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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老白。

她悄悄对他眨眨眼,暗送秋波,避着白济安打了一番眉眼官司。

凌守夷:“……”

女朋友的撒娇可谓无往不利,少年耳尖微红,抿着唇推门而出。

白济安:“……”连、翘?

“连翘?”他转过身,加重了语气,微笑重复。

夏连翘语塞:“这个……我可以解释!!”

“毕竟也算生死之交了,大家都这么熟了,我和姜道友都互称秀秀了……”

白济安倒不是揪着一个称呼过不去,夏连翘之前一口一个小凌他也未曾制止。只是“连翘”这个称呼有素来淡漠高傲的凌守夷说出口,就有些值得琢磨玩味了。

“也罢,你们前几日毕竟也共患难过,”掠过此处不提,白济安问,“你身体怎么样?”

夏连翘果断蹬鼻子上脸,作西子捧心状,“白大哥,我好柔弱啊!!”

所以就别管她和凌守夷之间的事了行不行?

白济安终于忍俊不禁。

夏连翘如果说自己无事,他还要担心一下,如今看她恢复往日的鬼马精灵,这才松了口气。

看她浑身上下真气饱满,知是那颗阴魂练魄丹之功,否则断不会痊愈得这么快。古人云福祸相依果然不曾作假。

“等你伤好之后或许可以试着凝丹了。”白济安沉吟,“你如今丹田内真气涌动,更胜于我,说不定能丹成上品也未可知。”

夏连翘心里本来就惦念着这事,又不好四处嘚瑟,怕到时候翻车打脸,如今被白济安点破,当下便高高兴兴,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以示谦逊。

白济安细细询问了一番她身体状况之后,也不欲多加打扰她,起身告辞。

除却结丹,夏连翘最挂念的还是司马元蘅的事,哪里会让白济安这样就走。

“白大哥,我听说你们看到奉天宗的大小姐了?”

白济安:“琅嬛同你说的?”

“白大哥,那个司马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夏连翘小心翼翼地问,“你对她观感怎么样?”

白济安一双墨眉当即蹙起,露出一副显而易见的厌恶之色来,“飞扬跋扈,草菅人命,自大愚笨之辈。”

夏连翘这才松了口气。老白对司马元蘅初始好感度为负数,很好。

怕问太多导致露馅,她又故作好奇东拉西扯了一番,这才放老白离开。

前来探视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夏连翘躺回床帐,这才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落寞和孤寂。

原本已经大好的伤势这个时候也开始隐隐作痛。

更要命的是,她开始想凌守夷了。

想刚刚老白言语不客气,他心里是不是会很难受。可老白提防她和凌守夷提防得紧,今天晚上,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

看着这满室的花与烛火,夏连翘有些怔忪:……夏连翘你不是这么没出息吧?

另一边,凌守夷的心情也很不好受。

她可歇下了?伤口还疼不疼?

少年步于中庭,心里沉甸甸的,少年少女,正是刚互通心意,情热爱浓的时候,他此刻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和夏连翘黏在一起,与她搂抱在一处,一刻不停地说着些缠绵的情话,小意安抚,细细亲吻。

凌守夷微微抿唇,只恨自己从前太过淡漠冷情,心里满腔满篓子的情话恨不能与她说个遍,好像不把一颗真心剖出来都不足以证明他汹涌滚烫的爱意。

骤然分别,两者都不好受。

当真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正当夏连翘思索着到底怎么才能联络凌守夷的时候,忽然从庭中隐约飘来一阵缥缈的笛声。

夏连翘一愣,忙跳下床推开一看。

一道白衣身影静静伫立在庭中,凌守夷垂眸横笛,白衣翩翩,状若仙客。

笛声悠扬,情意绵绵,以笛寄情,随风入梦。

他方才急中生智,想到此法,以笛声相伴。

定了定心神,凌守夷继续吹奏。

夏连翘趴在窗边,没想到凌守夷竟然还会吹笛子。

她看着凌守夷垂眸吹个不停,没有停歇的意思。

发如墨衣如雪,姿容清冷,出尘绝世,静若处子,低垂的眼睫对剪淡淡的月光。

本来想多欣赏一会儿男朋友的美颜盛世,但不知不觉,听着笛声就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凌守夷捺下笛孔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又换了首更为柔和的曲调,浅淡如初雪的双眸也一点点温柔下来,如暖阳初照,情意绵绵。

这个晚上,孟家小院的笛声响彻一夜,他伴她一夜。

为谁风露立中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