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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爱立准时到机保部报道,没想到一进去,就见大家都齐刷刷地排着队在那站着,包括孙有良.陈舜.金宜福.郑卫国.许青松,还有好些她看着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人。

看到她进来,领头的齐部长立即道:“欢迎沈爱立同志正式加入到我们机保部,大家鼓掌欢迎!”

大家立即鼓起掌来,似乎还都铆足了劲,震得爱立耳朵都“嗡嗡”的,人也有点懵圈,笑道:“谢谢齐部长,谢谢大家,我感觉是不是过于隆重了些?”

她没想到还有个欢迎仪式,以为最多是齐部长带她去和分管的领导认识一下。

齐炜鸣回身指着大家道:“这不是我的想法,这是大家的想法,你们说是不是?”

金宜福第一个带头喊道:“对,对,欢迎沈同志加入我们机保部!”他这里正愁得慌,没想到沈同志就回来了,真是天降甘霖!

郑卫国也跟着喊道:“欢迎沈同志!热烈欢迎!”

齐炜鸣和爱立笑道:“你看见没?大家伙可早盼着你过来了,以前你是制造科的,大家有事不好多麻烦你,这下嘛,咱们都是自家人了,一个部门的兄弟姐妹,大家都先给你表个态,以后你也给他们多指导指导。”

爱立忙谦虚地道:“不,不,是大家一起学习。”

齐炜鸣指着大伙和她道:“不用我说吧?差不多都认识吧?剩下不熟的面孔,是你去青市的时候,咱们这边新进来的,你待几天就认全乎了。”

到底和她介绍了两句部门的结构,“我们这边一共有四个小组,其中机械维修占两个,还有俩个分别负责安全检查和机械保养维护,你这边先和各个小组成员熟悉熟悉,给大家帮帮忙,至于你具体的工作岗位,稍后单位里有新的安排。”

这话一出来,不止是沈爱立,就是孙有良和陈舜等,都立即意识到,沈同志从制造科调到他们部门来,并不是平调,怕是要升职了。

齐炜鸣说到这里,就散了会,让爱立到他办公室里,和她道:“爱立,我这边有个好消息通知你,你今年又被评上先进工作者了,下周五就是年底的表彰大会,你去年去青市,没有参加,这回可是要上台发言的,你早些准备准备稿子。”

爱立听到这个消息,眼睛就一亮,他们单位先进工作者的奖励可丰厚了。去年她就把那只瑞士英纳格牌的半钢防水大三针男表送给了她哥,把她哥高兴坏了,写信和她说了好些,同事们怎么羡慕的话来。

让她现在都印象深刻,因为她哥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情感比较含蓄的人,很少会这样热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心里立即盘算开来,今年不知道会奖励哪些东西?要是适合男同志的,就当做惊喜送给铎匀!

爱立正乐滋滋地琢磨着奖品的事,没想到还有更高兴的事在后来!

就听齐炜鸣又道:“你最近先不要急,给大家帮帮忙,或者是组织一两个培训活动。等表彰大会结束,你的具体工作岗位,就会定下来,你暂时先挑一个工位坐着。”

等从齐部长办公室出来,爱立还有些懵,齐部长今天这话里话外的,是她要升职了?

金宜福一直在等她,见她出来,就过来道:“沈同志,我这边有个关于清棉机的问题,想请教你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有空?”

爱立和他来往几回,也算是朋友了,听他这话音,似乎很急的样子,立即道:“没事,没事,我这几天都没具体的工作任务,齐部长让我给大家帮帮忙,打打下手。”

金宜福心里一松,这才叹道:“唉,是清棉车间,有一台豪猪清棉机的打手出了故障,打手不断下降,致使抓棉小车从棉包上顶起,打手轧死,行车轮也脱离地轨。我连续修了两回,都没修好,也不敢再动了,怕再失败会把打手的马达烧坏。”

他这样急,还有他师傅万有泉时不时地过来讽刺几句的原因在,说这不过是个小问题,要是换人上手准一回就解决了,也就是一些酒囊饭袋,占着茅坑不干正事儿,万有泉越刺激他,他心里就越慌,也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得这么差劲起来?

这两天夜里急得觉都睡不着。就怕回头真修不好,再给万有泉一宣扬,大家都质疑他的业务能力。

正想着,就听沈同志道:“如果连续出现这种状况,可能就是线路问题了,要改装电气控制线路才行。”

这个难度就比较大,爱立看出他的为难,和他道:“那我现在和你去看看?”

清棉车间她以前管过大半年,机器都比较熟悉,人员也比较熟悉,舒四琴看到她过来,立即笑道:“沈主任,一年都没见到你了,你可算回来了,还管我们清棉车间不?”她这个轮班工长是沈爱立提拔上来的,如果不是沈爱立,她怕还被林青楠压在底下死死的,心里一直挺感激沈爱立的。

爱立摇头道:“我现在调到了机保部去,大概率清棉车间是交给新的助理工程师。”

舒四琴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仍旧笑道:“那机保部的大伙儿可高兴坏了,是他们和陈主任把人抢去的吧?”

跟在后面的金宜福道:“那可不,沈同志还没回来,我们就见天地缠着我们主任,到底让他去和陈主任抢人了。”

爱立笑笑,觉得自己当时给机保部的同事帮忙,真是歪打正着,她完全想不到,日后会从制造科转到机保部来。

到底是来修机器的,也没有多聊,让金宜福带着她检修了那台有问题的机器,确认是线路问题,就开始改装,问题不大,但是费时间。

俩个人正在修着,并没注意到万有泉什么时候晃了过来,万有泉本来是来看金宜福的笑话的,这一台豪猪机器出问题有好些天了,他看着金宜福修一次,坏一次,嘲笑了他几回。

他就掂量着金宜福不会线路改装,自己可没教他这招,金宜福就是去问别的老师傅,那些老家伙也不会告诉告诉他。

万有泉就等着看,金宜福撑到什么时候会来跟他低头,再给他当孙子!不成想今个过来,竟然看到金宜福又动起手来,还和一个女同志有商有量的。

忍不住问旁边的操作工道:“这谁啊?”

舒四琴笑道:“万师傅,这是沈主任啊,人从青市回来了,帮您徒弟宜福修机器呢,这都修好了,在安装了。”

万有福立即面色铁青,沈爱立听舒四琴喊“万师傅”,回头看了一下,她先前就听说万有泉对金宜福有些苛刻,忍不住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就见一个老头背着手气冲冲地走了。

金宜福拧上了最后一颗螺丝,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才开口道:“来看我笑话的,没想到您帮我解决了。”

又和爱立道:“沈主任,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这回,还得在万同志手底下栽跟头。”万有泉憋着气,要给他好看,金宜福心里也憋着一股气,誓死不向这老家伙低头。

爱立好奇道:“别的师傅也不帮忙吗?”

金宜福苦笑了一下,“这一行就是这风气,对自己徒弟好些,都算是积德了,怎么可能还会管别人的徒弟。再说,万有泉明着给我颜色瞧,他们怎么会给他拆台,那不是得罪人吗?”

爱立有些若有所思,如果师傅的业绩考核,和徒弟的业务能力挂钩呢?这些老师傅还敢不敢这样?

晚上,爱立洗漱好后,立即给琼山县工业局写了一封信,仔细描述了樊铎匀出事前后的情况,询问琼山县工业局,吴清辉同志在私下移交本职工作的时候,是否向单位打过报告?樊铎匀没有及时回来,他是否向单位说明情况?如果都没有,他的行为是否有渎职的成分?

然后又叙述了,吴清辉夫妻俩在黎族村落里当着她们的面,咒骂铎匀短命.早死的事,问是否有违社会公序良俗?是否是道德有瑕疵?

最后询问他们单位录用人员的标准是什么?

写好以后,爱立仔细检查了一遍,就装进信封里,上了火漆。从苏知微咒骂樊铎匀的时候,她心里就存了这想法,樊铎匀好心好意地给她男人帮忙,苏知微不说心里感激,就是面上都不带装一下的。

当着她和多美姐姐的面,就敢“死”呀“死”呀的,她都怀疑是先前苏知微对上樊铎匀,没有吃过苦头,以为他们一家子都是泥捏的性子,不会把她怎么样!

又给谢林森写了一封信,她估摸着,按照先前森哥和她说的时间,他这两天应该就会回京市了,请他帮忙去看下铎匀,要是有什么消息,请及时告知她。

她担心多美姐姐那边,会报喜不报忧。虽然猜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只要樊铎匀一天没平平安安地回来,她仍旧有些不放心。

爱立不知道的是,因为吴维珍往医院送了两次饭,樊铎匀被紧急送进京市协合医院的事,很快在大院里就传开了。

这天谢老太太在遛弯的时候,就有相熟的老姐妹问她:“周老姐姐,我听说你家老三去看了樊家那孩子了?情况怎么样啊?”

谢周氏一愣,摇头道:“不知道呢,最近镜清没来这边,我还没听说,那孩子不是在羊城那边吗?怎么送到京市来了啊?”因为老三坚决不帮微兰,以至于微兰最后到底和藏季海离婚了。她和老三为这事,也闹得有些僵,老三前两次来,她都没让人进门。

是以,并不知道樊铎匀的事。

张老太太叹道:“肯定是那边治不好呗,羊城离京市可远着呢!唉,那姓段的小保姆可不做人事儿,要不是她不要脸,樊家姐弟俩也不会这么多年待在外头不回来。”

樊原一家虽不住在她们这一块,但是樊师长娶了保姆的事儿,她们当年可都是见天儿地追着这新闻听的,当时樊原原配去了才没多久,古新玉知道后,气得好些天见人都没个笑脸,立即就带着丈夫和儿女从那边大院里搬了出去,去了军区的家属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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