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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立马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书中的一件事。在温如沁追查原主之死的时候,公主府里死了一只白猫。

那白猫死状极惨,是被虐至死。此事不知为何传了出去,因白猫是温如沁所养,所以人人都传白猫是被温如沁虐杀。

盛朝视白猫为圣物,世人见之敬之。

相传盛朝开国皇帝元祖帝年轻时伤重被困一座破庙,正饥寒交迫性命垂危时被一只白猫所救,那白猫不仅为他衔来小鱼干充饥,还窝在他怀里为他驱寒。

一人一猫在破庙里相依为命,足有半月之久。若不是那只白猫,元祖皇帝早就死了,也不会有千秋伟业的盛朝。

这就是白猫救驾的故事。

因为此事,温如沁的处境可谓是举步维艰,原本那些人还是暗地底排挤她,此事过后竟是明面上孤立她。如果不是后来她揭穿了温如玉的真面目,只怕永远翻身之日。

“这是哪里来的小白猫?”叶娉抱起小白猫,问温如沁。

温如沁笑道:“庄子上送来的,我瞧着喜欢,便留下了。”

小白猫很亲人,也不怕人。

叶娉抱着的这会儿,它不停蹭她的手。

“这猫别养了,送走吧。”

“为何?”

温如沁不解。

京里养白猫的人家很多,一来是图个吉利,二来就是变相讨好和表忠心。宫里的那位王惠妃就养了一只长毛的白猫,极得陛下欢心。那猫因此还额外有一份份例,等同于美人品阶,被人称为御猫。

府里只她一个姑娘,姨娘要照料父亲的饮食起居,并不能时常陪在她身边。自从养了这只小猫,她觉得日子也没那么无聊了。

叶娉顺着小白猫的毛,这小东西确实乖巧,瞧着也极为可爱。只是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却会沦落成有些人算计的牺牲品。

“若是某一日你没看顾好,让它落入有心人的手里。到时候它死得凄惨,又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你该如何?”

温如沁心下一凛,她是单纯,但并非无知。这些年温如玉明里暗里的害她,她行事比谁都要谨慎。

叶娉的话让她打了一个寒战,小脸煞白。

红桑的脸也白了,她从叶娉的话里听到了最坏的结果。

“姑娘,叶大姑娘说的对,这猫不能养。”

“那…那我把它送回庄子?”温如沁说。

叶娉想了想,“你那庄子上的人,有空好好查一查。”

或许是她多想,但谨慎也总是好的。

温如沁自是记下,这会儿的功夫,她腿都软了。她的身份本就尴尬,若是再出了那样的事,无异于雪上加霜。

“娉娘,幸好有你。否则真如你所说…”

“别怕,有你二哥,还有我。”

正是这句话,让温如沁红了眼眶。

叶娉突然压低声音,“你二哥在府里吗?”

温如沁红着眼眶点头。

叶娉闻言,神秘一笑。

“行了,这猫交给我,我正好有借口去找你二哥。”

温如沁闻言,破涕为笑。

当叶娉抱着那只小白猫去找温御时,一路畅通无阻,既无人拦她,也无人盘问她。她不无得意地想着,看来温御的属下都很眼色。知道她是未来的主母,所以没有人敢得罪她。

古桐树已是枝繁叶茂,如巨大的遮阳伞。

整个公主府最让她满意的地方,便是这些从种下就没有再修剪过的树。有的如伞,有的如云,恣意而生。

那位长公主,应是一位颇为通透之人,可惜无缘得见。

思忖间,已至温御的院子。

前两回都没有好好细看,如今心境不一样,自是多瞧了几眼。但见琉璃翠瓦飞檐翘角,碧竹如涛,松石如云,极是雅致。

一进屋子,她一眼就看到那具骷髅架。

不害怕是一回事,但绝对谈不上喜欢。如果婚后他们住在一起,是不是早晚都要看到这具骷髅架?

屋子里没人,她开始四处打量。

不仅骷髅架她不喜欢,那多宝阁上千奇百怪的摆饰她也不喜欢。尤其是那人头骨模样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吓人。

突然背后袭来一股寒香,她回头看去,瞬间被眼前的美色所迷。

红衣美男站在屏风处,湿发零乱地散着,冷玉般的容颜因为水气氤氲过而显得分外出尘。微敞的衣襟内,隐见完美的锁骨。那锁骨之下的肌肤引人入胜……

叶娉咽了一下口水,她觉得有点口干。

她以前就知道这男人长得好看,但那时候她只有欣赏,绝无亵渎之心。然而自打赐婚以来,她发现自己色心渐长,竟是见一回就流一回口水。

这时怀里的小白猫似是受到惊吓般“喵呜”一声,突然挣脱,然后窜了出去,瑟瑟发抖地躲在桌子底下。

果然是煞神,小动物见了都害怕。

暂时不管它,说事要紧。

她说了关于白猫的事,温御默默听完,不置可否。

“小女想着万事有因果,如今因为我,那些原本该有的因果都被打乱。若是雪娘因白猫一事受累,而无翻身的可能,那小女良心难安。小女愿替雪娘养着这只白猫,只是想到不久之后会嫁进公主府,所以为免来回折腾,这猫不若先寄养在此?”

温御移步,然后坐下。

那坐姿堪称霸气又随意,一双长腿越发醒目。

这样的肤白貌美,这样的大长腿……

叶娉越发觉得口干。

既然他没反对,那应该就是同意了。

“还有一事,小女想问郡王,那些铺子和庄子上的下人,是否不能随意动用?”

“随你。”

“…那小女敢问,他们的身契何在?”

温御双腿调换一个姿势,越发显得腿长。他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桌上赫然放着一个雕花木漆的匣子,与先前送叶娉的另一个匣子一模一样。

叶娉暗道既然早有准备,为何不一起交给她?

难道是故意留一手,让她找上门来?

不会吧。

这人有这么闷骚吗?

她将匣子拿起,讨好一笑,“多谢郡王,小女一定会认真办事,绝不负郡王的一片好心。”

东西到手,走人为上。

“那小女不打扰郡王,郡王好好歇息。”

屋内徒然寒气升,压迫感四起。

叶娉身体一僵,默念了好几遍不怕。这人吃软不吃硬,给点甜头就能哄好。她忍着不适羞涩转身,眉眼不抬羽睫如扇作羞怯状。

“小女听人说,男女婚前不宜相见,可是小女管不住自己的心。小女日夜盼着能和郡王长相厮守日夜不分,哪怕是婚期渐近,却时常害怕夜长梦多患得患失。若不是怕世人流言蜚语,小女真想就此留下,再也不走了。”

话音一落,只感觉眼前一花。

寒香逼近时,美男已至跟前。

她惊愕抬头,对上一双暗云密布的眸。将将想退后两步,避开这叫人害怕的窒息感,谁料危险的气息已将她笼罩。

然后她听到令人胆寒的声音,极低极沉。

“那就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