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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就是因为他夫郎,少扉才想当个地里刨食的。

这都是回去后两兄弟一肚子气,念叨了两句。自然也不能当面说,齐少扉尊重岑越,再者先前齐少扉痴傻,也是岑越一路照顾过来的。

两个伯伯虽是几句气话,但心里也记着岑越对少扉的好。他们终究是外人。那会是赌气,想着以后不来往了,这孩子不听话。指的是齐少扉。

其实上次俩伯伯走的时候,岑越也察觉出几分。

此时听两位伯伯这般说,岑越也没什么情绪,主要是他和阿扉日子两人自己知道,说句难听的,桃源乡的两位长辈露出丁点的不满情绪,对他来说没影响。

因为不在意。

“因为盛都事情复杂,不好多说。”岑越说。

齐盛这会就愧疚自责,更多的是难受。

“大家如今都听到了,那会其实有些惊险,我们都在盛都,要是不早早走,被裹挟其中,怕丢了性命。”他说的也不算重。

因为说起盛都事,两位伯伯再听心里难受但也不哭了。

“早早回来好,命要紧。”大伯娘说。做官不官的,那还是要有命,她看小越就是聪慧的,知道轻重。

后来热毛巾热茶上来,夫夫俩让大家收拾收拾。等情绪缓过来了,二伯说了听闻,他去桃花镇上溜达时,听到的。

岑越一听,这传闻很是详细,都成了话本了,什么阿扉殿试作答时,冒着文曲星的光,后来进了殿跟奸臣季广恩对簿公堂,阿扉是如何机智揭露季广恩真面目,可惜圣上听信奸臣谗言,被奸臣蒙蔽了,当时要把探花郎拉下去砍了——

齐少扉听到这儿时,忙说:“没有砍。”

再后来是一段唱腔,意思探花郎如何求情如何悲苦,可圣上被奸臣蛊惑,不听,可怜那探花郎,刀就掉在脖子上了,最后是摄政王顶撞了圣上拦了下来……

果然是有摄政王的戏份。

桃源乡伯伯们不懂斗争,听闻后只知这侄儿受尽了苦楚,当即是要来看看侄儿。

说完这个,最后大家伙,尤其是小辈们,都很默契安慰长辈,说不做官挺好的云云、现如今少扉弟是探花郎,在桃花乡也好,自由自在也没人敢欺负云云。

只能如此。

众人收拾了心情,便安排上吃饭了,岑越让灶屋备了些汤面,面条煮的软烂一些,大伯二伯哭了半天,两位伯娘也跟着操心,又是赶路过来,怕是晌午就没咋用饭,吃的软一些好消化。

汤面里还放了肉糜,炒的肉臊子,很香的。

吃过饭,留着桃源乡亲人住了一夜,第二天俩伯伯就说不打扰他们了——

“看到你们地里草莓熟了,不扰你们做买卖了。”

“少扉,以后好好对小越。”

这还用说。齐少扉点点头表示明白的,“这个家全靠越越了。”

岑越在旁:……

送完了客人后,也不敢耽误,草莓货车装好了,岑越得送草莓,本来夫夫俩想着怎么糊弄圆月,这小子大了,不像以前那么好哄骗。

“阿爹要出院门一趟。”岑越先是实话实说。

圆月坐在小帐篷里玩,一听后,放下手里玩具就扑过去,小手紧紧圈着阿爹脖子,拿目光瞥着爹。

齐少扉在旁嘎嘎乐,然后被他家越越怼了下,当即是收敛了一些情绪——刚真的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嘛。

“我和你阿爹一起去,你留在家里应该是成的吧?”齐少扉问。

圆月舍不得阿爹,鼓着脸颊哼了下。岑越摸了摸崽的头,“大概半个多月功夫,阿爹跟你保证,早早送完货就回来好不好?”

“你在家有称心姑姑,还有两位姨娘在——”

圆月拿肉肉脸颊蹭阿爹,咻的眼睛亮了下,“刀刀呢?”

“想去弯刀家玩啊?”

齐少扉在旁说:“他肯定是想睡弯刀的床底下。”

圆月便拿pp对着爹,看阿爹。岑越笑了下,还以为什么大事,“你要去的话,让姨娘送你过去,每日都能玩,在家中和以往日子不变,就是——”他们不在。

“好。”圆月点了点脑袋答应了。

岑越:……他还没说完,还挺失落的。

崽长大了。

后来齐少扉说:“不是臭崽舍得你了,是他现在学聪明了,知道咱们要走,势在必得,那就想好一点,越越你看着吧,再过两年,还能知道提条件了。”

“……”岑越:“我保留怀疑。”

齐少扉来劲儿,“那咱们打赌,赌注的话,越越你要跟我钻帐篷。”

岑越:“……”复而正经表示赞同,“我信你说的,赌就不必了。”

“诶呀越越你耍懒。”

“帐篷太小了,地面也硬,那什么太累了。”

“但是越越你很喜欢啊。”

赶紧闭嘴吧齐草莓!恼羞成怒的岑越上去就捂着某人嘴巴。

姜二苗出了月子,是很想走货的,但小越哥说今年就别想了,好好再养养,于是姜二苗退而求其次,问不去长山郡也行,就是家里这边买卖他盯着盯,保证不累着,可以吧?

“那行吧。”岑越点头。

反正有寇长峰在旁边盯着,岑越觉得比其他,那寇长峰是玩命的就差眼睛珠子不眨眼贴在二苗身上了。

比谁的话都管用。

五月六日,岑越齐少扉带着草莓车队出发去北雁郡城,熟门熟路,路上倒是没什么说的,沿途到镇上休息时,总会听到‘奸臣太傅害探花郎’、‘天妒神童探花郎’、‘天打雷劈季太傅’等脍炙人口的故事。

镇上多是说书,故事更曲折,更凄惨,还添加了一些神话色彩,就像是二伯伯听到的那种。

等到了北雁郡城,到客栈安顿时,大厅中人听到掌柜的喊‘岑老板’三个字,便唰唰唰的看了过来,纷纷窃窃私语。

“这就是齐探花的郎君岑老板啊。”

“旁边就是探花郎?果然生的好样貌,文曲星下凡似得。”

岑越和齐少扉:……

等安顿后,俩人这次来北雁,送货自然是第一位,其实还想听听盛都情况现在发展到哪里了,因为现在消息传播滞后性,桃花镇那边还是大殿的事。

当天夜里,留着人看货,岑越齐少扉到了瓦舍,那边热闹,商贾多,消息灵通,戏楼牌子上挂着今日曲目《怒斩奸太傅》——

最早时,岑越记得,城里百姓很爱听情情爱爱曲目的,现在流行变得太快了,这画风,俩人好奇便买了票进去听一听。

里头好长一段骂腔,铿锵有力,一口长长的气能骂几分钟,台下百姓纷纷喊好、痛快云云,还有给台上扔钱打赏的,以前是少爷包,多是银角子等,现在是银子有、铜钱也有,砸的叮当响,几乎是人人都砸,因此戏台上铜钱看上去快成小山堆了。

很是壮观。

岑越听完一折子,这曲目正好是斩太傅时罗列奸太傅的罪名,他虽是没听全明白,但大概几条是知道。

早先不说,自他们走后,奸太傅把持朝政,祸乱江山,给圣上进谗言,党同伐异,害死了一文臣,还冤枉无辜百姓蹲大牢,抓血书正义之士,盛都如炼狱……

“死了一位大人……”岑越出来后轻声说。

齐少扉蹙着眉,无声叹息:“无人知杨淙。”

倒不是说季广恩没错,季广恩包庇,可杨淙是杀人凶手,到了如今,此事早已不是齐少扉所求,被利用,成了摄政王夺权的手段。

“牵连众多,一些无辜之人因此事没命。”齐少扉说不下去。

岑越握着阿扉的手,“此事不是你我能把控住的,再说最早引出来这事,也是杨淙自己,才被摄政王盯上了,设了圈套。”

“只希望早早结束。”

岑越真的盼这事定,他们不会受到牵累。

第二日一大早去各府送货,照旧先是秦唐二府,两府管家很是客气,还向阿扉作揖行礼,齐少扉作揖回去。

秦管家:“不敢当的,探花郎折煞我了。”

“管家先同清越客气的。”齐少扉笑说。

秦管家目光复杂几分,最后说:“二位若是得闲,请进来坐一会,我家少爷说,有些话想同两位聊聊的。”

“那我先送完草莓,这个拖不得。”岑越道。

秦管家当即表示明白,说等候岑老板和齐探花来。

今日送货格外的顺,还有些慢,因为各府管家客气,也有些热情,寒暄了许多,但像秦、唐二府那般,邀着岑越齐少扉入府坐聊一聊的没有。

就说以前的林管家,那也是鼻头冲着人的,今日就对阿扉客气,还有些感叹,到没说些‘教育’的话。

这就是管家们听闻传闻,对阿扉遭遇表示同情。假使阿扉做了探花能做官,按照过往经验那是进翰林,谋个七品、从七品的小官,到了林府门前,林管家都不会像今日这般。

林老爷是正五品的地方官,每年到府送孝敬的小官多了去了。

下人们也是有血肉的,都是自发对着传闻中的探花郎同情、敬重的。

到了秦府,秦钰院子,唐宵也在。

唐宵说:“反正一处说话,不用你们跑两趟了。”

“两位请坐。”

于是也没寒暄一二,岑越齐少扉坐定后。秦钰先说:“二位别怕,不是向你们打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