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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猹:“那你就别跟我犟……路亭是二哥的家,这些人也都是奔着二哥来的,在这里他们都只是二哥的客人,只要二哥不造反,无论他们在外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进了路亭,那就得老老实实待着,敢乱来,二哥就得削他们,没人惹得起二哥,他们惧怕二哥多过于惧怕我们那个爹!”

赵鸿:“那谁能保证你二哥不反?”

赵猹:“谁都无法保证……”

赵鸿:“哈?”

赵猹:“要是有人制得住二哥,我还能在这里?你还会在这里?”

赵鸿涩声道:“满朝文武、百万大军,竟都拿不下一个杨二郎?”

赵猹:“你为什么会想着拿下他呢?”

赵鸿:“像他这样的人……”

赵猹:“像他这样的人就必须得被你们捏在手心里,否则你们就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赵鸿沉默以对。

赵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二人都觉得对方的思维离谱。

也是在这个时候,赵猹才终于彻底想明白了,自己那个爹为什么会厚着脸皮将她二人塞过来。

君王这种生物……就离谱!

哪怕是赵鸿这种都还没坐上龙椅的储君。

“我不知道我们那个爹,有没有办法拿住二哥……或许有、或许没有,但即便有,后果也一定很严重。”

她叹着气说道:“我只知晓,二哥如果想造反,他一定比什么明教和白莲教加起来还要厉害……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你再待久些,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二哥这人生性懒散、心地又善良,既厌恶麻烦事、又见不得人间疾苦,而造反这种事,又恰恰很麻烦而且会死很多很多人。”

“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你们不把天下老百姓都逼到活不下去,完全不用担心他会造反。”

“相反,只要你们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二哥就是你们的护身符,无论谁想害你们,都得过二哥这一关!”

赵鸿拧着眉头,低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他现在当真如你所说,也难保他以后不会变心……”

赵猹无所谓:“有道理,那你就慢慢看吧,与我无关!”

赵鸿:“什么叫与你无关?我忍你很久了,莫忘了自个儿姓什么!”

赵猹:“现在想起来我姓什么了?以前唤我贱婢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来?”

赵鸿无言以对。

赵猹也懒得再搭理他,余光瞥见天井里的张二牛正拉起冰窖盖板去取牛肉牛杂,放下手里的瓜子儿就一阵风的往天井冲去:“二牛哥,让我来、让我来……”

……

适时,二楼寒暄完毕的二人,也在进行着相似的对话。

杨天胜:“方才迎客的那姑娘哪家儿的?小爷瞧着和你很熟啊!”

杨戈:“你说渺渺啊?老赵家的。”

杨天胜:“哪个赵家?”

杨戈:“你说哪个赵家?”

杨天胜:“不会是我想的那个老赵家吧?”

杨戈:“就是你想的那个老赵家。”

杨天胜震惊的战术后仰:“公主?公主怎么会在你店里?”

“离谱吧?”

杨戈笑道:“还有更离谱的,就刚刚去给你牵马的那个小伙儿你还记得吗?”

杨天胜不敢置信的问道:“他也是老赵家的?皇子?”

杨戈:“太子。”

杨天胜惊的都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了:“杨老二你没事儿吧?你还真准备把自个儿卖给老赵家?”

旁人都只知道杨戈很牛逼。

而杨天胜,是极少数知晓杨戈到底有多牛逼的人。

就比如,杨天胜就知晓,杨戈若是想当皇帝,当初在东瀛他就能直接登基,哪怕是周辅、南宫飞鹰和刘唐等人,都绝对不会吐露半句反对的言语!

“人是皇帝直接塞过来的。”

杨戈淡笑着回道:“当然,我也是想看看这小东西够不够格当皇帝。”

杨天胜:“那他要是不够格呢?”

杨戈:“那他当然就做不了皇帝啊!”

杨天胜:“你是吃多了撑的吧?操这份儿闲心干嘛?”

“嗯……这么说吧!”

杨戈想了想,答道:“有人说过,我们华夏上下几千年,大多数男儿基本上都处于两种非常极端的状态。”

“第一种,是再忍一忍,无论世道如何黑暗,只要还活得下去,就总想着再忍一忍,总觉得捱过眼前这个关口,日子就会好起来……”

杨天胜思索着点了点头:“那第二种呢?”

杨戈:“第二种,就是‘去他妈的’,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忍不下去了,就豁出命去掀了这世道,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

杨天胜:“这……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我你是了解的。”

杨戈笑着继续说道:“我既然不想忍气吞声,也不想去他妈的。”

杨天胜:“所以你就收下了那个小崽子?”

杨戈点头:“嗯,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教给他一些东西,让碍眼的糟心事变少一些、让世道能变得更好一些……反正皇帝都把人送到我眼巴前了,顺手的事,也不麻烦。”

杨天胜大感钦佩的看着他,与他相处总能学到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你是这样想,但人家可不一定会领你的情啊!”

“这不重要。”

杨戈淡笑道:“只要我为之努力过,就算事情的结尾依然不尽人意,我也无怨无悔。”

杨天胜摇着头,由衷的说道:“小爷做不到你这份儿上……”

杨戈:“你也很厉害啊,光明顶上那一番话,说得多提气!”

“哈哈……”

杨天胜眼睛一亮:“你还说你没去过光明顶?叫小爷抓住鸡脚了吧?”

杨戈脸色一变,强行辩解道:“这点消息还用得着去光明顶?你当楼下那些咸鱼都是摆设啊!”

杨天胜:“你真当小爷没脑子啊?那日阳破天的气势明明都拉到顶点了,若不是你在旁边敲边鼓,他会突然蹿稀?”

杨戈还待狡辩,杨天胜已经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上,笑道:“行了老二,我知道你是怕我挂不住脸……这事,谢了!”

“咱哥俩说‘谢’字儿就太见外了,你不怪我多事就好!”

杨戈闻言慢慢松弛下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年许时间武功精进不慢啊,那日就算我不多事,你应当也接得住阳破天那一招。”

“你我之间就别整这些虚的了。”

杨天胜笑着靠到椅背上,懒洋洋的说:“那日我嘴瓢了,在人前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那老家伙是真起了杀心,若不是你在场,小爷坟头都该长草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老话说:‘事不说不清、理不辩不明’!”

杨戈摇着头回道:“那日你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在理,阳破天听不得,是他自个儿身上有屎,做贼心虚……我只能说,瓢得好!”

杨天胜没好气儿的翻着死鱼眼:“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杨戈笑:“对了,你这回过来,有事?”

杨天胜:“没事儿就不能来你家瞧瞧?”

杨戈:“这叫什么话……正好,我前不久才凑齐了食材,弄出了我家乡的美食,今晚咱哥俩喝两盅。”

杨天胜:“那必须得喝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