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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郡王昨日被发现后, ‘送’回自己屋里去。

最初历泽炎还有些心虚,后来见是两个侍卫下人送他回屋,还把屋子们锁着, 当即就怒了, 敲门让开门,之后破口大骂。

他给表妹下药, 这事苏家不敢嚷嚷, 所以怕什么。

最可恶的是,竟然两个下人把他关了回来,这要是传出去了,他郡王颜面何在?当即是喊人,结果不出所料,跟慎郡王来的侍卫全被撂倒了。

贴身太监倒是还在——跟慎郡王关在一个屋里。

太监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吓得哆哆嗦嗦规劝郡王, 慎郡王是怒火攻心, 上了头,那药劲儿发作的就比平时快了, 顿时面色涨红, 只觉得身下难受。

“快, 叫人,本郡王难受。”

不过是说话的功夫,慎郡王面色就有些不太好了。太监原本以为郡王是骗外头人, 此刻一看,是真的不成, 连忙梆梆拍门喊人救命。

慎郡王在太孙太孙妃院子地盘出事, 要了人命, 总是不好。谁知道外头到时候说什么呢。信四孟定眩也不敢真下死手, 信四就给瞧,这就是自作自受活该的病。

要了冷水,开了败火的药。

历泽炎把这些全都翻到在地,意思给他找个侍女来。

信四没什么表情说:“别庄丫鬟都是黎家人,慎郡王若是要侍妾,奴才叫人给您从城里叫。”

历泽炎是怒气两重天,肝胆俱裂,把眼前这个狗奴才记下了。

“好,好得很。”

最后慎郡王还是泡了冷水澡和吃了败火药茶。小太监在旁伺候,门外都不许他们出去,有人把守,连给外头送消息都不成。

历泽炎坐在水桶里,降了火气,不过双目猩红,今日耻辱,他不会忘得,等明日一早就回城,告历延年意图不轨,想谋害亲叔。

这不一大早,慎郡王穿戴整齐要出门,可依旧被拦着,信字辈的都挡着,慎郡王的贴身侍卫全拿下还捆着呢。

“主子未发话,还请慎郡王再歇一歇。”信四说。

历泽炎大骂:“你个狗奴才!本郡王要走,关黎南珠什么事?南昭王难不成要造反不成?”

信四并未动怒也并未解释什么,还是老话:主子未发话,请慎郡王歇着。

历泽炎回到屋内,便将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黎家竟如此胆大包天,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让我歇着?这分明就是囚禁我!”

太监从昨晚到现在真的怕了,他和慎郡王一个绳上的蚂蚱,慎郡王若是出了事,他也活不了,当即是劝郡王息怒。历泽炎能听下去才怪,大骂太监。

“郡王,奴才也是为您着想,这是黎家的地盘,若是有个好歹,对外说您遇刺了……”太监怕的要紧,想到了先太子。

历泽炎大怒,太监先求爷爷跪地,说:“您保重,好郡王,若是命没了,哪怕后头娘娘圣上给您做了主,那也晚了……”

太监哭的眼泪鼻涕一把,忠心耿耿。历泽炎听完话,当即心里一震,也想到了他死去的大哥,心中分明有了惧意,但外强中干说了句他敢。

最后到底是没在闹了。

这一等就到了十一点,都快午时了。

历泽炎再等待中是煎熬着,脑补黎南珠是如何怎么收拾处理他,愣是吓得背脊冷汗,等外头喊主子,人在里头。

黎南珠来了。

门大开。

黎南珠见里头的历泽炎,就恨意上来。

长这么大,黎南珠见过不少同他一样贪玩的子弟,也有酒色赌都沾的,但都是你情我愿的风月场所,或是一掷千金买来的良家女子哥儿,没见过这等下作手段。

他知道这世道总有黑暗,但搁在他面前身上,那就可恨了。

封建皇权社会,九皇子失手就能打死太监,就罚几个月月银,元和帝罚儿子月银,对其失望,不是在意那太监性命,更多的是对九皇子不睦兄长,行事冲动毛躁,这行为失望。

对外还有一块遮羞布。

而如今七皇子竟敢在他地盘,在满是京中贵妇所在地方,下这种手段,不就是欺负现在女子爱惜名节,定不会节外生枝,有苦自己往自己肚子里咽。

真是恶心透了。

“他妈的给我打!”黎南珠说了脏话。

历泽炎外强中干喊你敢,可一看黎家侍卫已经近身,不由不可置信喊:“我是郡王,是父皇亲封的郡王,黎南珠你是不是疯了!你只是个太孙妃罢了,这天下还不是你们黎家做。”

“堵上嘴,打。”黎南珠说。

历延年刚一动,黎南珠就扭头看,“你是不是要给你七叔求情?”

“不是。”历延年正色说:“阿叔,你别动怒,小心些。”

黎南珠因为生气,刚步子迈大了,牵扯到某处,所以抓了下历延年,他光顾着要打人,完全没注意到,历延年注意到了,提醒。

“……”还不如不提醒。

小霸王的气势都没了。

“主子,怎么动手?”信四问。

黎南珠一看,历泽炎已经被捆了起来,嘴巴堵着,这下耳根子清静,他想了下说:“别打脸,拿鞭子来,我亲自抽他。”

“阿叔我来吧。”历延年道。

黎南珠知道,年年这是记挂他,历泽炎怎么说也是皇家封的郡王,娘是做皇后的,打了简单,但历泽炎肯定要告状,到时候怕连累他,年年想给他背锅。

可他咽不下去这口气。

“我亲自来,你要抽,等我抽完了你再来。”

鞭子递了过来,黎南珠拿着就是虎虎生风,历泽炎堵着嘴支支吾吾一会会眼泪鼻涕就流了下来,黎南珠手上没劲儿,但也够用了,等打完了,黎南珠胳膊酸,跟信四吩咐:“回头解了,由着他去。”

“今天我就是抽了历泽炎怎么了。”

“让他去告状吧。”

黎南珠烦闷不管不顾道。

正院是黎南珠的人,口风紧,但东侧院还有苏家的人,总会泄露口风的,不过黎南珠并不在意和怕。信四几个侍卫,倒是做了最坏打算——若是圣上发怒,他们誓死要护着主子出京回昭州。

这种破罐子破摔,或者说是不在意后路。

历延年心中第一次生了害怕,他怕阿叔想借此机会离开去昭州,想到此,心中动荡,他该如何留下阿叔。

“阿叔——”

“跟你说了,别叫我阿叔了。”黎南珠现在听到阿叔两字就难受,他好好地辈分,好好地做阿叔,结果现在成了什么事。

历延年嗯了声,喊南珠。

黎南珠故意背过去,说:“我饿了去吃饭,你也吃饭吧。”

当天中午,太孙和太孙妃是分开用膳的。

黎南珠心里就是一口气,不上不下,打了历泽炎也不痛快,这事归根结底怪历泽炎,可他还是难受,本来是窘迫不知道如何面对历延年——昨晚是他先扑上去的,历延年最初是拒绝,很有君子风范的。

可早上历延年又跟他说那些——

黎南珠真的糊涂了,他不知道历延年是看出他窘迫,故意为了减轻他心里内疚才这么说,还是真如此。如果前者倒还好,后者的话,黎南珠更难受了。

他们之前经过昨晚,搞得一塌糊涂。

他得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如何面对历延年。

中午信四来报,慎郡王带人马回京了,自然不是骑马,是坐车回去的。

“不管他。”黎南珠丢下这句话。

信四第一次见主子这般脾气,要是平日他就离开忙自己的去,现在想陪陪主子说说话,解解脾气,但信四惯不会说好听话,以及有一说一,“主子,您这会跟十二皇子有些像。”

“我像他?”黎南珠先是嗤,说:“你不要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十二哪哪都好。”

“那你说说,我怎么像他了。”

信四直接道:“您和十二皇子一样,都是又烦躁又说不上来,是一想太孙就烦,可太孙离您远了,又想,想了又烦。”

黎南珠:“……”他听出来了,十二挺想信四的,信四也知道。

“你知道十二想你,你怎么想的?”

信四:“我多过去陪他玩,可我一去他就骂我,还生气,我不去他也生气,我就挑着分寸去。”

“你什么意思?意思我也挑着分寸见历延年?”黎南珠撒泼。

信四:“不是说我和十二皇子嘛,我没这个意思,主子见不见太孙,主子高兴就好。”他旁的不管。

“你还是根木头,也难为十二了。”黎南珠这会略替十二难过,信四什么时候才开窍啊!

聊了会别人的事,黎南珠注意力偏了些,才好过了会。

“算了,明日回京,你让管事吩咐下去,看谁乐意回就回,不回继续住。”黎南珠腰疼,腿疼,他打算再睡会。

信四应是,又想起来,“主子,孟少爷和苏小姐应当是成了。”

这算是这破烂遭遇里唯一一件让黎南珠痛快的好事了。

黎南珠说好,现在也不能保证圣上还站在他这边,只说:“回头我给他俩做媒,其他家我就推了,幸好还没说明白。”

也算是患难见真情。

正院的事走漏了些风声,别庄流传的是:慎郡王同太孙妃起了争执,慎郡王匆匆回京了。

旁的倒是没流出去。

苏夫人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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