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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屈云灭不顾自己的伤病,立刻上马召集大军随自己出击,萧融也顾不上屈云灭了,城门开了,那能给他们省多少事啊,要不是光自己一人跑过去没用,萧融都想效仿之前的屈云灭,直接加速、脱离队伍了。……

城门开了之后,震惊的人不止镇北军,还有城中的百姓和守卫,发现孙将军投敌了,这些人无比愤怒,要杀了这帮叛徒,然后再把城门关上,然而有人愤怒,也有人抓住这个机会,想要投敌的可不止孙将军一个,好些人之前就已经给王新用递了投名状。

城门这块变成了大型战场,这个噩耗传进主城内部,那些勉强冷静的世家和官员也坐不住了。

只要是还能动弹的人,这时候都在忙着逃命。

皇宫里面的人少了一半,但因为人们太紧张,完全没有少了一半的感觉,已经没人看着小皇帝了,他母后丢弃了他,羊藏义将所有侍卫都集中起来,想要紧握最后的筹码,到了这个时候还会保护他的人,只有这个身份卑微的衡顺。

然而衡顺的用处很小,他是太监,没有权力,也没有强壮的身体,在宫变之后他能做的就是带着小皇帝东躲西藏,他们连出宫都做不到,因为整个皇宫只有一个小孩,谁都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母后果断抛弃他,让小皇帝的心灵又受了一重伤害,但他还不至于绝望,因为他知道镇北军已经来了,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镇北军接管皇宫,他就安全了。

小皇帝是这么想的,但他好像有点低估人群的复杂,一万个人里,总有这么几个特立独行的,变态到什么程度的人都有,更何况对于皇权的忠诚。

所有人都在逃命,有人就没逃,不仅没逃,他还戾气横生地跑进了皇宫,到处寻找小皇帝的身影。

这个官员小皇帝毫无印象,因为这人官职不高也不低,以前低调得很,好像一点个性都没有。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完全的忠于雍朝,谁破坏了雍朝的和平,他就想宰了谁。

正史上他宰了孙善奴的男宠泄愤,这一回害雍朝灭亡的人却不是那个男宠了,而是最不该背叛雍朝的皇帝。

哈!狗屁皇帝,谁知道他是太后同哪个奸夫生的野种呢!…………

孙善奴抛弃的人不止小皇帝,还有她哥哥孙仁栾。

在一天一夜没人喂药以后,孙仁栾终于是自然醒来了,他头痛欲裂,身上也没有一点力气,他发现自己被关在密室当中,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心里一个咯噔,孙仁栾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踉踉跄跄下床,推开密室的门,却发现跟现实比起来,他的预感已经能算是美梦了。

皇宫宫变,太后逃窜,他的外甥和侄儿全都做了叛徒,一个引镇北军勤王,另一个给镇北军开城门,雍朝已经不战而败了。

没人管小皇帝,同样也没人管孙仁栾,孙家人这时候忙着收拾细软呢,眼瞅着雍朝要完蛋了,他们当然不能跟着一起沉船。

他们默认孙仁栾被太后带走了,都没人过来看看是否如此。

就这么一点粗略的情报,还是他逮住一个太监问出来的,太监说不出太多细节,但就这么几句话,已经把孙仁栾打击得体无完肤。

他身形晃了晃,仿佛正在变得风烛残年,但在晃了第二下以后,他突然强迫自己站直,放眼望向混乱的皇宫,孙仁栾返回密室,找了一把趁手的兵刃,托着沉重的步伐,朝外面走去。

金陵皇宫才建造几年,内部是没有密道的,光嘉皇帝有这个想法,但他病了,孙仁栾就把这个计划给搁置了,后面小皇帝登基,孙仁栾更不会给他挖密道了。

所以小皇帝能躲的地方十分有限,那个官员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他。

在他朝小皇帝扑来的时候,衡顺冲上去用身体抵挡对方的攻击,他让小皇帝赶紧逃,但小皇帝吓得两股战战,根本就动不了,官员两刀砍死了衡顺,接着就朝小皇帝走去,这时候小皇帝倒是站得起来了,他想要逃走,可一个孩子怎么跑得过大人,在那把刀即将落在小皇帝头上的时候,噗!利刃穿过血肉的声音响在耳边。

小皇帝一脸空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孙仁栾突然出现在这个官员身后,一剑结果了他。

小皇帝呆了须臾,然后大哭着奔向孙仁栾,他抱住孙仁栾的大腿,哀求道:“舅舅,朕好害怕,舅舅快带朕离开这里!”

孙仁栾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微微外挪,他看向死时都在盼着小皇帝能逃出生天,因此没有闭上眼睛的衡顺。

但小皇帝一眼都没看过他,他拼命地哀求孙仁栾,只想快点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任小皇帝怎么哭喊,孙仁栾都没有反应,小皇帝这才收了收音,他眼睛上还挂着泪珠,却偷偷抬头、觑向孙仁栾。

“舅、舅舅?”

孙仁栾此时的模样让他觉得陌生,但下一秒,孙仁栾又对他伸出了手:“随臣来。”

小皇帝感觉到了危险,这时候他想去看看死去的衡顺了,可是孙仁栾直接抓住了他,不由分说地让他跟自己出去。*

以防有诈,在城门外一里处大军稍稍停下,由虞绍承带队冲过去看是什么情况,等确认了金陵确实是内讧,屈云灭才下令全军冲锋。

屈云灭喊出冲锋之后,他下意识地便拎起缰绳,要第一个冲锋陷阵,但这时候,他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冲啊——儿郎们,给大王开道!!!”

“嗷嗷嗷嗷给大王开道!!!”

哗——一眨眼的工夫,好几千人随着简峤跑出去了。

屈云灭:“…………”

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萧融,萧融气定神闲地坐在马上,朝他笑了笑。……

有了开道的借口,屈云灭就不用再亲自拼命了,而城门处这些人也着实很好处理,一进城门,几个主将就把各自军中嗓门大的将士全都派了出来,一个个敲锣打鼓说自己是来勤王的,他们还有皇帝亲笔诏书,谁敢反对他们,那就是以下犯上,应处谋逆罪。

在第二道城门处,虞绍承活捉了羊藏义,这小老头还打算负隅顽抗,甚至镇北军冲过来了都不跑,一脸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屈云灭带兵前往内部,萧融则下了马,慢悠悠地走到羊藏义面前。

羊藏义曾经想杀他,但说实话,萧融对羊藏义没什么痛恨的感觉。

因为他们分属两个势力,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而且现在羊藏义为阶下囚,他才是胜利者,一切个人情绪都淡如水了。

然而羊藏义好像不这么想,他拒绝被押解,满脸傲骨地站在地上,看见萧融来了,也只有一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融点点头:“好的,来人,把羊丞相就地活剐。”

羊藏义:“…………”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融,完全没想到萧融真的会这么做,他好歹也是雍朝十几年的丞相,萧融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

欣赏够了羊藏义的表情,萧融这才噗嗤一笑:“同羊丞相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会对羊丞相用极刑呢,来人,直接砍了羊丞相脑袋就是了。”

羊藏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而且真的有人朝着羊藏义走过来了,他盯着那人手里的刀,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他的反应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害怕又慌张。

然而这时候,萧融又摆了摆手:“去去去,我跟羊丞相开玩笑呢。”

羊藏义:“…………”

他对着萧融怒目而视:“萧融,士可杀不可辱!”

萧融撩起眼皮,朝他弯了弯唇:“我不是在侮辱丞相,而是在提醒丞相,不管是你、还是别人,如今你们是否能活下去,就是我的一句话而已,劳烦丞相看清这个形势,做一些明智的决定。”

说完,萧融就转身走了,而羊藏义的脸一片红一片绿,看着萧融的目光也越发阴沉。

死是一件容易的事,活着继续抵抗压力,那才是困难的事,萧融故意不说清楚了,在羊藏义的猜测当中,萧融说的那些人可能是朝中的顽固派,也有可能是羊藏义自己的门生与家族。

他这是……想留着自己的命,让自己带头弯腰?

羊藏义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这么做!!!*

羊藏义在心里拒绝地斩钉截铁,但另一边,孙仁栾想的是,大约过不了几天,羊藏义就要倒戈镇北军了。……

雍朝还在的时候,姓羊的会全力以赴,但雍朝不在了,他也不会随之而去。

忠诚,这二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羊藏义此举算不算忠诚,而他孙仁栾,又是不是一个忠诚的人。

还没想清楚答案的时候,面前的大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撞开,重铠晃动的声音响在远处,孙仁栾抬头,看到屈云灭走了进来。

这里是太极殿,位于皇宫的中轴线之上,这个宫殿其实很少用到,但每回用到它的时候,都是非常重要的场合。

如使臣来访,大节祭祀,皇帝诞辰,年初改元,以及新皇即位。

屈云灭未曾想到这里会有人,看见孙仁栾的时候,屈云灭还愣了一下。

因为在他印象里,这位国舅身形结实,既有武人的体质、又有文人的气质,他十年如一日的没变化,仿佛不会老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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