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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部门成立初期每天都很忙,宫汐潮还要找魅魔和修罗,抽空还得找建筑队盖监牢,他嫌男妖怪在他办公楼哭的晦气。

这天,路辞旧送饭回去,路上车链子掉了。蹲着拾掇链子,搞得一手车油,黑漆漆的,路边的民工简易房,正洗衣服的妇女搭话,喊着说:“小伙子,你要不要来洗个手。”

“好,谢谢。”

他将车停在路边,也没锁。离得特别近,几步路的事。妇女让开地方,抱着洗衣盆,说:“你拿肥皂洗,这个洗的干净,香皂我这儿没有。”

“肥皂就成。”路辞旧洗着手。

妇女说:“我看你天天骑车来那边。”指着远处特殊部门。所以她才不怕这小伙子是坏人。这边偏,白天工人都去上工,简易房就她娘俩在,还是得留着心眼,怕坏人。

“我对象在那上班,每天给他送饭。”路辞旧笑说。

妇女点点头,说:“那你对象可幸福了,现在男的很少会做饭的,我看你脾气也好,长得也帅。”

“是,他真是打着灯笼找到我了。”路辞旧笑嘻嘻给自己脸贴金。

可能近雕者自恋。

妇女逗乐了,说小伙子真会说话。

两人说话功夫,房子里有个小女孩出来,衣服旧了些,但洗的干干净净,梳着羊角辫,年龄不大,三岁的样子。

“妈,我帮你洗衣服。”

“我这儿很快洗完了,一会带你去镇上买画画本。”妇女笑着说:“叫叔叔。这是我闺女。”

小姑娘乖乖叫:“叔叔好。”

路辞旧擦干净手上的水,笑说好,然后看到小姑娘的面相,笑容没有了。

“大姐,你家孩子还没四岁吧?”

妇女不知道小伙子怎么突然提这个,说:“马上就四岁了,小时候在乡下养着,营养没跟上看着小,差四天就四岁了。”

“你和小孩住在这儿?”

“我汉子在工地上工,平时我和做饭的嫂子住一起,帮工打打下手,娃才过来跟着我们带。”妇女说,心里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倒不是戒备这小伙子是坏人,看着就不像。

路辞旧不知道说实话,还是表面说下,他怕说实话,这大姐得生气不信,可不说重了,又怕小姑娘避不开这一劫。

“大姐,我就在桥那边,山海收容所住着,叫路辞旧。”路辞旧先表明身份,然后才继续说:“我平时帮人看风水、面相赚点钱。”

路辞旧注意到,他说到看风水面相,大姐眼里带着戒备,把他当神棍骗子了,就差开口客气说要忙你洗完了赶紧走。

也不来虚的。

“大姐,你姑娘四岁有一劫。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路辞旧怕被打,大姐看着很健壮,抡着胳膊能揍他鼻青脸肿那种体格。

“小伙子你胡说什么,我家玲玲好好的。”大姐很气,觉得这小伙子没安好心,咒她家玲玲。

路辞旧默默退后两步,拉开安全距离,这才说:“看小朋友该上幼儿园了,你每天干活,她在工地玩,一个没看住,小孩很容易出事,这里离马路又近。”

他将风险说了下,不说面相。

大姐护着女儿在身后,对峙似得看了几眼路辞旧。过了好一会,才说:“我老汉是家里老二,家里一共四个兄弟,他不受宠,公婆怕大的,疼小的,分家就分了农村一屋平房,之前让老太太带玲玲,两老人整天打玲玲,玲玲也吃不饱。”

可能说开了,也就停不住。大姐叹了口气,“我们两口子,之前我在工地当小工一天能赚两百,现在就我汉子一人干活,要是镇上租房、上幼儿园,家里开销紧了,以后玲玲还得上小学,要攒钱的,等攒了钱回老家盖房子,不然会被村里人瞧不起的。”

路辞旧也是过过苦日子,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人。他刚说那些话,是想避开小姑娘的死劫。大姐是不信他会看相。

“大姐,我懂,我带了四个孩子,都是差不多大。”路辞旧拿崽崽们和大姐谈,大姐显然放松了些,路辞旧再接再厉,说:“我那儿盖了个幼儿园,马上开园了,你要是想送孩子上幼儿园,一个月四百。”

村子里幼儿园一个月也得八百,还不管饭,加了餐补、课本、接送,起码一个月一千二。市里的幼儿园更贵,一千六到一千八,要是带点国际品牌、连锁的那就没上线了。

大虹桥街道办的幼儿园就在一千左右。

路辞旧之前想送崽崽去幼儿园做过市场调查的。

他没说免费,说了免费,对方不信更戒备。

“大姐,说孩子面相,你觉得迷信,不信我。那就说实在话,小姑娘在这环境生活确实不方便,孩子是该考虑上幼儿园,你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孩子吧?我就在上头住着,电话留给你,要是你老公下班,一站路,走过去就能看到。”路辞旧留了电话,最后叮嘱:“为了孩子,你信我一句,小心多了安全,就怕万一。”

大姐没开口,家里大事得男人做主,只是用老式手机记了电话。

路辞旧便不在多留,不然更像骗子了。他蹬着车回去,想着要是今晚大姐不来,他明天早点送饭过来再看看。那小姑娘面相活不过四岁,还是惨死。

遇到就是缘。

路辞旧回去还惦记这事。周诚看小路送个饭,回来出神,问怎么了。路辞旧将大姐家小姑娘的事说了,“我担心这个,不行,今天工人下工,我再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周诚也很上心。他做律师的,曾经经手过一个案子,农村走丢了个小女孩,七岁,最后在工地里发现尸体。

被奸杀的。

不难让人联想,宁可想的严重,也不能大意,要是真发生了,心里能愧疚自责死。

路辞旧也是这想法。

下午早早吃完饭,宫汐潮加班还没回来。路辞旧等到六点,工地下班晚,还有加班的。他和诚哥等到六点半,坐不住,和胡三娘说了声,家里留人看崽崽们,两人出去了。

两人下山,刚走到大桥,路辞旧看到桥另一头一对夫妻牵着个小姑娘,便笑了。周诚一看,“是他们?”

“嗯。”

男人一看才下完工,穿着军绿的衣服,脏兮兮的,满身的汗和土,他老婆说:“也不急,先吃口饭,洗把脸再过去,一会耽误吃饭你还得上工夜班。”

“我坐不住,万一呢。”男人说。

大姐一想万一就不敢想,一看桥那头,“呀,就是他,我说的那小伙子。”

男人一看,这俩年轻小伙子,年轻的看着像个跑腿的,旁边戴眼镜那位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坐办公室,比上头来的秘书看着还有派头。顿时有些后悔没擦洗干净,一时拘束,腰背窝着,但想到自家娃娃,还是走上去。

“大姐大哥,这是我朋友周诚,是位律师。”路辞旧先开口介绍。

夫妻俩一听律师,肃然起敬,这都是电视里才看得到体面的职业。周诚温和打招呼,见夫妻俩拘束,便直奔正题——看幼儿园。

到了大路,一眼就能看到山海幼儿园。

“呀,还真有个幼儿园,这么气派漂亮,一个月真四百块?”大姐不信。

路辞旧带人上去,结果大姐大哥都看诚哥。

宛如小助理的小路也不在意,谁让诚哥派头比他足。

“我们有幼儿园开园资质,政府记录在案,你们不信,一会可以看看资料。”周诚说道。

大姐:“不用不用,我信你的。”

路辞旧:……他说破了嘴皮子都是个弟弟。

幼儿园内部课桌、黑板、柜子、餐桌、小床都安排到位,粉刷的漂亮干净,也没异味。带两人参观了圈,大姐大哥心动,小姑娘玲玲也期待,她想上幼儿园,想玩滑滑梯。

“幼儿园才开业招生,地方比较偏僻,一个月四百是开园优惠价,以后这边发展起来就不是这价了。”周诚说的现实。

夫妻俩反倒觉得对,是真的,不可能骗他们。

这边是很偏僻,但附近盖的大楼,还有这儿的别墅,以后他闺女想上都上不起,这么一想,现在上,就是捡了大便宜了。

工地起码盖三年,他家闺女上三年,等楼盖好了,闺女也该上小学了。

好事啊!

两口子心里打着小算盘,大姐就怕以后涨价。

路辞旧本想说不涨价都四百,就听诚哥说:“玲玲是第一位外来新生,我们保证,以后要是看市场涨价,最高一个月七百。”

夫妻俩大松一口气,都觉得不贵,这里漂亮啊,还有画画班,不涨价才奇怪,涨到七百也比村里的便宜,还离他们近。

当即同意。

交了两个月的钱,本来大姐想先交一个月,又怕第二个月涨价,就掏俩月。

“得打个条子吧?”大姐说。

周诚笑说:“路总,打条子。”

“呀,你不是老板啊?”

“我是幼儿园的律师顾问,老板是路辞旧先生。”周诚郑重介绍。

从头到尾围着周诚打转转的夫妻俩:……

路老板:挺起了腰板,写收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