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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梵抬眼:“第二步是?”

谢崇砚:“接下来,程家势必会四处借钱,缓解危机。我也会继续撒下诱饵,驱使他们去和亲戚们借更多的钱,让他们越陷越深,走投无路,在亲戚面前信用全无。”

程梵敛起眼尾:“相信你的办事能力,按照你的节奏就好了。”

谢崇砚低吟:“关于你的身世,我觉得程母应该会知道一些内幕。以她缜密的性格,不到最后紧要关头,不会透露。但关于那个风水先生,我派人查了查,找到一些眉目。”

程梵好奇起来:“查出什么了?”

谢崇砚:“那个风水先生,专门替有钱人家做风水局,其中最可怕的一种叫人形风水,也就是他们想在你身上的做的事。但是这种风水局,需要的命格和八字非常特殊,必须与雇主家庭相对应,并不容易找。所以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或者说,你很有可能是通过什么方式被盯上,随后被蓄意拐走。”

程梵吐了一口气,凝着眉心:“像你所说的这样,机率很大。”

谢崇砚点头:“嗯,所以我会慢慢调查,你别担心。”

程梵:“我不担心啊,反正你说过你会一直管我,直到我找到亲生父母。”

谢崇砚莞尔:“我不会抵赖。”

程梵坐在床上,看着谢崇砚黑衫外露出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腹肌,别扭地收回眸子,拿出手机。

切换至微博大号,程梵扬着唇角,故意说:“他们说,我们俩站在一起气质不搭。”

谢崇砚双腿交叠,手指有意无意敲着木椅扶手,轻声道:“你觉得呢?”

程梵笑意更深:“我觉得,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

说完,程梵憋回笑意,想去看看自己的推光效果如何,在搜索框输入小号昵称进入主页后,发现刚才的微博点赞少之又少。

他轻声叹息,不满地转发微博:渣浪骗钱,400块钱怎么没有投放效果?

这时,谢崇砚手机叮铃响起,他点开微博特别关注提醒,看见那条微博后抿着笑意,“你认为他们说的哪有道理?”

程梵还没发现自己登错号,随口道:“看起来相配程度一般般。”

谢崇砚问:“白头偕老的一般般?”

程梵不明:“你在说什么,谁要跟你白头偕老?”

谢崇砚忽然笑了笑,程梵越来越奇怪,刷新微博,看见逐渐增多的评论,眼眸一震。

他忘记切号了!

评论区已经有一千多条,几乎都是在调侃他:

[少爷,渣浪怎么骗钱了?]

[靠,梵梵不会是买推广了吧?]

[你们看这条微博,真的是梵梵发的吗?不会是谢总发的吧?]

[梵梵,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确实很配啊宝贝,谁敢说你们不配!]

程梵视线模糊,赶忙删掉:“我被盗号了,这不是我发的。”

谢崇砚点头:“嗯,盗号的人居心叵测。”

程梵见他不信,再次解释:“真不是我发的,我要骗你我是小狗。”

谢崇砚展眼舒眉:“嗯,相信你。”

程梵干脆将脑袋蒙在被子里,独自生闷气。

他真的太笨了,这种低级错误也会犯。

现在好了,谢崇砚肯定瞧不起他。

想着想着,程梵困意袭来,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谢崇砚走过去,替他盖好被角,静静望着他。

其实,他在调查算命先生时,还查到一些信息。

比如,被做成人形风水的受害者会被灌傻药,永远囚禁于特定地点,可保家族世世代代繁荣。

听到这些,他是后怕的。

幸亏程梵遇到自己很早,否则现在程梵的处境会非常凄惨。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忍受被那样折磨对待呢?

谢崇砚松了口气,庆幸着一切。

最近两天天气回温,程梵找出夏天的衣服,一边准备入学,一边准备谢崇砚的礼物,同时备考SERIY大赛。

眼底泛着黑眼圈,程梵看起来很劳累。

自从独自睡,那噩梦准时每天来临,他半夜吓醒后,再也睡不着觉。

下午的时候,程梵正在练舞室跳舞。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份特殊的礼物送给谢崇砚。

这时,他接到程父的电话,尽管他不愿意接,但为了计划,还是接了。

“小梵!你能联系上谢崇砚吗?”对面传来程父惊慌无助的声音。

程梵淡定回:“嗯,能联系上。”

程父:“太好了!是这样的,咱们家负责的urban子项目出了问题。你也知道,咱们家一直在文娱产业打拼,我对工业制作实在不熟悉。前几天产品质检出现问题,整艘船被扣下了,如果货一直无法交付,咱们家血本无归啊!”

程梵反问:“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程父厚着脸皮:“帮我们和谢崇砚求求情,动用他的关系将那批货放出来。”

程梵直言:“您开什么玩笑?货本身有问题,出了事谁担?”

程父还想继续说,但程梵抢先挂掉电话。

晚上谢崇砚回来,两人交涉一番,谢崇砚告诉他:“不用管,继续晾着他们。”

程梵:“嗯,行。”

注意到程梵眼底的乌青,谢崇砚蹙眉:“这两天没睡好?”

程梵:“嗯。”

谢崇砚:“还是因为噩梦吗?”

这次程梵没说话。

谢崇砚担忧道:“改天我约一位心理医生和你见面好不好?”

程梵反问:“你觉得,噩梦是我心理的毛病?”

谢崇砚:“不是有毛病,可能有一些关系。”

程梵听说过催眠之类的心理治疗术,但他怕自己被催眠后,关于重生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当作神经病,露出不愿的表情:“我不去。”

谢崇砚试图继续劝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独自去和医生治疗,我会一直陪你。”

程梵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犹豫过后还是摇头:“我自己克服,不去看医生。”

谢崇砚拗不过他,又怕一直劝说起到反作用,哄道:“好,我们吃饭。”

到了深夜,程梵照常开启小夜灯,准备睡觉。这时,谢崇砚扣响他的门:“我可以进去吗?”

程梵答应:“嗯。”

进来时的谢崇砚穿着睡衣,怀抱被子:“需要我陪你吗?”

程梵没料到谢崇砚会主动提出陪他,犹豫过后扬起眉眼:“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谢崇砚答:“我们怎么也算明媒正娶吧。”

程梵哼了一声,随后躺在床上悄悄朝旁边蹭了蹭,声音慵懒:“既然你执意陪我,上来睡吧。”

谢崇砚铺好床,躺在程梵身边,侧身重新他:“谢谢你给我机会。”

程梵道:“不客气。”

半夜程梵自己睡着凉,寻着温度朝谢崇砚那边蹭了蹭,等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再次睡在谢崇砚怀里,周围尽是温暖。

被子里染上谢崇砚身上的味道,程梵敛着困倦的眉眼,偷偷拿出手机。

“咔嚓”一声,程梵伏在谢崇砚胸前,咧着唇角,两人的合影被永久保存。

这时,手机中弹出陈奕川的微信:“小梵,过几天我生日,希望你能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程梵自言自语:“最近生日的人,怎么这么多?”

他很快回复:“好的,可以叫上谢崇砚吗?”

陈奕川:“可以,没问题。”

气温一天天变高,程家的局势也愈来愈无法挽回,程梵时常收到程父的骚扰卖惨短信,祈求他救一救程家。

程梵无视程父的第三天,程母给他拨通一个电话:“小梵,你就真这么狠心对待我们吗?爸爸妈妈所有的钱都被牢牢套在货物上,甚至负债几个亿,如果在还不上,我们就要睡大马路了!你连看看我们都不愿意吗?”

程家现在的落魄样子,程梵确实想去瞧一瞧,他语调懒洋洋的:“我最近忙,所以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您,今晚有空,我可以去看看。”

程母情绪缓和:“行,等你。”

到了徬晚,谢崇砚还没回家。程梵给他拨打两次电话,均无人接听。

最后,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和陈叔两人开车出发。

到达程家门口,程梵独自进去。

程家确实变了不少,昔日修剪得体,每颗花草树木都被精心打理的花园,此刻破败不堪,许久没吃水的植物蔫蔫地耷拉着枝叶,盛开多年的牡丹此刻也逐渐凋零,整座庭院一个佣人都没有。

程梵走进客厅,发现这里聚集着许多程家亲戚,程家父母坐在中央,唉声叹气,再无他日的风采。

程安站在一旁,神色阴翳,对家里目前的处境嫌弃不已。

看见程梵,程父像是遇到救星,不顾形象地跑过去,拽着他的胳膊:“谢崇砚来了吗?”

程梵摇头:“没有。”

程母走过去,头发自然梳得一丝不苟,但后面的碎发却没有再细致打理,显出几分仓皇不暇。

“怎么没让谢崇砚一起来?”程母唉声叹道:“谢崇砚不来,你自己来,管什么用?”

程梵觉得程家父母很有意思,直言不讳:“那日电话中,您说得那么可怜,无非是想见我。怎么我今天来了,您反而不惦记我,惦记上谢崇砚了?”

程母尽量好脾气解释:“咱们家遇到危机,只能请谢崇砚帮忙。他不来妈妈当然着急,但不能否认的是,妈妈很想你。”

程梵低笑,抽出被程母攥着的手臂:“是不是想我,您心里清楚。”

程安听着这些,再也忍不住。

本来家里落魄,他已经够烦的了。现如今,父母亲戚还被程梵趾高气扬的数落,这么卑微他怎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