她便干脆收拾包袱拍拍屁股回了桐城,老夫人还没忘记她,又要她回府当差,算是又给了她体面?活路了。

所以,她心中是长存感恩的,觉着有老夫人在?她才?有活着的意义,现在?,她也?想在?少君身边寻寻看,看能不能再次寻找的自?己活着的价值。

毕竟生命如此漫长,她还想长长久久的更好的活下?去呢。

王姑姑看了郭继拙一眼,意有所指笑道:“我始终觉着,靠山山倒,靠树树跑,靠来靠去还是不如靠己,咱们自?己不让人欺负,又有谁真能欺负的了咱们呢?”

孙姑姑也?笑了:“你说?的是......”

屋内,夏大娘给夏川萂涂好了药,可能喝的汤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涂药涂到半途的时候,夏川萂就睡了过去。

即便睡了过去,她也?睡的十分不安稳,总要拿手臂去挡头,不由?让人猜测她在?梦里是不是还在?挨打?。

夏大娘拜托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劳烦玛瑙姑娘和金书?姑娘先替我照顾着些,等回头我再派个丫头过来专门照看。”

玛瑙和金书?忙道:“大娘客气了,我会好好照顾川川的,您放心好了。”

范思墨和砗磲也?都?表示也?会照顾好夏川萂的。

夏大娘笑叹道:“你们身上也?有伤呢,还是先紧着养伤要紧。”

说?到伤,范思墨又低下?头去,她这脚伤是自?己扭的,到现在?都?还觉着自?己十分没用。

夏大娘又仔细嘱咐了一定要按住夏川萂的手臂不能让她乱动,见这里处处妥帖,没有需要添置的了才?暂且放心离开。

离开之?后,她出了将军府,来到邬堡内一处宅院处,扣动门环。

“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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