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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把握。”

后土祖巫眸子反而空前平静:“五成把握活下来,但应该有九成把握救下吴渊。”

“真要这么拼命?”帝江祖巫咬牙:“就算吴渊身死,虽说会丢掉两件玄黄道宝,但以他的积累,应该也会迅速复苏。”

“而你。”

“一旦以这种方式身陨,未必能彻底归来。”帝江祖巫低沉道。

显然,对后土祖巫即将施展的手段,帝江祖巫很了解。

“我倒不是担心吴渊是否陨落。”

“我是担心天帝。”后土祖巫缓缓道。

“天帝?”帝江祖巫一愣。

“他已初步执掌原剑,距离冲出毁灭之域,还远吗?”后土祖巫轻轻闭上眼:“我们都很清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没错!”

“吴渊复苏归来,会很快……我只是担心,就是这一段时间,天帝,或许便能突破了。”

突破?帝江祖巫眼皮一跳。

“可即便吴渊被你救下来,就能挡住突破后的天帝?”帝江祖巫摇头。

“他才修炼多久?还在不断成长。”后土祖巫忽然一笑:“他的突破可能性,总归比我要大,不是吗?”

帝江祖巫彻底沉默了。

“况且。”

后土祖巫声音幽幽:“我自创出六道轮回,便再难进步,轮回……我欲超越轮回,但自此之后,却再未体悟生死轮回。”

“或许,生死间走一回,待复苏归来,能够让我有所触动。”

帝江祖巫沉默,他知道,这话只是后土安慰自己的。

若陨落一次,复苏归来就能令实力大增。

那么,像那些普通至圣,一次次死去复苏,早就修炼成至圣巅峰乃至至圣圆满层次。

……

毁灭之域,雷霆之海边缘地带。

嗖!嗖!嗖!

吴渊在飞速逃窜,炼体本尊和源身皆巍峨上亿里,挥动兵器,在疯狂抵挡着。

而天帝持剑,风轻云淡,一直在追杀吴渊。

每一剑,都是浩浩荡荡,没有丝毫取巧。

直接轰杀。

每一剑,速度都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让吴渊避无可避,被迫正面抵挡。

每一剑,威能都大的恐怖,能将吴渊的两大战体都直接轰飞很远。

幸好!

每刺出一剑,天帝似乎都要重新调整自己的气息,然后才能再度出手。

这才给了吴渊喘息之机。

要知道,现在的吴渊,位于龙山宇宙中的永恒界一直在疯狂运转,竭尽全力透过虚空通道,修复着永恒之心的一道道裂痕。

只是,裂痕出现的速度,已远远超越恢复的速度。

“挡不住了。”

在交手了上千次后,即便吴渊炼体本尊一次次主动分担,他的源身也终于扛不住了。

哗!

又一道令人心颤的剑光袭来,玄妙无尽,再度轰杀来。

“挡。”吴渊炼体本尊挥动战刀,却被这一剑轰飞,剑光余波冲击到了不远处源身的身上。

“嗡~”

吴渊源身再也承受不住,那满是裂痕的永恒之心,轰然破碎开来,眼神变得黯然,生命气息也在急剧衰减。

源身,死!

“收。”吴渊心念一动,便将源身留下的诸多法宝,尽皆收起了。

自成就真圣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源身陨落。

“渊圣,你只剩本尊。”天帝声音淡漠:“这里离冲出毁灭之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坚持不到那时候的。”

“若你自裁,我允许鸣剑至圣离去。”

哗!

吴渊眼神冰冷,只是以刀光回应天帝的话,随即而来的,便是威势更可怕的剑光。

“源身死了。”

“渊圣的本尊,又能坚持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透过神虚境观战的仙庭至圣们,都在彼此交流着。

天帝的强大,已毋庸置疑。

只是,想要快速杀死吴渊本尊,似乎也做不到,但这些至圣都认定,最多三五个月,纵然吴渊本尊物质防御逆天,也必死无疑。

一个月!

三个月!

九个月!

两年!

吴渊和天帝的这一场大战,在吴渊源身陨落后,超乎想象的持久。

天帝手持原剑,一次次攻击,虽令吴渊炼体本尊不断受创,不断消耗。

但是。

他也奇迹般的一次次扛了下来,生命气息的衰弱程度,微不可查。

“两年!”

“每一天,天帝都要施展上千次原剑攻击,加起来都数百万次攻击了吧,竟然还未曾击杀渊圣?”

“这种生机!”

“不可思议,这就是域海第一防御?”

“玄黄道宝,当真无可匹敌,不死之身。”那群仙庭至圣们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却不知。

吴渊炼体本尊多了造化源甲和绝灭刀,的确是令他有了质变。

绝灭刀,能够抵消原剑更多的冲击。

造化源甲,能够卸去透过绝灭刀后的绝大部分冲击。

最关键的是,足够长的时间,令吴渊的永恒界源源不断恢复,也大幅减缓了伤势积累。

若没有永恒界不断恢复,这么长时间厮杀,一次次伤势积累,吴渊炼体本尊早就陨落了。

“撑住!”

“天帝,也很吃力。”吴渊在咬牙,拼命支撑着:“他的攻击频率,和两年前相比,已经下降了约莫三成。”

很显然。

一次次催发原剑攻击,对天帝也是巨大负担。

此刻,吴渊炼体本尊体内永恒之心上,已遍布无数细微裂痕,就仿佛随时要破碎一样。

不过,还未出现致命伤害,还没有那种无法弥补的裂痕,便说明吴渊能扛很久。

“还能撑?”

“岩陀,即便掌控一座宇宙,恢复速度,恐怕都不及渊圣吧。”天帝也略感吃惊。

他以岩陀大帝为例来推演吴渊。

在他预想中,追杀一年,应该足够将吴渊给击杀。

但双方厮杀两年,吴渊竟还能支撑。

“不过,已受很重的伤。”天帝心中掠过诸多念头:“我的神魄心力、法力消耗也都很大,这样厮杀下去……后土,正在不断赶来。”

天帝已感知到,后土祖巫正不断冲来。

“杀!”

“击杀他,我才能心无旁骛,全力以赴踏出最后一步。”天帝做出决定:“况且,一次次交锋,渊圣一次次施展刀法,也令我受益良多。”

两大绝世强者的血拼大战。

一个想活!

一个想击杀对方。

他们在疯狂战斗中,竭力汲取着对方绝学中的感悟。

战斗,才是最好的老师。

无论是吴渊还是天帝,都是原初以来,所诞生出的最惊艳天才之一,他们都已达到瓶颈。

过去,他们即便有诸多机缘,都得到过不少至尊绝学,但从未遭遇过这样强大的对手。

这一战。

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杀!”“杀!”吴渊的刀法威能,在战斗之中甚至在不断提升着。

即便提升的很缓慢,但依旧在提升,这一战带来的收获,比他潜修十亿年还要大。

隐隐中,吴渊已见到了踏出己道第四步的门。

只是。

跨不过去。

“积累,我的积累还不够。”吴渊心中已彻底明悟:“只要我将十条大道尽皆悟透,尽皆融入己道奥妙,便注定突破。”

前路,就在那里。

十条大道,包容一切法则,在过去数十亿年,吴渊一直在参悟,像所有上位法则他都尽皆悟透了,只差融合了。

许多大道他都参悟到较高层次。

只是,想在极短时间内,将所有大道悟透并融合?那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

吴渊的刀法威能虽在不断提升,却一直没能质变!

只是,天帝的剑法,同样越来越恐怖,那股毁灭性气息,愈发纯粹无瑕。

湮灭法力!

湮灭意志!

乃至有着湮灭神魄本源的趋势。

就这样。

双方大战持续,一直持续到了三年零九个月,都已杀入死亡黑雾中。

“轰隆隆~”无穷尽的黑雾不断湮灭,根本影响不到吴渊他们的战斗。

“永恒之心,快要破灭了。”吴渊已走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他那坚韧无比的永恒之心上,已有数道触目惊人的大裂痕。

就仿佛大地上的裂谷般。

“终于,快结束了。”天帝气息虽略有变化,但依旧保持着巅峰:“渊圣,你的实力,是我所遭遇过对手中最强的。”

他很佩服吴渊。

而对待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杀死对方!

忽然。

“轰!”一股无形波动掠过幽暗虚空。

紧跟着,六道巨大光轮凭空出现在了吴渊头顶。

每一道光轮,都似真似幻,仿佛不存在这方时空维度,却又散发着无形波动,压制着整片时空,令这方时空的数位至圣,心中都一颤。

“六道轮回?后土祖巫?”吴渊不由抬头望去。

他能感觉到,这六道光轮很特殊,和过去所见的每一次都不相同。

很特殊。

给吴渊的感觉,也很恐怖,冥冥之中,带来了一种致命感。

吴渊有预感,若已受重伤的炼体本尊受到六道光轮攻击,必死无疑。

“这?”极远处虚空中的南光帝君吃惊望着这一幕,他的心颤了。

这凭空诞生的六道光轮,带着无尽肃杀和毁灭之感。

“那是?”

“后土祖巫?”

“她不是还要好几年才能赶到吗?”仙庭境中的一群至圣都错愕。

他们透过神虚境观战,感应不到准确气息,不知这光轮的恐怖。

他们只是奇怪,为何后土祖巫会这么快赶来。

……“轮回祭灭!”

“后土。”巫庭境中,帝江祖巫盯着光幕,眼眸中带着一丝感伤。

“希望,吴渊,你别让后土失望吧。”

……

“六道轮回?”

“后土?超越时空的一击?”天帝手持原剑,脚下金光无尽。

他平静望着吴渊头顶的六道光轮。

他同样感受到那一股致命威胁,最关键的是,他竟然失去了对后土祖巫的感应。

就仿佛。

上一瞬,后土祖巫真身消失,下一瞬六道光轮便直接袭杀来了。

“六道祭!”

“轮回灭!”

“生死劫!”一股股浩大无形的波动,带着决绝,更带着一丝疯狂,六道光轮绽放无尽光芒,气息刹那间笼罩了整个时空。

“这?后土祖巫?”吴渊终于感应到了,脸色大变,忍不住低吼道:“不!”

呼!

六道光轮,已融汇化为一道近乎透明的流光,超越时空般,瞬间射入了天帝额头中。

几乎同时。

“吴渊,走!”是后土祖巫的声音,也是留给吴渊最后的一道声响。

任凭吴渊再如何呼唤,再没有回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