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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堂中站着前来宁裕的大部门仙门修士还有不少魇师, 那眼熟的“第二任魇师盟会盟主”任唐也在其中。

“苏兆青?昨夜崇丹山上那个魇师是你?”任唐打量着堂内的女子。

“是我。”

“你居然还有胆子出现!快把灵器和谢家小姐交出来!”

温辞指着他说道:“任兄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可是你的前任盟主,若不是我禅让给你,你今日哪有资格站在这里代魇师说话?你该对我千恩万谢才是啊。”

温辞阴阳怪气的能力向来数得上当世第一流, 只要不是面对叶悯微便是所向披靡。任唐当下被气得面色青白, 怒道:“住嘴!你这种心术不正肆意妄为之辈, 依靠邪门歪道夺取盟主……”

温辞不愿意跟他废话, 径直打断他道:“灵器我觉得没趣儿早扔了,想要自己捡去。至于谢家小姐,我早就放她自由,她没回家可不关我的事。谢家可有人在此处?问过你们策因道长了吧,谢玉珠如今可还安好?”

扶光宗的承均道长与谢玉想对视一眼,谢玉想点了点头。

逍遥门甄副门主坐在左位上, 青衣云纹的道袍当得起这门派的“逍遥”二字。他容貌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拿起桌上的茶悠悠喝了一口, 神态称得上平静。

“苏姑娘突然喊我们前来,究竟有何意图?”

“也没什么。我昨夜里正巧遇到了叶悯微的魇兽,没抓到它,但得了些消息。”

温辞开门见山, 他摇晃着手里的银秤, 淡淡说道:“它告诉我,这座崇丹山底下有炽热岩浆,将于九日之后喷发。”

此言一出, 举座哗然。仙门中小辈或许不知, 但领头的道长们多半经历过百年前宿州的火山喷发,那毁天灭地死伤无数的阵仗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修行者百年不老不死, 以血脉驭灵力掌术法,凌驾于红尘凡俗之上, 面对造物主仍然束手无策,如蝼蚁观人,所有神通不过蝇子之力。

“近来山中常有异响,多有死兽,树木莫名枯萎。人们都以为是魇兽来此引起的骚乱所致,其实不然,这些异象是由这座山而起。而魇兽正是因此而来。”

“我昨日见它,它让我看见了火山喷发的幻象,并昭示谁能将此地百姓迁到百里外的嘉州,每迁十人便给一颗苍晶。你们将他们送到嘉州,每十人在离开之前和到达之后在秤上按下指印,另一边就会出现一颗苍晶。”

温辞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有十五个灵秤。我看崇丹山周围大大小小的村镇,约有一万人要撤离,每十人一颗苍晶,那就是一千颗苍晶啊。”

他此言一出,众人的议论声比刚才更大,惊叹、欣喜、怀疑、犹豫之声混杂在一起,响成一壶冒泡的开水。不管这“苏兆青”之前有什么劣迹嫌疑,若她说的是真的,那实在是天大的好处。此番众人为了魇兽大动干戈,却没有谁能捉到,能带回一些苍晶也是不虚此行。

甄副门主却皱紧了眉头,他环视堂下众人,再望向温辞,冷然道:“此事事关重大,苏姑娘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自然知晓。”

“火山灾象是否为真尚不可知,你就抛出此等重利相诱。此地鱼龙混杂,少不得有人抢夺胁迫百姓去嘉州,故土难离,冲突一起,死伤或不小于天灾!”

“哦?这么说我该把这些灵秤都交给甄副门主,让德高望重的甄副门主来分配,以免杂鱼作乱。”

温辞撑着脑袋,淡淡说道:“我本是来让大家一起发财的,还是甄副门主想的周到。此事事关重大,不然这样,各位前辈长老去找县令州牧好好聊聊,依各位门派的声名威望,他们应该不会不给各位面子,由官府下令组织百姓撤离,仙门从旁辅助。官府下令之后,我再将银秤送给各位,如何?”

他这话不像是当场反应的,倒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甄元启眉头紧皱,并未答话。底下某个门派的领头人说道:“苏姑娘仅凭这三言两语,就想随意摆布我们吗?”

温辞看那中年男人一眼,淡淡道:“甄前辈还未答话呢,你怎么先着急了?怕分不到灵秤?不应该啊,瞧你们仪表堂堂的样子,难不成那杂鱼说的竟是你们?”

那门派的年轻弟子见长辈受了侮辱,立刻怒发冲冠,其中一人出手道:“休得妄言!”

他那柄灵剑直指温辞面门,他身后的那长者立刻呼道:“住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蓝衣弟子的身体停在了半空,剑悬在温辞面前,再不能前进一寸。他面色涨红,动弹不得。温辞掀起眼皮看向他,偏过头一笑,明艳又迫人。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杀我?这坐着的你的前辈们,哪一个不在心里头骂我,哪一个不想来抢我手上的东西,你不想想他们为什么还坐着?或者你再想想,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蓝衣弟子的眼神里露出茫然。

“我……”

庄严的青莲堂轰然倒塌,断臂残垣落入沼泽般的黑暗中,慢慢下沉消失。地面的石砖也跟着开裂,砖块仿佛在黑色泥海中漂游,众人东倒西歪间纷纷各显神通,各式术法光芒闪耀,以此在这诡异的空间中立足。

从泥海中伸出无数泥浆手臂,争先恐后地向上攀。甄元启眉头一皱,从他袖口涌出瀑布一般的灰烬,满天飞舞之中瞬间将所有开裂的石砖粘合,造出一片新的平地,那些攀升的泥浆也被尽数下压,没入黑海之中。

“苏姑娘这样,就有点过分了吧?”甄元启说道。

温辞伸出手拍了拍:“甄副门主的吹烟化灰术果然了得。”

世界瞬间大变,黑泥化为皑皑雪原,他们立于冰封的千尺寒潭之上,风雪潇潇之中,唯有温辞几人的桌椅和茶还是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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