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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备着东西,明日带着子孙一起扫墓祭祖。”齐盛双目含泪吩咐。

这不年不节的,齐家要扫墓祭祖,肯定是有大事的。

桃源乡的乡亲们好奇,齐盛齐宏两兄弟也乐呵,说三弟的嫡子病好了、对对就是那位神童举人、是了病好了……

齐盛尤为高兴,他一把年纪了,有一日没一日的活,爹的期盼,想要齐家改换门第抱憾终身,如今他能看到,少扉病好了,还要继续科举。

这是大喜事,是好事的。

齐家两位伯伯恨不得是摆酒席,被齐少扉拦着了,说等他日后中了进士,再办也不晚。此言一出,齐盛齐宏笑的合不拢嘴,精神头都旺盛了,连连说好,说少扉有志气。

祭祖时,齐少扉跪在爹娘坟头,是默默许久。倒是齐盛,在齐老太爷坟前大哭,一遍遍说:爹您听见了吗,少扉病好了,少扉还要科举的,爹您放心吧。

在桃源乡多留了几日,回去时已经九月二十了,错过了称心生日,不过之前走时说好了,今年晚几天补办。

林姨娘还说,三少爷郎君回乡是大事,她一个孩子,生辰也没什么的。

回来路上,岑越其实有些担忧。齐少扉握着越越的手,说:“读书科举,我不怕的。”

“既来之则安之。”

读书科举是齐家人的心病,齐少扉完成科举,是替去世的长辈完成遗愿,总归要有始有终的。

岑越说:“我不是不信你,你学什么都快。”他想着,操心那什么杨善之如今在什么位置,那也是提前担心。

他操心改变不了什么的。

回去后,一家人替称心庆祝了三岁生辰。称心对着三哥有些陌生,如今说话灵巧许多,不再哆哆、阿哆的叫,齐少扉一低头,见称心看他如陌生人,是伸手捏了下称心的发揪揪。

“不叫漂亮哆哆了?”

称心圆圆的眼睛,一下子笑弯弯的,童声稚语说:“哥哥,捏称心发揪揪了!”

“是啊,捏了。”齐少扉又捏了下。

称心肉呼呼的手就去摸自己脑袋,转头跟阿哥告状,“阿哥阿哥,哥哥坏。”

“越越阿哥是最爱哥哥的,自然是帮我了。”齐少扉大言不惭说。

岑越:……

称心还等着他‘主持公道’。岑越对着齐少扉目光,是脸皮有些烧,抱着称心说:“咱们也捏回去,阿扉让称心捏捏。”

“越越说,那捏吧。”齐少扉倒是干脆,脑袋凑到越越肩头去。

岑越一侧脸,就能贴到阿扉的脸颊,脸更烧了。

称心咯咯笑。

当天小家宴上,众人都多喝了几杯,两位姨娘喝的是米酒,一些酒意,人也轻松许多,说了许多话。岑越的脸烧也不算什么了,他觉得正常。

当天晚上回自己院子时,齐少扉跟前跟后,洗漱过,上了床,齐少扉说:“越越,你冷不冷啊?”

“唔?”岑越反应有点慢,而后慢吞吞说:“好像是有点。”

然后一个大阴影就扑了过来,把他一团抱住。

齐少扉说:“越越,这样就不冷了。”

“……大崽。”岑越抬着头,带着酒意说话有些黏黏糊糊的,他却不知道,还觉得自己是大人,捏着齐少扉脸颊,“你现在会的呀。”

齐少扉鼓了下腮帮子让越越戳的好玩。

“越越,你最初叫我大崽,不是宝贝的意思吧?是把我当儿子哄着玩的吧。”

岑越:……

大崽真的变聪明了。

“唔唔,我醉了,听不懂你说什么。”岑越装糊涂听不懂,眨了眨眼,说好困好困。

齐少扉抱着越越,眼底是笑意,低头就亲了口越越。

“大崽哄越越睡觉。”

岑越:……

这一夜两人也没做什么,就是接了吻,岑越那时心脏跳的很快,亲完后,米酒的酒意消散,脑子是清晰的迷糊,像是缺氧造成的——

但他知道,是因为齐少扉亲了他。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这就是接吻啊。

“你之前亲过人吗?”岑越问。

齐少扉说:“越越,这是我第一次,你要对我负责的。”末了又道:“越越都说了,阿扉学什么都快的~”

小小的床帏之内,半点都不冷了,热的要紧。

天气凉爽了,岑越那两亩的庄稼地有些荒了,杂草丛生,如今想起来了,是慢慢收拾田地,小苏夫子也来上课了,齐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早上时,大家都先学习,下午时,岑越去地里锄草,这时候齐少扉会跟着一起下田,他做农活做的很好很细致。

刘妈妈起初会来说:“郎君,三少爷如今身体好了,要科举的,那地里的活,不然让曹罗去干,您要是不放心,我去干也成。”

齐少扉科举这事,不光是齐家人的心魔,也是刘妈妈的心病了。

岑越便说:“阿扉想做农活,活也不多不重,锻炼锻炼身体,我在一旁看着呢,不会累着阿扉的。”

刘妈妈劝不动郎君,知道劝三少爷也没用。

齐家所有人都盼着齐少扉科举,齐少扉读书时,是恨不得半点声都没有,尤其是刘妈妈最早伺候的,那就是夫人在时,三少爷读书时立的规矩,什么时候读书,连着晌午休息都别睡床,继续睡软塌上。

可齐少扉不再是以前小时候的齐少扉了。

齐少扉是温书,也同邹长青一起看医书,还炮制药材,岑越下地干活,齐少扉就丢下手里的书去下地干活。

刘妈妈心里焦急期盼三少爷争气,让底下的夫人能早日看见,三少爷科举中了进士做了大官。

是扬眉吐气,最好再回到青牛镇上,狠狠打杜氏的脸。

可光她这般想,这般心急没用,三少爷不听劝不说,怎么连郎君也不懂啊,做商贾买卖,挣得再多银钱,那也万万比不上做官夫郎的。

“他聪颖,伤在脑袋上,才好没多久,如今健健康康就好,科举不是一朝一夕,慢慢恢复养一养,欲速则不达,刘妈妈该信阿扉的。”岑越说。

刘妈妈心里叹气,却无可奈何。

郎君太宠着三少爷了。

趁着天气好,岑越晒了今年收成的种子,又用泉水泡了泡,之后和二苗去种地,田地已经开垦过,他还偷偷浇了泉水,十月多时就把种子埋下了。

桃花乡的村民,尤其是佃户,老庄稼汉就同郎君搭话,小心翼翼说:“郎君,这种子泡了水看着有点发白,这都坏了,种不出来什么吧。”

“应当成的。”岑越说。

佃户是欲言又止,最后便不劝了,反正齐家的两亩田也不多,由着郎君玩吧,只是不懂,那果子买卖听说很能挣钱,怎么郎君又来种庄稼了。

乡里庄稼汉都是见过那两亩地的庄稼,都说齐家的郎君,种果子不错,种那两亩地那是耍着玩糟蹋——

“今年都六月份才收的庄稼,幸好是没经下雨,不然有他后悔的。”

“我瞧着还是外来那位夫郎帮忙收的。”

“听说齐家三少爷磕着头病了,他夫郎没心思吧。”

乡里人闲聊,说来说去齐家一些事情,到没什么编排,就是想不通,齐家夫郎为啥要种田,这种田也不好好种,一看就是新手,也不听劝。

还有人说:“话是这么说,但我见过,人家那两亩地,今年麦穗沉甸甸的,虽然是收晚了,但好像收成不错。”

“那他早早收不是收成更好么。”

“还是没经验啊。”

这倒是。那人点点头,之后就不多言语了。

十一月时,天气冷了些,山上树黄的慢一些,板栗还熟了,岑越就带着家里人去爬山,在山上烧烤吃着玩。

称心现在大了,能走路,山也不高,两个姨娘牵着称心,走走抱抱放松放松心情。

二苗和寇长峰是带着大黑,不过大黑蹿的可快,一到山上那就跟回到自己地盘一样,没一会嘴里还叼了一条鱼过来。

曹罗梅香几人已经铺了软垫,摆了桌子和烧烤炉子。

齐少扉一看便说:“越越,咱们的木屋一直没盖好。”语气是颇有点遗憾了。

“你想的话,咱们可以慢慢来,先收拾收拾木材。”

“好啊。”齐少扉便开心了,有点小孩气的模样,去找做木屋的木材了。

梅香心想,这事可不能让刘妈妈听见了,不然又要念叨三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做官——

三年一考,若是科举那也到后年了。

去年才考过的。梅香是听小苏夫子说的。这般想,时日还早着呢,以三少爷的聪慧,肯定是没问题的。

三少爷和郎君心中都有数。

肉串好吃,鸡肉羊肉都不错,不过岑越有点怀念牛肉了,吃牛的话,那得去郡城才有的吃……

后来郊游结束,岑越和齐少扉便抽着时间,下午时会准备准备木材,要盖木屋的,刘妈妈见状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会叹叹气。

岑越想了下,让牛师傅和刘妈妈收拾收拾,今年去沙南府县给许家拜年,刘妈妈一听愣了下,很快高兴起来,也不唉声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