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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一次圆房,第二天早上起来梦夫人就跑得无影无踪。

给乌麟轩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乌麟轩以为旧事重演,她一大早上跑回将军府了!

她昨天晚上就提了好几次想要回将军府,乌麟轩赤足下地,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根本没发现人影,面色彻底黑了下来,笃定她已经离开了。

一大早上被气得火冒三丈,觉得自己娶的不是个女人,是个泥鳅。

根本抓不住!

乌麟轩直接光着脚走到外间,对着门外喊道:“陈远!”

陈远正候在门外,每天这个时间他早就进来的,但是因为昨天晚上梦夫人留宿,竟然和王爷睡在了一起,陈远快要把外面台阶都转出坑了,也没进来。

建安王不用贴身婢女伺候,一向都是他伺候,但是王爷和梦夫人宿在一起,他根本不方便进去。

眼见着早饭小厨房都备好了,陈远生怕自家王爷睡过了,吃不上饭就要去上朝。正琢磨着他弄出点动静来,建安王就从屋子里喊他了。

陈远连忙开门进屋,然后看到自家王爷披头散发前襟大敞地站在地上,怒火朝天。

屋子里这会儿黑着呢,外间的灯烛还没燃尽,烛光映照下,建安王敞开的前襟里,从肩膀到胸口那颗微肿的朱果,卫兵列队巡逻似的一排牙印,好似某种见不得人的图腾。

陈远看了一眼,眼珠子就像是被刀扎了一样,迅速挪开,他这辈子没见过牙口这么好的“弱女子”,心惊肉跳地问:“王爷,要起了吗?”

“梦夫人什么时候出门的?”乌麟轩手指顶了下自己的太阳穴,一大早的起来太猛他现在觉得自己脑仁子突突直跳。

“什么?”陈远愣了一下,而后回答道:“夫人什么时候出门了?”

“守夜的婢女并没有报告过梦夫人出门,”陈远说:“梦夫人的护卫也一直都在门外站着呢。”

“奴才在门口站了快半个时辰了,”陈远说:“没看见梦夫人出门。”

“她跑了!”乌麟轩瞪着陈远说:“我养你们这么多的废物,你们连门都看不住。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她肯定是回将军府了。”乌麟轩说:“让辛雅带几个人去将军府里把她给本王带回来,关在丽淑院!”

“还反了天了!”

乌麟轩气冲冲地说完之后,陈远连忙出去吩咐。

结果没多一会儿陈远又跑回来,对乌麟轩说:“王爷,梦夫人确实没出门,大门口的侍卫说,根本没有看到梦夫人的马车从大门出去。”

乌麟轩正在喝水,闻言皱着眉说:“那她人呢?难道是回丽淑院了?”

天还没亮呢,半夜三更就偷跑这个毛病,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乌麟轩两只手都捏自己的太阳穴,陈远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说到:“辛雅一直都在丽淑院,她同奴才说,梦夫人也根本就没有回丽淑院。”

“难道她一个柔弱女子,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陈远看了一眼乌麟轩的胸口,虽然他的衣袍系上了,但领口的地方还能露出半个牙印。

柔弱女子?

是铁齿钢牙吧。

乌麟轩沉默了片刻,突然间想到梦夫人隐藏的那个,一直不敢说出的背后人秘密,她难不成是半夜三更出去会背后的那个人了!

乌麟轩面色更差,一拍桌子低吼道:“给本王派人去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陈远领命赶紧出去吩咐死士到处找人,然后他又回来赶快伺候着乌麟轩洗漱。

乌麟轩连脸都洗完了,打算把他昨天晚上偷偷拿走的那些暗格里面的书信,重新放回去。

结果跪在床上拿着书信刚把暗格打开,突然间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乌麟轩本来就会武,反应十分灵敏,像一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床上直接弹射到地上。

惊恐的瞪着床上动了一下的被子。

片刻之后乌麟轩通过那一卷被子的形状,判断出了那里面可能是个人……

他目瞪口呆,看那个被子卷又动了一下,仿佛屁股的位置撅起了一点点弧度,接着又不动了。

乌麟轩这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一大早上丢的那个人。

他的死士们现在还在外头疯狂搜索的梦夫人。

她已经彻底化身为一个被子卷,只占据了床的最里面,很细的一条位置。

整个人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一点不露的全都埋在被子里头。

而且睡成一个细长条,打眼一看根本就不像有人,简直像一摞被子。

乌麟轩的床很大,他的床里面本来就有一摞被子,他平时不盖有时候骑着……

他早上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床,根本没看出来那摞被子里面多了一个人。

这误会闹得有点大。

乌麟轩神色复杂地捏着一摞信,又把这些信重新放回了他的书房之中,还把书房给锁上了。

然后这才到了门边上,招呼了陈远一声,清了清嗓子对陈远说:“告诉大家不用找了。”

陈远正往桌子上摆食物呢,闻言抬头看了乌麟轩一眼。

乌麟轩坐在桌边,将手撑在自己的额头上,说道:“她在我的床上呢,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没看到。”

“啊?”陈远啊了一声然后连忙低头。

他都在屋里头转了好几圈了,梦夫人在床上?

没有啊。

乌麟轩也不可能跟陈远解释他的梦夫人睡成了一个被卷。

于是他坐在那镇定自若地喝粥,大清早上王府之中悄无声息的动荡了一场,差点丢了个大人。

而这一切陆孟什么都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睡下之后就睡得昏天暗地。

心里面是有那个意识,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乌大狗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她又实在是有点累,懒得起来回丽淑院。

于是就尽可能地把自己离建安王远一点。

远着远着远着,就滚到最里面去了。

陆孟不是故意把自己卷在被子里的,而是她滚过去之后就这个姿势,后来再想解开的话被子都压在身下了。

懂的都懂,晚上被子压在身下,要起来解开的话,说不定直接就清醒了,一清醒了说不定还要去尿尿,陆孟根本就懒得折腾。

所以她就保持这个姿势睡,并不知道自己睡成了毫无存在感的被卷。

也是因为她就算这段时间吃得不少,到底也还在发育期,身量比较纤瘦,才能完美的和被子融合在一起。

让乌麟轩以为她跑了,差点让手下带人杀上将军府。

乌麟轩吃过了饭,距离上朝还剩一点时间。

他又起身回了里屋,坐在了床边上看向床里面的人卷。

他就没见谁睡觉是这么睡的……而且乌麟轩的心情很复杂,他的床上怎么会多出来一个人呢?

这可是他的卧房,所谓卧榻之侧不容他人安睡……

乌麟轩看着看着,就上手了。

他爬到床上扯着被子,朝着床这边滚,没费什么劲儿,就把梦夫人从被子卷里面给解救出来了。

陆孟整个人睡得热乎乎的,头脸上闷的全都是汗,连长发全都湿贴在了脖子上,看上去极其的……像是昨晚上两个人亲热之后的模样。

烂熟透红。

大早上的人本来就容易激动,尤其是乌麟轩的这个年纪,他看了两眼就有些受不了,连忙把被子又拉过来把陆孟给盖上了。

他还得去上朝。

他这么折腾,他的梦夫人都没什么反应,乌麟轩又伸手,用指尖挑着她脖子上湿漉漉的头发,把那些长发全都拨开。

他的梦夫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呼吸均匀,在他的榻之上睡的别提多香了。

乌麟轩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他从来就没有让任何人侵入自己领地的计划。

一旦蓄意接近他的人,对他主动示好的,都会激起他十分强烈的逆反和警惕之心。

他从小长在深宫皇子院,他的那些兄弟们从来不是他的玩伴,而是行差踏错一步,可能就会害得自己和母妃万劫不复的对手。

每一句话,一个眼神和一个动作,乌麟轩都要细细的去揣摩,总是把事情做最坏的推测,做无数种设想,以确保自己能够万无一失。

乌麟轩一开始也误会过这个女人朝他身边凑,有什么目的。

但随着他越了解她,仿佛就越不了解她。

她能安分守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躺上一两个月,也能一出去就给他惹天大的祸。

她完全不像一个嫁做人妇的女人,让乌麟轩总觉得她有挖不完的秘密,以至于赔上的东西越来越多,现在根本舍不得动她。

乌麟轩善于自我反省,自我剖析,一大早的他坐在床边分析了一番自己的心情。

得到了一个他在开心的结果。

因为这个女人睡在他的床上,而开心。

这对乌麟轩来说不是一个有利于他的结果,可至少是目前来说他并不想改变的。

于是他又伸手摸了摸梦夫人的脸,潮乎乎热乎乎也软乎乎,像小兽柔软的肚腹,无害而温柔。

乌麟轩起身从里间出去,在外头对陈远说:“等会叫辛雅过来伺候,梦夫人如果想回将军府的话,让辛雅跟着她去,晚上必须把人带回来。”

“是,王爷。”陈远应着,给乌麟轩整理衣服,披上披风。

乌麟轩想了想又说:“命人去城中寻工匠做一个小印。”

陈远眉头一跳。

建安王不需要做印,建安王的印也不可能在城中做。

只能是:……

乌麟轩说:“王妃小印。”

“寻一块上好的白玉,令人做成吊坠的样式,再让辛雅定制几套符合她身份的衣服,我屋子里的那株珊瑚和那几个花瓶给她,去库房里再挑一些好东西准备着。”

乌麟轩披好了披风之后,又朝了里间看了一眼,和陈远一起迈步出门。

夜色尚未退去,辛雅手里提着灯笼为乌麟轩掌灯。

乌麟轩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

孤灯之下,他俊美无俦的脸在残光里流露出浓稠的甜蜜。

他想起了刚刚娶了梦夫人的时候,她也曾经为了讨好自己,偷偷地扮成婢女,来为他掌过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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