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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哥哥,曾经和裴隽是好友。

她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和裴隽有关。今夜,当真是睡不着了。

隔天她就遣人去给薛少棠送了信,最后约在了第三日的下午,骆晋云与薛少棠各自下值后去酒楼会面,薛宜宁也从骆家出发。

地点是薛宜宁按骆晋云的意思挑的,说是京中炖乳羊出名,他却还没好好吃过,所以找了家以炖乳羊闻名的关氏酒楼。

一进门便是满屋羊肉香,配上喷香的美酒,倒真像是妹夫与大舅哥没事小聚一场。

只是薛宜宁心中惴惴,完全不能安心。

她最先到,薛少棠随后,兄妹二人见面,格外亲切,只是面色上都带了几分忧色。

薛宜宁便知道哥哥也同她一样不安,不知道骆晋云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隔一会儿,待小二上完酒,薛宜宁问:“嫂嫂近来身体可还好?上次回家,听母亲说嫂嫂胃口不好,吃不下饭,是真有喜了还是……”

薛少棠点点头:“是有喜。”

他知道妹妹在骆家过得不好,新人要进门,自己也迟迟没动静,自己如今的安稳,也多半是托妹妹的福,所以不愿多提这些。

薛宜宁倒是展颜道:“那就好,若这次是个男孩,哥哥也算儿女双全了,母亲也能心宽不少。”

薛少棠淡淡一笑,随后问她:“倒是你,好像又瘦了。”

薛宜宁摇头:“才几天时间没见,怎么就瘦了,是哥哥看错了。”

顿了半晌,薛少棠才说:“不管怎样,都要好好照顾自己,若你有什么病痛,母亲也安心不了。”

薛宜宁点头。

薛少棠从二楼看了看窗外街景,说道:“元毅事务繁忙,不知什么时候才来。”

说完,看向薛宜宁,微压低了声音道:“除了说与平南王府相关之事,还有说别的吗?”

话音落,雅间门外传来薛少棠身边小厮的声音,道:“姑爷,这边请。”随后便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薛宜宁听出这正是骆晋云。

她朝哥哥摇摇头,而后暗自抚平心绪,从桌边起身。

薛少棠也起身,待骆晋云进门来,便笑道:“元毅倒比我想得要早。”

骆晋云神色也是一派轻松和气,朝他淡笑拱手道:“临时被公务绊住,让大哥久等了。”

他们虽是舅兄与妹夫,但薛少棠年不过二十五,骆晋云却已是二十八,比他长几岁,又身居高位,所以两人都以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会面,不愿屈居下风,只是薛少棠多少在气势上弱了一些。

坐下后,薛宜宁亲自为哥哥和骆晋云倒酒,与骆晋云轻声介绍这酒楼。

酒过三巡,骆晋云突然说道:“听说大哥从前与平南王世子裴隽为好友?”

薛宜宁心中一紧,看向自己哥哥,只见薛少棠沉默一会儿,点头道:“以前家中与平南王府有些交情,他又曾在我祖父门下念过书,所以算得上熟识。”

说完,又露出恰到好处的紧张道:“这事,之前父亲应向圣上禀告过,是有什么事么?”

骆晋云摇头,“只是随口一问。那大哥可知他在京中还有什么信得过、相好的人,或是放不下的事?又或是,隐秘的,能藏身之处?”

薛少棠脸色一愣,问他:“莫非,他藏身到了京城?”

骆晋云随意道:“或许是有这可能吧。他是罪臣之首,皇上绝不会轻易放过,无论他到哪里。”

薛少棠默然无言,半晌才说:“他这人并不喜欢四处结交,友人倒不算多,只有那么三四个,却差不多都不在了。只有他老师,鹤引先生,当年对他极为赏识,还在京中,只是如今听说病了,似乎已卧床月余。”

“这个我知道。”骆晋云回。

隔了一会儿,喝了半杯酒,他才又继续问:“听说有一年元宵,京中第一楼招月楼办灯会,猜千盏灯谜,胜者可得一只价值千两的彩凤衔珠发簪,京中贵女无不艳羡。后来裴隽拔得头筹,得了这彩头,却没人知道他将彩头给了谁。”

薛宜宁呆呆坐着,只觉心头梗得难受,又觉背后渗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