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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的氛围包裹着,祝安安也认真了不少。

有时候下晚自习回到家,跟秦双两人还会待在一起学个把小时。

毕竟开学的时候有个第一名的位置摆在那里,她要是期末考的时候退步了的话,那多不好看。

七月初,距离期末考还有几天时间。

这天,祝安安跟往常一样,差不多的时间出门,没走出多远便遇到了从那头走过来的庄雅云。

两人一起上学放学将近一个学期,已经很熟悉了,几乎都能摸清对方是几点几分出门。

只要差不多时间出门,总能在路上遇到。

庄雅云手里拿着三个包子啃,还把纸袋子朝祝安安的方向递了递,“吃吗?我多拿了一个,豆腐粉条馅儿的。”

祝安安摆手,“你留着吃吧,我出门前还多吃了我儿子剩的半根油条,这会儿撑得不行。”

这就是工作日孩子他爸不在的又一个不好的点,小崽子剩的得她来吃,小狼倒是也吃,但不是什么都能吃。

庄雅云收回纸袋子,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哈欠,嘴里吃着包子还在念叨着知识点。

念叨没两句,庄雅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出去。

祝安安一声惊呼,眼疾手快把人拉住了。

“我的天,你眼睛看哪呢?!”

庄雅云也吓了一跳,“脑瓜子有点迷瞪,都没看到这有个石头。”

祝安安松手,“我刚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压根就没睡几个小时?黑眼圈好重。”

庄雅云摸了摸脸,“很明显吗?太忙了,我早上都没照镜子看。”

祝安安点头,“相当明显。”

庄雅云叹了口气,“我今天晚上争取早点睡,老钟那明天早上也用不上我帮忙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刚出门的时候我俩还在商量呢,要不换个摊子得了。”

“卖包子能挣是能挣,但就是太累了,半夜就得起来,睡不了个好觉,还有孩子得看着。”

“你是没看到,老钟那黑眼圈都快挂脖子上了。”

祝安安确实好几天没去过庄雅云丈夫的包子摊了,早饭都是她婆婆买回来的。

老钟全名钟丰茂,手艺很是不错,从三月底就支起了一个包子摊,除了下雨天以外,天天都早早出摊。

挣了多少她没打听,这种隐私问题不好问,但开放初期的个体户,或多或少都是挣钱的,而且有些还比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都多。

同时辛苦也是肯定的,尤其是这种早餐铺子,光晚上睡不好这件事,就很熬人。

祝安安顺着庄雅云前面的话问,“打算换成啥?”

庄雅云:“还没决定好,他想冒险点搞收音机,风险高回报大,我觉得不靠谱,本钱太高了,收不回来的话,这几个月不是白辛苦?”

祝安安表示赞同,“这确实要不少本钱。”

现在稍微跟电子产品沾点边的都不便宜。

庄雅云:“我看弄点衣服卖就不错,就是不管卖啥,拿货是个问题。”

话落,庄雅云脚步停了一下,往祝安安身边那边凑了凑,像是怕人听见似的,小声道:“老钟认识的有个人就被骗了,看样品是好的,拿回来的时候上面的也是好的,结果底下全是瑕疵货。”

“有些没缝好,有些破个洞,压根就卖不出去。”

“我还听楼上婶子说,她有个外地远方侄子的朋友也是这样,亏得更多,进回来的收音机少了零件,根本没办法用,全砸手里了。”

祝安安吸了口气。

庄雅云继续说,“要不然我为啥不想让老钟冒大风险呢,小亏损我们还勉强能承受得起,大了真的要命。”

祝安安感叹,“说到底还是货源问题。”

暴利下总是容易滋生贪念,这几年多的是,半路抢货的,团伙坑蒙拐骗的。

偏偏还没个监控,人用个假名字,再乔装打扮一下,骗到钱就跑路,苦主压根就找不到人。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学校门口。

庄雅云很是赞同的语气,“可不是,我就是担心呢。”

随即又问道,“安安你那有认识什么跑货的人吗?”

祝安安停顿了两秒,“我帮你打听打听。”

庄雅云:“那先谢谢了,要是没有也没事儿,我跟老钟其实也有在考虑要不要租个固定商铺开个小饭馆,这样上午开门,起码不用半夜起来,就是有点怕……”

后面的话没说完,祝安安听懂了,怕哪天风气又变得跟前几年一样。

有这个担心很正常,现在也还有不少人说那些摆小摊子的是在投机倒把呢。

等到了教室,老师还没来,大家都在看书。

祝安安面前也放着书,可惜心思有点飞。

刚刚答应帮庄雅云打听,其实是她自己有点想去进点货,挣点快钱的。

鹏城还没发展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

老房子能装不少,光这点就比别人方便很多,关键时刻还能闪现保命。

加上这大半年,秦岙跟关飞应联系得也很频繁。

关飞应还在运输队干着,他天天跑来跑去,认识不少人,知道的也不少。

铁饭碗没辞,私活也没少接,其中就有当个中间人跑货。

他每次拿得不多,但鹏城哪个厂子靠谱,哪个坑人知道个八/九成。

有可靠消息,还没有运输压力,两者一叠加,导致祝安安觉得自己不跑一趟,都有点跟钱过不去。

唯一的问题就是家里这么多人,她找个啥理由能解释自己为啥要跑外地去?

没等祝安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胳膊被庄雅云碰了碰,“想啥呢?喊了你两遍都没吱声。”

祝安安回神,“怎么了?”

庄雅云把手里的本子朝祝安安这边推了推,“快帮我看看这题,脑子都不转了,死活没想起来这药还有啥功效?”

祝安安收起跑偏的思绪,读了遍题。

说到底,这事儿可干可不干,眼前最重要的是期末考,一切等考完再说。

题讲完,老师也来了。

几天时间飞逝而过,等最后一门考完,有同学马不停蹄地背着包裹赶火车回家,也有不想回去留在宿舍住的。

外地的学生成绩单会直接给寄到家里,本地的要自己来拿。

距离拿成绩还有好几天,祝安安也收拾收拾牵着小崽子回院儿里了。

用留守在家孩子他爸的话说就是,她要是再不回去,主卧床的另一边都要生锈了。

多新鲜,木床还能生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