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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有些老父亲翻了本子也没有得到小崽子的回应, 祝安安看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一大两小三双手,好笑地拨开,“快别念了。”

崽子没晕, 她都要晕了。

错过了孩子第一次胎动,秦岙有些遗憾地放下本子,接过自己媳妇手里的盆儿, “我来弄,你歇着。”

祝安安跟着去了厨房, 不好熟的豆子已经熬上了, 再把花生跟干果加进去就行。

腊八粥出锅, 又炒了两个菜。

粥没放糖也没放盐,祝安安抱出装白糖的罐子,自己舀了一勺。

秦岙没要,这人不喜欢吃甜的。

祝安安看着人把菜夹进粥里混着一起吃, 莫名有一种自己其实是煮了大米饭的错觉。

小然那丫头就更绝了,粥里明明放了不少糖,还把菜也放粥里一起吃, 甜咸搭配也不知道是怎么吃进去的。

一家子就她跟小石头的口味最接近, 粥是粥, 菜是菜。

晚饭结束, 祝安安没参与洗碗的活, 洗完脸跟脚后,进屋擦了一点雪花膏。

这边的寒风虽然不像清塘大队那边的刺骨刮人,但冬天的时候也是有点干燥的, 脸很容易起皮, 长期在外面的话, 还容易裂口子。

听到开门声, 祝安安回头看了一眼,等秦岙走近,挖了一点雪花膏伸过去。

秦岙头往后仰躲了进去,“我不要,你留着擦。”

祝安安啧了一声,“你脸都起皮了。”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让人擦了,这人每次都躲,嘴上说着给他擦浪费了。

实际就是觉得擦这玩意儿娘里娘气的,就跟后世那大太阳天里,死活不愿意打太阳伞的男生一个心态。

秦岙拽着自己媳妇儿的手放到腰后,低头凑了过去,“嘴巴没干就行。”

一句话消失在了两人唇齿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脸干没事,反正也用不着。

祝安安腰被搂着,还要小心指尖上的雪花膏别蹭衣服上,搞得她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两分钟后,秦岙握着祝安安的手,一点一点地把雪花膏擦在了她的手背上,然后又低头凑了过去。

正值身强力壮的年纪,被禁止吃肉以后,在别的地方就要得格外多,像是这样就能补回来似的。

祝安安被亲得气喘吁吁,小脸微红着,因为孕期长了一点肉,使得整个人比以往多了一丝韵味。

那模样看得秦岙眼神都暗了一点。

视线对上,祝安安觉得有点危险,随手在旁边捞了一本书,“胎教胎教!!今天你来读。”

提起孩子,秦岙那点心猿意马瞬间消失了不少。

祝安安脱了外套,留下秋衣秋裤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自从显怀以后,孩子的胎教也提上了日常,就是不咋正规就是了,没有艺术的熏陶,也没有轻音乐的冥想。

有的只是,今天石头念两篇课文,明天她嘀咕一些常见药方,后天小然背个乘法口诀,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等秦岙扶着她的肚子出声后,祝安安才发现自己随手拿的还是一本军事理论书。

嗯,怎么说呢,估计小崽子在肚子里也是晕晕乎乎的,名字多也就算了,天天听的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

秦岙嘴上念着,手也轻轻拍着,心里还在想着小崽子会不会给他这个老父亲一点面子动一动呢。

结果停顿的时候一抬头发现,自己媳妇儿双眼一闭,呼吸已经均匀了,一看就睡得格外香,小崽子没准睡得比他妈还香。

秦岙失笑,合上书起身关上了灯,掀开被子轻轻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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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的胎教很助眠,祝安安一夜无梦。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这句后世童谣这会儿还没有,但这边习俗差不多也是这样。

小孩子放了寒假,一个二个不怕冷地在外面肆意撒欢。

大人没事的时候就聚在一起打打毛衣唠唠嗑,或者去市里采购,像小松鼠过冬一样,准备过年的东西。

祝安安挺着个大肚子也没闲着,虽然因为肚子的缘故,有时候确实是不太方便,但也慢慢地准备了起来。

家属院过年的时候其实算不上特别热闹,因为有些人是打算要回老家看父母的。

比如隔壁林嫂子她们,舒团长也是好几年没休过假了,她们家最大的那个孩子,明年夏天高中毕业,也要入伍了。

以后能一起回去的时间只会更少,所以今年就打算一家子都回去。

祝安安接过了帮忙喂喂鸡捡捡鸡蛋的活。

林嫂子她们是腊月二十走的,后面几天陆陆续续也有一些人家离开,这一小部分人一走,外面出来跑的小孩儿都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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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前几天祝安安跟胡婶儿闲聊的时候说好了,反正两家人都不算多,过年干脆就一起过了,省事儿还热闹。

以前秦岙跟曹英毅不能回家过年的时候,两人也是一起过的。

虽然那谈不上是过年,就是两人冷冷清清地一起吃个饭,跟往常没什么差别,冷清到连春联都懒得贴的那种。

一大早,俩小孩又穿上了去年过年的时候穿的棉袄,平时出去跑的时候穿的都是旧的,棉袄还很新。

宜洪市今年冬天没下雪,去年祝安安在做棉袄的时候,都是按照清塘大队那边的气候做的。

棉袄很厚,里面穿件秋衣就可以出门了,也不用把耳朵脑袋都抱住,裹得跟个熊样。

厨房里,火秦岙一起来就烧上了。

祝安安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个半生不熟的土豆,把皮轻轻一扒就可以去贴春联了。

小石头手里拿着秦岙劈好的柴进来,还没放下呢,就朝着祝安安道,“姐姐我想去贴!”

祝安安把还有点烫的土豆递了过去,“去吧,小心烫啊。”

小孩子玩起来是有点不怕热不怕冷的特殊体质在身上的,祝安安还觉得有点烫呢,小孩掌心里握着土豆就出去了。

祝安安听到人在外面一声一声地喊着‘姐夫姐夫去贴春联啦!!’

秦岙应了一声,过了半分钟后,从厨房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春联放哪了?”

祝安安还在烧猪蹄上的毛,听到声音抬了一下头,“衣柜顶上吧,我们屋里没有的话,就在小然屋里。”

春联是前几天写好的,干了后就收了起来。

秦岙没立刻出去找,而是进屋把地上的盆挪了挪,怕自己媳妇儿一个没注意绊到。

小石头声音在外面响起,“我看到了,在二姐姐屋里。”

祝然然对贴春联这种事情没兴趣,就跟在祝安安身边洗这洗那的。

姐妹俩在厨房里忙着,院子门口,小石头也在那一本正经地指挥,“歪了一点点,下面要往左边。”

秦岙一半都没贴好,隔壁曹英毅听到动静出来了,揣着个手走了过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你们起来那么早干啥?!”

大过年的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可真是不会享福,说着还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又接着道,“还真别说,弟妹这字可真好看。”

小石头是个姐吹,“我姐姐平时都有练习呢!”

曹英毅很给面子,朝着小石头竖了个大拇指,小石头骄傲得像是在夸他一样。

三两句话闲聊的功夫,秦岙一边贴完了,嫌曹英毅挡路,还踢了踢对方的脚。

曹英毅‘嘿’了一声往后退,决定大过年的不跟人计较,盯上了小石头手里的土豆,“石头啊,你这土豆一会儿别扔哈。”

他家春联也还没贴呢。

小石头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那曹叔叔你得快点用,它冷了就不沾了。”

曹英毅点点头,就是脚底下懒得动。

隔壁门的开关声再次响起,胡兰花腰上围了个围裙,袖子上戴着袖套,手里还拿着个小簸箕,站在院儿门口,“小秦呀,小安起来了没有?你们虾皮都能吃吧?”

年夜饭两家可以一起做,早饭胡婶儿就包揽了过去,反正就是简单吃点。

秦岙停下贴对联的手,“可以的婶儿。”

小石头举着个土豆在那里,“我姐姐喜欢吃虾。”

胡兰花看见这乖巧的小孩儿不自觉地就慈爱了一点,“小乖乖,虾皮可不是虾,虾皮是拿来煮汤的,小安喜欢吃虾的话,我到时候找小毅他姨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弄点来。”

曹英毅一脸才想起来的表情,“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个小姨在海岛上。”

祝安安听到声音打开了厨房窗户,“婶儿,你那要不要帮忙?”

胡兰花站在自家院儿门口压根看不见人,但也朝着这边扯着嗓子喊,“不用不用,烧火有你叔就够了。”

既然用不上,祝安安就没过去,继续在屋里这儿忙忙那儿弄弄。

院子门口,秦岙已经贴好春联进屋了,小石头被曹英毅征用了过去。

小孩儿指挥完自己姐夫,又指挥起了曹叔叔,给他好一通忙活。

在曹家吃完早饭,又一起忙起了年夜饭。

按照这边的习俗,年夜饭是中午吃,不过院儿里的人本来就来自五湖四海。

有些人也过着自己老家的习俗,有晚上吃的还有早上吃的。

祝安安刚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鞭炮声,还想着谁一大清早的放鞭炮呢,大年三十的鞭炮不都是年夜饭前放吗?

只有大年初一的时候才会天没亮就爬起来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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