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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信四没在,听说今日轮班,在王府。”擒娇说。

八卦精太孙妃顿时快乐没了。

“他是不是猜到了今天这一劫啊,算了,明日我再问吧。”

信四是躲到了黎王府,但不是躲主子,而是另有其人。上次黎南珠拿了药粉,听信四说给十二下点,让十二败败火,黎南珠秉持着‘信四伤他,他伤十二’原则,真给十二下了药粉——还是冲剂。

那日,十二做客,在东宫和今日黎南珠在贵妃宫里差不多,黎南珠是被噎住了,十二是一口的药水喷了出来,太苦了。

十二呛完了,怒火滔天瞪黎南珠。

你家茶水这个味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要是没好茶了,本皇子送你一桶就是了。

黎南珠连忙无辜说:“跟我没关系,是信四让我给你下的。”

“信四!不可能——”

“真的,他说你火大,让我下。”黎南珠发誓。

也不知道那个字戳中了十二,十二是脸涨红,而后愤愤离去,嘴里还咬牙切齿喊信四——

之后的事情黎南珠不知道,他倒是问过信四,但信四不说,只说十二皇子一切都好,没什么事。黎南珠只能作罢,那时候他忙着看戏招呼京中贵妇。

如今重新回想起来,太孙妃摸着下巴,肯定道:“一定有问题。”

明日‘审审’信四好了。

第二天信四一早回来,就候在太孙妃寝殿门外——自打黎南珠和历延年成亲后,信四再也没有半夜翻窗进屋守在床边了。

刚开始黎南珠还不习惯,但仔细一想觉得挺好,这样睡觉不用被吵醒,缺点是不能第一时间听到八卦。

“要是紧急的,我再敲主子门。”信四道。

黎南珠点头表示同意。两人这就达成一致。

现在守在门外,且等太孙妃睡醒,那显然在信四看来不是紧急八卦。但黎南珠穿好衣服见信四,“你怎么不叫醒我?算了,你知道吗?昨天宁贵妃叫我去她宫里了。”

黎南珠仔细留意信四表情,很想从其中看出端倪,但看来看去只看到了‘老实’二字。

唉。

“宁贵妃问我问你。”

还是老实二字,连眼皮都没动。

“夸你样貌姝丽。”

这下眼皮动了。

“还说要见见你,说十二皇子看上你了——”小郡王半真半假诈人话,放下一记王炸,“说要替十二求娶你。”

果然信四蹙眉道:“他真去说了?”

“呕吼~”黎南珠得意,“被我诈出来了!也不算骗你,宁贵妃一直问我,夸你样貌好武艺高,但没说要求娶这事。”

“到底怎么回事?”

信四倒不是生主子的气,主子也是关心他,想了下,三言两语说:“之前十二皇子来找我问‘药茶’的事,我说是我做的,他气急败坏骂了我,说我放荡。”

“……”

“……你俩就没别的词了吗。”

放荡这词好熟。

信四当听不懂,含糊说:“我就说,只做妻,不做妾。他骂我异想天开,想得美,我就说那就算了,谁知他气冲冲跑了,之后没再提这事。”

“我还以为他真去说了。”

黎南珠听得叹为观止,抬手拍着信四肩膀,“老四啊老四,我以为你是面老实肚子有些计谋,没成想,你是面老实一肚子的白莲啊。”

“都用上了逼婚,听你语气现在还失落了?”

信四:“……没有。”

“主子,我请几日假。”

黎南珠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信四干嘛去,“去吧去吧,同十二好好说清楚了,这事你任打任骂吧,贵妃那儿真看出什么了,肯定十二在她面前多番提及你,还替你美言了。”

十二也真能夸,说信四容貌姝丽,十二你是瞎了吗!

信四嗯了声,这就出去了。

黎南珠夜里躲在帐子里,跟年年嘀咕这个,说:“没想到你十二叔还挺纯情的,不过信四也不差,你别看他嘴硬,面上装作不在意,他是孤儿,被捡回来的,师父教他武艺时,也是耳提面命,说是我们黎家家奴……”

“他,我不知道同你怎么说,我心里把他当兄弟,但他其实把我当主子的多,这不能怪他,加上十二皇子是贵妃之子,宁家也不一定就歇了心思。”

还有一点黎南珠没说,要是先太子的死,宁家也出手了呢?

那十二同他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

信四动了心又如何,信四他自知不配的,所以一直压着。黎南珠看出来了,却不知道如何说,一直都是由着信四和十二自己来,他不好插手的。

“阿叔,阿父去世后,东宫彻查了一遍,曾经是阿父的手下,阿父贴身伺候的太监,照顾我日常起居的宫女,都被拉下去问话,他们跪在地上哭着求我,说是无辜的,没有做过。”

黎南珠思绪回到了年年身上,“是无辜的吗?”

“不知。”历延年摇头,“我那时还小,皇爷爷过的案宗,我只知道,那个太监攀扯我父亲后,我那时候看到谁都心生疑云,对谁都怀疑。”

“后来从昭州回来,我身体略好了些,几位叔叔待我都很亲近厚待,但始终隔着一层,我却放下了疑云猜疑。”

黎南珠大概听懂了年年意思。要是看谁都怀疑,那么前朝后宫,每一张脸,那都是猜疑,还怎么正常生活。

“我想,不必提前忧虑猜忌,凶手抓到了,自会让他偿命。”历延年看向阿叔,“若是宁家做的……”

黎南珠心里一紧,年年猜出他未说的意思了。

“阿叔把信四当兄弟,若是信四能同十二叔好,也好。”历延年笑笑。

黎南珠听懂了,一时心中酸楚难受,没想到年年会因他让一步。历延年见阿叔愁眉不展,想缓和阿叔的心,说:“其实十二叔那时才十一二岁,即便真是宁家做的,他也不会知道的。”

可还是……

黎南珠心里抽着疼,滚过去一把抱住了小孩,拍了拍背。

“阿叔知道你是好孩子,不过有时候不用做好孩子。”

历延年抬着胳膊,慢慢的环抱着阿叔的背脊,他不是想做世人夸赞的圣人太子,只想要阿叔快乐些。

……

信四一去四日,回来时鼻青脸肿,兄弟几个都诧异,谁能伤了他家四哥?纷纷问谁打的,信四不言,几个要给主子告状问出来。信四才说是自己动的手。

谁信啊,都不信。

黎南珠信。看着信四那惨样,这也是拗脾气,就说:“这些日子别来宫里伺候了,回王府好好养伤,快过年了别挂彩了。”

他也没因此松口气——比如宁家害了先太子之类的,十二就是敌人之子,话是这么说,但如今看信四模样,黎南珠终于明白为什么年年说,不要先猜忌怀疑人了。

不然日子真没法过下去,看谁都像是害你的凶手。

这感情啊、人和人打交道那就没办法进行了。

久而久之,圈地为牢。黎南珠想岔了下,又想年年了,十来岁的小孩回宫面对众人能想明白的道理——这道理也是迫不得已才想明白的。

要是能家庭和睦,父母建在,谁愿意这么想。

“带薪休假,还给你年终奖,翻倍,回头再给你陪嫁一套玉饰。”大气老板为失恋下属一掷千金。

失恋下属信四听到玉饰,抽着破了的唇角说:“主子,玉饰就算了。”

“?”黎南珠反应过来后,是恼羞成怒大声道:“你想什么呢!不是那个,也不是那个做的,你想我还不给呢,普通的,不过现在也没了!没了!”

玉势做的玉饰,都是他们夫夫二人用呢。

黎南珠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把这个送人。

可惜信四白白失了一盒普通玉饰,只能是鼻青脸肿出了东宫。

这雨下的没完没了,听说外头闹了水灾,近些日子历延年也不去宫学了,而是去了前头永双殿,跟着大臣们学习政务,第一件事就是水灾。

黎南珠得知后,东宫宴会不能办了。

黎家祖上行善,赚的盆满钵满,他靠着祖上庇佑做纨绔,百姓受灾,自是要站出来的,于是让人去取钱,第二日,一箱箱银子就进了永双殿。

黎南珠代表黎家,向受灾百姓捐了五十万两白银。

圣上正焦头烂额时,国库不丰,之前连年战事,掏了一半,各地州府每年上报,总是亏的亏,欠的欠,百姓田间税费低,元和帝不忍加税,如此年复一年,真吃老底,吃的是祖上积累家业。

黎南珠这一手,可是解了圣上燃眉之急。

有了银子自是要去赈灾,本是交给当地官员,但太孙站了出来,意思朝廷派官员前往。

这是怕本地官贪墨了赈灾银。

州府那边自是层层勾结,不如京里派去的好。但要有手段,还要清廉刚正不阿,能管得住。

元和帝一时没头绪,问太孙何人。太孙答:“徐大人。”

徐大人就是黎南珠办宴会时,那位说话爽利也识趣的夫人相公,在礼部任职乃是侍郎,正三品的官,不过礼部是清闲衙门,很难在圣上面前露脸的,元和帝一时都没想起来此官员秉性。

但想着延年第一次参与朝政,给个机会,就让太监宣了进来,他在问问考校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