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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母妃——”

“罢了罢了,你爱去就去,我又没拦着你,不过不许跟黎南珠起了冲突,母妃知道你不爱哥儿,既是圣上心意所属黎南珠同延年,这事我就不打主意了,等下半年给你相看了正妻,好请圣上赐婚,一眨眼你也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

十二皇子找到了出去玩的借口,再听母妃说什么娶妻生子就难受,找了借口,脚底抹油的溜了。

宁贵妃看的直叹气,旁边嬷嬷便宽慰:“皇子心性好,等过两年再长长就好了。”

“今年十七眼瞅着十八了,你瞧瞧还跟小孩似得,他要是在寻常人家,我操他这份心干嘛,可他生在帝王家,我又是贵妃,后头有宁家在……罢了。”

即便是他们不想争,可其他皇子能放过十二吗?有时候被推着走的,不能退后的。

宁家再得圣上看重,到底是不如几百年前帮过圣祖的黎家。

这里圣祖指的是光武帝,之后一脉都是光武帝子嗣。听说当年,圣祖能坐上皇位能坐稳,靠的就是黎家。

宁贵妃忧心了会,最后不想了,她一女流之辈,想也无法。

转眼匆匆到了四月赴宴日子。

这日京中可热闹了,贵人车马从太平正街陆陆续续往京外走,是去了一辆又一辆,倒是没怎么清街了——今日出城人太多,要真清街起来,那一整天老百姓都没出门别营生了。

“今日怎么这么多贵人出城?”

“这你就不知了吧,这些出城的都是黎郡王邀的,去城外赦天别庄打马球。”

“不是不是,打马球是次要的,是给皇孙过生辰。”

“哪位皇孙?”

“还能哪位,住在宫里的那位。”

众人一下明白过来,“是太子子嗣。”

“先太子了。”

“如今不是还没太子么。”不过反驳了句,也改口先太子了,说:“往年不见得,怎么今年这般大阵仗?”

往年谁知道皇孙生辰什么时候?

其实以前太子在时也给历延年过过生辰,不过皇家孩子金贵,尤其是小孩子,不敢大办,怕惹了不干净夭折,得藏着掖着,寻常庆祝一下就是了,到了成年十八岁时,倒是能大办。

所以百姓并不知道皇孙生辰,就算是知道了隔了几年早忘了。

“还能如何,你没听,是黎郡王邀的京中贵人,这是黎郡王今年回来了,给皇孙办生辰。”

那黎郡王为何只给皇孙办呢?

“听说啊,我是听来的,黎郡王喜好年幼的。”

这些不敢乱传了。

黎郡王可是魔头恶霸,到处都是眼线,要是被听去了,拿你家最小的孩子近身伺候……

关于黎郡王的传闻那是以讹传讹,更离谱了。

不过仔细一想,黎郡王喜欢年幼的,可皇孙是比黎郡王小几岁,但实属算不上年幼,这传闻乍听惊人吓人,实则不能推敲。

“我刚瞧,还有贵女也去?”

“是啊一道去,听说都是同郡王皇孙年龄相仿的。”

百姓们争相瞧着热闹马车,识字的数着马车挂的牌子,什么工部侍郎苏府的、户部侍郎林府的、嘉郡王府、户部黎府、国子监祭酒王家、太医院副院判郑家……

一大早竟有十六家赴约。

国子监祭酒王家是黎二娘的夫家,就是黎南珠的二孙女。黎暮泽与妻子一共生了两子一女,二女闺名幼雪,已嫁人,自小饱读诗书,是京中出名的才女。

郡王府下拜帖前,黎暮泽就知道了,去衙门路上碰到在翰林院做修撰的女婿,说了一句,要是想去玩就一道玩玩去,“幼雪在家中时就活泼性子,如今天气好,出门踏青正合适。”

王安作揖应是,笑说:“谢谢岳父,那正好,小婿这几日把手上活做完了,告假几日。”

翰林院清闲,请个三五日假也没问题。

王安回去同妻子一提,黎幼雪当即就高兴,说好。

“上次阿爷回来,你没见过,我阿爷是个妙人,府里之前送的小蛋糕就是阿爷王府厨子给的法子,说见我们吃的好,干脆送了法子过来。”

王安就说:“黎王府厨子都大气,不藏私。”

“倒不是,我听父亲说,小蛋糕是阿爷琢磨出来的。”

这下让王安大吃一惊了,王安是读书人,骨子里有‘君子远庖厨’的想法,不会下厨做饭的。

黎幼雪又道:“阿爷往户部送了几次吃食,我听母亲说,如今户部下头都敢同父亲玩笑两句。”

这又让王安吃惊,对未曾蒙面,跟他差不多大的黎郡王‘阿爷’好奇几分,因此说出门玩,王安就陪妻前往,还带着家中读书的幼弟。

幼弟说:“哥,这几日不断有和夫子请假的,都是去赦天别庄玩,没想到你也带我去玩啊。”

“我也是托了你嫂嫂的福。”王安可不会打马球。

国子监祭酒是清水衙门,不过这职位等闲是不会变更,跟家传似得,一坐能坐一辈子,要是家里子孙没大出息,那就接老子班,要是有出息了,那还有其他子孙。

这时候谁家家里孩子不是几个的数。

因此王家门庭是书香世家的清贵,也积攒了不少家底,是个殷实又门户简单的人家。

黎幼雪坐在车中,同丈夫说:“我刚听到百姓说,还有苏家人去?不知道阿芝妹妹去不去。”

阿芝就是原皇后看重要指给七皇子的苏家女,同黎幼雪算不上手帕交,两人相差四岁,不过以前黎幼雪在家中时,过年人情走动,见到了一群姐姐妹妹们能说说话见个面。

自然黎幼雪也知道宫里皇后娘娘看中苏芝的传闻。

京里但凡有脸的人家谁不知?当初皇后把话说的那么明白,还是在年宴,如今出了这一档子事。

“可能去吧。”王安推测说:“本来只是皇后暗示,大家自己猜的,如今出了这变故,苏家肯定不愿坐实这个传闻,那就当无事发生,要是让苏家女郎处处避着拘在家中,倒像是有点什么。”

黎幼雪点点头,“这倒是。话说回来,此事阿芝妹妹无妄之灾,以后定当更好。”

车马碌碌一路出了京城大门,还有随后赶去骑马的十二皇子。

一路到了赦天别庄,管事早早候在门口接待,黎王府的管家也到了——今日郡王大宴宾客,怕庄子管事忙不过来,也撑不住场子。

当年的赦天别庄何等风光,大管事那是人精子,对接的都是宫里管事公公,现在嘛都过去了,不过黎郡王到了后,好像有点当年开启别庄风光的苗头。

管事喜笑颜开,也不在意给黎管家做二把手。

祝灵擒娇忙安置女眷女郎,还把唤巧给抓了过来,让带几个伶俐的过来一道忙。

“咱们自家的小姐自是能选住处,问问二小姐喜好。”

下头的还没反应过来,说二小姐?

唤巧先道:“笨啊,二小姐还能有谁,黎府的二小姐。”

那就是王夫人。

擒娇一看问话这个,是长得一张聪明伶俐脸,脑子不开窍,不由道:“是王夫人,也是黎府二小姐,是郡王看重的二孙女,甭管嫁没嫁人,到了自家,先论二小姐身份,王夫人身份往后挪挪。”

反正在昭州就是,女郎哥儿嫁人了,到了别家做什么夫郎、娘子的,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了,那还拘束什么,在家中什么样,那是更甚,宠着来的。

唤巧听的直眨眼,“好姐姐,昭州真这般吗?那夫家人不会怕落了面子吗?”

“敢在娘家地盘耍横,脾气不好的岳母抄了洗衣锤能揍的。”擒娇可是见过,不过又说:“哪里都有好懒人,不过昭州多是女子夫郎当家,要是婚前没擦亮眼,婚后夫家一家都是王八,能和离的。”

祝灵在旁笑说:“既是昭州寻常百姓家也知道道理二字,回娘家难得放松几日,没道理占这几天的面子是不是?”

“对哦。”唤巧听了点头觉得在理,“那昭州可真好。”

可不是嘛。

苏芝同丫鬟迷了路,本想问路,听到这些丫鬟背后说话,听得入神,不由心中暗暗羡慕黎家女,同她不同,只是被当棋子摆布的命。

最后王家同苏家住的近些,黎幼雪想和阿芝妹妹说说话,听下人问喜好就问可不可以安排了,那当然是没问题的。

“我今日不是故意偷听的。”苏芝见幼雪姐亲切,当即把中午听到的说了。

黎幼雪一看阿芝妹妹神情忧郁,眼底难掩的羡慕,当即就对阿芝妹妹多了怜爱,却装不知内情一般,说:“我好久都没骑马了,等我换了骑装,好妹妹陪着我一道选个马。”

苏芝自小是按着大家闺秀模样养的,琴棋书画女红都会,可骑马还真不会,本是想拒了,黎幼雪一把拉了人,说:“好妹妹,一道吧,难得出来玩,跑几圈痛痛快快的。”

“阿姐,我没骑装。”

“我有多余的,咱俩身形差不多,送你。”

等两位贵女换了骑装,苏芝第一次穿这个,有些不习惯但却新奇的很,和男装有些相似,却更柔和,有种英姿飒爽的漂亮。

窄袖子裤子羊皮靴子,外头是圆领中袍子,头发上那些叮叮当当的首饰去了七七八八,黎幼雪乌黑的头发就挽了一根木簪,发髻簪了一朵丝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