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女胭脂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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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没想到,霓音这么低调,之前被乐箐打压成那样都?还能忍。
领导们和她打着招呼,霓音也猜到了这反应,仍旧谦逊回应,总导演张金笑笑:“音音,你这早都?没和我们知会一声,太低调了,之前有照顾不周得还请多担待担待。”
霓音莞尔:“张导这是什?么话?,您是导演,我们是演员,我们听凭您的调遣是应该的,而且也感谢大家之前对我的照顾,我希望您一如既往严格要?求我,咱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把戏拍好?,不是吗?”
张金鼓掌:“音音说的对!”
和乐箐有点背景就?在剧组各种摆架子不同?,霓音仍像从前一样温文尔雅,令人赞叹。
制片人私底下也感慨:“当初我们还真看不出来霓音的身份,只?知道她是个爱演戏的,如今有了明恒护着,以她的实力,一定会大红大紫。”
霓音走去化妆,许多演员过来和她打招呼,她和他们一直都?处得很好?,说笑打趣一如从前。
过了会儿?她去做了个剧组采访,采访完回到化妆棚,正好?乐箐也来了。
后者看到她,神色一震,眼睫轻颤下意识心虚偏开眼,完全没有当初趾高气昂的状态。
霓音觉得可笑,无视般坐下化妆,一旁姜贝贝等助理看着乐箐和她助理神色紧绷、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想笑。
这感觉,太爽了。
霓音背着台词,一旁的乐箐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霓音生日那晚,她脸都?像是被打肿了,回去后就?收到了森瑞临时撤资《波澜》的消息,她期待的女一号泡汤了,项目没了启动资金,直接夭折。
这几天她联系了森瑞,她的靠山倒了,经手的几个项目全部进度暂缓,等待审批,明显是在针对她,在明恒同?样也是如此。
总而言之,如今她前途堪忧。
她想到之前对霓音所作所为,又气又后悔,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被她看不起的霓音竟然背后势力这么大。
霓音看着剧本,半晌身旁走来一人,转头一看是乐箐,她把一杯热茶放在桌上,俯身看向她,小心翼翼提起唇角:“天气冷,音音,喝杯热茶。”
姜贝贝几人惊掉下巴。
天哪,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我行我素的乐公主?吗?!
霓音没抬头:“我自己有,不用了谢谢,有事?”
乐箐笑笑,柔声道:“没什?么事,我、我就?是刚好?闲来无事来找你聊聊天,音音,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实在不好?意思?……”
霓音在剧里饰演风尘歌女,闻言拨弄着打火机,面容冷艳富贵,朝她弯起唇角:
“怎么会,乐箐姐帮了我很多,当初还是要?感谢你告诉了我宋詹的事,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呢?”
想到当初所作所为,乐箐心口惴惴,保持笑意:“当初是我多管闲事,主?要?是我受人挑拨,就?是无心之失……我们之间?存在了些误会,音音你看你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我给你赔罪……”
霓音淡淡弯唇:“不好?意思?我没空,先好?好?拍戏吧。”
乐箐:“……”
外头导演叫试戏,霓音起身悠然往外走,徒留乐箐站在原地,脸色惨白。
霓音懒得花心思?和她纠缠,更?不想接受她那虚假又逢迎的道歉。
接下来的一天,她倒没有为难乐箐,如常和她对戏,乐箐虽然没巴结到她,但不敢再惹到她,只?能认真配合,拍戏的效率倒是大大提高了。
旁人看着这位向来眼睛长在头顶的乐公主?终于被人收拾了,那叫一个心情愉悦。
拍了几天的戏,周末霓音接到了韩安霖仍不妥协的约饭,再度拒绝,又正巧碰上京西?最出名的那家昆曲馆成立十周年,加之馆里曾经教霓音昆曲的老师盛柳五十八岁寿辰,每年霓音都?要?登门去贺寿,今年也不例外。
盛柳在京市一代宣扬昆曲极为有名,素日里和霓映枝还有夏母也有往来,霓音问了问夏千棠,夏千棠最近工作忙,忘了这件事,就?说一同?去看望,夏斯礼也说同?去。
前天晚上,霓音也试探问了傅蔺征是否一道前往,正处理公事的傅蔺征眼底掠过什?么,懒洋洋出声:“行啊,正好?我也好?好?久看盛老师了。”
第二天下午,傅蔺征开车,霓音看向他,打趣问:“哥,你不会紧张吧?”
“我紧张什?么?”
“见到某些人啊,比如微月姐。”
傅蔺征嚼着口香糖的动作微顿,滚了滚喉结,一双漆黑眉眼淡漠:“我见到她紧张什?么。”
霓音眉眼轻弯:“真的吗?我还以为你这是想去见她呢?”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人了,我想见她什?么?”
“那怎么听说你们这段时间?有见面。”
傅蔺征开着全球限量十辆的Centodieci,单手搭在车窗旁,冷眼晲向她,带着来自哥哥的威严:“你最近挺八卦是吧?要?不我问问你?”
霓音摆正脑袋,“我睡了。”
傅蔺征收回眼,眸中压下波澜。
霓音果真去休憩了会儿?,醒来后她收到夏千棠的消息:【我们到了,你们还要?多久?】
霓音看了眼路,回复:【十分钟就?到了。】
夏千棠:【好?,我和我哥在和盛老师喝茶,贺行屿也在。】
霓音一怔:【四哥也来了?】
夏千棠:【嗯,咋了?】
霓音突然才记起来,贺行屿的生母和盛柳年轻时候是朋友,两方熟悉也属正常。
前几日那晚的画面再度浮现?眼帘,心底压下的小心思?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
霓音喉间?干涩,莫名乱了心跳,只?回了夏千棠一句没什?么。
她看向窗外,脸颊发烫,无声吐了口气。
她还调侃傅蔺征呢,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过了会儿?,Centodieci停在昆曲馆前。
霓音下了车,抬头看到牌匾上写着“清音馆”三个大字,极富文化底蕴。
今天太阳大,她撑起伞,跟傅蔺征走进去,她一身玫瑰刺绣的锦缎旗袍,披着白色披风,乌黑长发盘起,头上正巧戴着贺行屿给她的蝴蝶玉发簪,高跟鞋踏在青石板,步步生莲。
今天昆曲馆全天开放,从人少的侧门进去,远远传来如百灵鸟在枝头歌唱的声音,清脆婉转,一下子就?勾起霓音的回忆。
她自小很喜欢这些和中国传统古文化有关的东西?,初高中的时候学过几年昆曲,只?是如今拍戏,也很少花时间?在这上面。
打电话?给夏千棠,他们说在风清阁二楼。
踏上实木地板,霓音上了二楼,日光和煦,清风徐徐,梅花屏风上倒映着几个坐在茶桌前的身影。
“盛姨,你这糕点味道做的太好?了,我喜欢,阿屿不爱吃我替他吃。”
“哈哈哈,我记得小屿是不喜欢吃甜的,小时候你们都?爱吃糖,他就?不喜欢……”
屏风后传来如大提琴低沉的男声:
“嗯,甜食我吃得较少。”
几人正说笑着,霓音和傅蔺征走了过去,盛柳看到俩人,弯起笑意:“音音,蔺征来了啊……”
盛柳从三岁开始学戏曲,结婚后跟随丈夫来京市发展,开了家昆曲馆,招收学徒,宣传传统文化,曾去过国外表演,现?在家境殷实,没有生活压力,看过去风韵犹存。
“盛姨——”
霓音和傅蔺征和盛柳打招呼,夏斯礼也招呼他们坐下,霓音加了声斯礼哥,随后视线微转,看到坐在盛柳对面的贺行屿。
与?往日威严冷沉的性质不同?,男人一身深青色衬衣黑色西?裤,手里拿着茶盏,一双黑眸氤氲着茶淡淡的雾气,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世家公子,融入这山水中,清隽儒雅。
贺行屿抬眼,黑眸落向她。
这是那晚过后的第一次见面。
霓音心间?微动,压下外人不知的情绪,轻抿红唇出声:“四哥……”
男人看着她,淡淡应了声。
旁人查不出异样。
随后霓音坐到长方形茶桌的右侧边,和夏千棠一起,中间?是贺行屿,傅蔺征则坐到夏斯礼所在的左侧。
盛柳看到几个孩子满心欢喜,说他们五人从小玩在一圈,难得长大后还能一起过来,她重?新拿出一袋茶叶,霓音问:“微月姐今天不在吗?”
容微月是盛柳的女儿?,后者道:“她在工作室忙呢,最近有几个大单子。”
“是花丝镶嵌的单子?”
“对。”
花丝镶嵌是传统的一门宫廷手工技艺,主?要?通过金银等材料配合上镶嵌宝石再进行编织,制作成工艺品,已被列入国家非遗。
容微月从小从父亲那边领受这手艺,已经成为新一代的手艺人。
盛柳把茶倒入茶杯:“刚刚才和她说你们来了,她说不赶巧,今天赶工完才能过来呢。”
傅蔺征舔了舔后槽牙,面无表情偏了偏眼,夏斯礼朝他挑眉:“可惜了,好?久没看到月月了啊?”
傅蔺征冷眼瞥向夏斯礼的目光,夏斯礼笑着轻咳几声,“不过你回国了,现?在时间?多了去,来得及。”
霓音和夏千棠偷偷憋笑,霓音也转移话?题,把带来的礼物递给盛柳:“盛姨,生日快乐,祝您年岁安康,事事顺意……”
傅蔺征也送上礼物,是盒上好?的龙井,盛柳打开霓音送的礼物,惊讶:“诶,这丝巾……”
夏千棠凑过来看到,瞪眼:“这和行屿哥送的那条一模一样啊!”
霓音:??
这家丝巾店是世家传承,在京市最为昂贵出名,这款是上个月上市的新货,霓音记得盛柳很喜欢丝巾,没想到她和贺行屿竟然买到了同?款。
盛柳把贺行屿买的那条拿出来,对比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样,“你俩真是有默契啊?”
夏千棠:“是谁事先说漏嘴了?”
霓音说完全没提过,毕竟她连今天贺行屿也会来都?不知道,夏斯礼揶揄:“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果真有默契啊,你俩这是谁懂谁啊?!”
霓音脑袋嗡嗡的,转眸对上贺行屿的眼,耳根泛红,就?听贺行屿接过话?茬:“可能这条丝巾特别?和盛姨有缘,我这条等会儿?拿去换一个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