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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死士很快去找那些女子了。

这寨子里面的女人不会说话,还主动帮陆孟她们准备麻草的汁液,不存在告密的可能。

虽然陆孟这个决定做得很艰难,因为要带走寨子里的女人,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婚礼大部分都是这些女人操持,她们还要在席间侍酒,如果突然间全部消失了,是肯定会引起人注意的。

陆孟本来的计划,是先跑,麻晕部分守卫,趁着没人发现跑掉,和乌麟轩汇合了,再带着官兵们杀回来。她已经知道了山寨的入口在哪里,就算这山寨占着天险,那瀑布也只需要一些人力,就能够破坏掉。

到时候这天险就成了瓮,这些匪徒全部都是瓮中之鳖,再让乌麟轩来救人。

那些女子陆孟本来是不敢透露什么的,因为陆孟无法确定,她们到底是心怀希望,还是已经被黑暗吞噬,彻底沦为了伥鬼,助纣为虐。

可这些女子主动帮她们准备了麻草汁液,死士说很大量的。陆孟不得不改变策略,准备把这一整个寨子里面的人全都麻翻了,然后带着所有人一起跑。

这样的风险就成百上千倍地增长,这根本不是陆孟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可是她必须做。那些女子没有沦为助纣为虐的伥鬼,她们对生和自由抱着希望,甚至自己逃不出去,还愿意帮助别人,陆孟没法扔下她们!

整个寨子里面的男人足足好几百,陆孟没有仔细查过,但是女子算上陆孟,也才只有二十几个。

这代表着她们的事情一旦败露,一旦出现了任何的意外,失败的后果都将是致命的。

陆孟不喜欢动荡,不喜欢总是将自己作为赌注,但是她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身如浮萍蝼蚁,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在用自己做赌注。

她仔仔细细精心装扮着自己。

她必须用尽浑身解数,把那个狗熊男给迷住,她身后是那么多姐妹的性命,真出事儿了,她不会怎样,但是那些姐妹却会死。

婚礼简陋的像个笑话,陆孟也只是穿上了她上山的那一身洗干净的衣服作为喜服,然后戴上了红花,又用鲜花捣成的泥做了口脂。

陆孟头上盖着一块红布,被扶出去的时候,她从盖头的缝隙之中,看到了她被关进第一天的时候,进来添水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在盖头下和陆孟对视了一眼,不同于那一天的麻木和机械,她空洞的双眼之中,燃起了星火。

她因为劳作灰黑的面部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她整个人的气质就是不同了。

陆孟甚至发现她的五官竟然很漂亮,她是那种十分温婉的美,像水,无声无息,却能够水滴石穿。

陆孟紧紧抓住了她粗糙的手,对着她安抚性地笑了一下。

她也勾了下嘴唇,稳稳地扶着陆孟出门。

婚礼就在寨子当中平时众人聚在一起赌博的堂屋里面,现在门开着里里外外都摆了好多张桌子,桌子上面放了很多酒坛。

陆孟微微抬头,从盖头的缝隙看向那些酒坛,扶着她的女子又捏了下陆孟的手。

这一次是她给了陆孟一个安抚的笑。

桌子的四周都点着火把,陆孟被扶上了用一片灰褐色的破旧布料铺着的地面上。

然后那个土匪头子,也不顾什么礼仪,走到陆孟的跟前,就直接掀开了她的盖头。

一众土匪顿时都哄笑起来,也都在吹哨尖叫,拍着桌子,用碗敲着桌子。

陆孟打扮得很漂亮,虽然化妆品都是胡乱弄的,她的眉毛甚至是用锅底灰化的,可是她很漂亮。

是那种在今夜这样的氛围当中,格外惊心动魄的美。她仿佛在这夜,彻底脱离了作为一个少女的青涩,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她都朝前迈了一步。

土匪头子说:“今日是老子大喜的日子,老子也有了正经婆娘了!以后上山的女子,都是你们的!”

众人又是一阵吱哇乱叫,陆孟面上维持着僵笑,双眸也灼灼地看着土匪头子,顺从地被他带着走向主桌的方向。

陆孟看到了那个面部抽搐的很严重的二当家,充当了今天的司仪。但是他今天见了陆孟,面部没有再抽搐了,只是看着陆孟的眼神很沉。

里面翻涌着一些陆孟看不懂的东西,仿佛还带着一点鄙夷。

陆孟懒得理他。

拜天地。

一拜到三拜。

陆孟心想,拜就拜吧,反正拜别死人也是三拜呢。

等到拜完了天地,陆孟没有马上被送入洞房,而是跟着土匪头子挨着个桌子敬酒,听他们叫着一声声嫂子。

陆孟敬酒十分认真,把每一个人都照顾到,微笑着看着他们一个个彻底把酒灌进去,才肯放过。

土匪头子看到陆孟这种做法,笑着说:“喝!嫂子敬酒你们敢不喝!她这是在立威哈哈哈哈!”

今夜天色晦暗得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火把的光亮混着火烧的黑烟,还有众人哈哈大笑的声音,简直像是狼烟和指明方向的丧钟一样,顺着山崖下面,朝着远处的林海扩散。

众人哄笑打闹的声音太大了,大到哪怕今夜完全无风,他们也没有听到林海之中山崖下面,传来的细微簌簌声响。

那是林中栖息的小动物,在被惊扰之后,抱着树干跳跃,或者在草丛之中奔逃的声音。

微不可查。

而今夜的酒混入了大量的麻草汁液,麻草的作用和醉酒眩晕太过相似了。

这些人有人嘴开始发麻大舌头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是酒有问题,而是嘟囔着:“娘的,果然是窖藏了多年的好酒,劲儿就是大啊!”

陆孟敬酒一周,土匪头子又把在地上踩了好几圈的盖头给拿起来,盖在了陆孟的头顶上说:“今夜……老子要亲自揭开,娘子等我!”

说着在陆孟的后背拍了一把,陆孟就又被女人扶了下去,扶进了新房。

事情进行到了这一步,就只差最后一步……最后一步,陆孟要把药下了,控制土匪头子。

因为要控制他,不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所以今夜,就只有他的酒,不是被下药的酒。

他和二当家的喝一壶酒,因此二当家的也没有被下药。

那个老山羊已经太大年纪了,不足为惧。

陆孟被扶着进了新房之后,掀开盖头四外看了看,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酒壶和酒杯。

这里面应当是合卺酒,陆孟掏出小黑瓶,下了一些进去。

剩下的药塞在自己的袖子里,准备等到见了兔子再撒鹰,土匪头子喝了酒之后陆孟再往袖子上撒免得味道散了。

然后她心跳如雷地坐在屋子里面,把自己的盖头重新盖好。

只等最后一步。

外面的笑闹声音渐渐弱了,陆孟微微勾起嘴唇,感谢麻草这样天然的东西,这东西喝进去,不会太快发作,是一点点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如果抗药性好的,甚至能像之前的独龙一样,一直不昏迷。

这就更像是醉酒。

陆孟觉得她们已经成功了。

但是她不知道,这些土匪也不都是傻的,有些平时经常喝酒,酒力很好地管事,很快发现了这些酒不对劲。

“大家不要喝了!这酒有古怪!”

这个管事的将酒砸在地上,顿时惊醒了一堆人,包括大当家的。

但是这时候也已经有大部分人,全部都倒在了桌子上。

“女人都哪去了!”寨子里的女人们,最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躲避,免得被殃及挨揍。

在这寨子里面待了这么久,她们也有短暂栖身的地方,她们听到事情败露之后,全部都躲起来了。

“怎么回事!”土匪头子和二当家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全都摇摇晃晃,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儿。

他走到了一个昏死的弟兄身边,抢过他碗里的酒一闻,顿时表情一变:“是麻草!”

“操!到底是谁这么大的狗胆子,那些女人还没挨够揍?!”

“把她们找出来!问出是谁策划的!”

这时候陆孟的两个死士,因为要保护陆孟,不得不出来去找陆孟。

迅速被土匪给围起来了。

土匪头子亲自拿了一把刀,满面阴沉的朝着那两个女死士的面前走过去。

正要对她们动刀,突然间“咻”地一声,箭矢破空而来,直接穿透了土匪头子持刀的手臂。

“啊——”土匪头子喊了一半,然后他白眼一翻,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紧接着箭矢无声密集地朝着土匪们射来,箭矢的箭簇之上,淬了非常大剂量的麻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些本来就被酒麻得晕晕乎乎的土匪,很快便被这些箭矢放倒在地上,全程只发出了一些很小的闷哼声。

数不清的黑衣人从林海崖下爬上来,像是地狱爬上来的修罗恶鬼一样。

为首持弓射中土匪头子的一个男子,浑身多处伤痕,皮肉外翻,黑衣快要成血衣糊在身上了。

他眉目俊冷,眼如寒冰,视线刮过这简陋粗暴的婚礼场地,眼中的寒冰寸寸弥漫。

在土匪头子一发现异样,就赶快躲起来的山羊胡子,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跑出来了。

他迅速连滚带爬地跑到为首那人的面前,噗通跪地道:“建安王饶命啊!这可不是我没有听吩咐。是建安王妃……是建安王妃非要勾引我们老大和她成婚,所有兄弟们都看着呢,我传的信句句事实!”

乌麟轩闻言面色更沉,脸上有锈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遍布,他简直像从深渊鬼窟爬出来的鬼王。

他没吭声,而是慢慢抬起了手中雪亮长刀。

那老山羊吓得直接尿了裤子,瘫软在地上,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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