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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嘴狗粮的江迟、孟羡之, 脸上纷纷写了“这人脑子不正常”几个大字。

周宴舟把他们的鄙视当成嫉妒,说他俩单身狗,不懂谈恋爱的美妙。

四人一同走进包厢, 江迟对?这地儿熟, 一进去就吩咐服务生送两壶茶进来,安排吃涮羊肉。

闲杂人等一离开, 江迟双手扒在桌面, 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一圈, 一脸惊悚地询问:“所以你俩这是在一起了?”

周宴舟挑眉, 伸手握住陈西放在膝盖上的手,淡定反问?:“不像吗?”

江迟轻啧, 看不惯周宴舟那?“小人得志”的嘚瑟样, 他叹了口气, 仰头感慨:“有?些人真?是命好。有?缘人分开多?年还能凑到一处, 这得多?幸运?”

“哥, 人西西妹妹比你小七八岁吧, 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你这叫老牛吃嫩草吧?还好哥保养得好, 要不然你俩走出去——”

话音未落, 周宴舟在桌底下狠狠踢了一脚江迟, 不等江迟惊呼出声, 冷笑:“老牛吃嫩草怎么?了?碍你什么?事儿?”

江迟也没想到周宴舟反应这么?大, 他惊悚地眨眼, 一脸的怀疑:“不是, 我就随口一说,不至于吧。”

周宴舟懒得搭理江迟, 瞥了眼对?面没吭过声的孟羡之,不太自信地问?了句:“我老吗?”

孟羡之在政府部门工作, 说话向来谨慎、有?分寸,听周宴舟这么?问?,他迟疑两秒,委婉道:“正值壮年,跟老字不沾边儿。”

“不过跟你旁边那?位比,确实有?点老。”

周宴舟的笑容还没维持两秒就消失不见,他冷下脸,没再说话。

陈西见周宴舟被江迟俩一唱一和的揶揄,她?撇撇嘴,腹诽:“28也不老吧?”

陈西哪知道,跟她?一个刚20出头的女大学生比,周宴舟确实算成熟了。

三人许久没凑到一块吃饭,周宴舟生了会闷气,也不至于真?把他俩晾一整晚。

新创最近研发出了问?题,周宴舟下周要飞一趟上海参加一个行业内的科技展。

孟羡之家里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最近在接触中,如果合适,可能明年年底结婚。

江迟听了这话,惊讶程度不亚于听见有?人在三里屯裸/奔。

他嘶了声,蹙眉扫向身旁的男人,不解地问?:“咱都是新时?代的男性了,怎么?还兴包办婚姻那?套?”

“你瞅瞅你对?面那?位,人自由恋爱,都他妈快三十了,还能跟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谈一场校园恋爱。”

“你怎么?就想不通,这么?快就进入婚姻的坟墓?”

江迟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打小父母因?为感情不和,吵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惨有?时?候连累江迟都成了受害者。

要不是有?未成年保护法,江迟都怀疑他妈能把他撕碎。

长?大后江迟长?成花花公子,每天流连于花丛间,跟各种各样的美女约会、睡觉,那?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

反正不结婚,怎么?快活怎么?来不是吗?

当然,他也想过,如果人到中年他依旧孤寡一人,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找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人一起度过每一天。

这问?题他想了许久,最终得出四个字:「及时?行乐。」

管那?么?多?干嘛,先享受了再说,真?到了孤家寡人那?地步,如果身边没个养老送终的,他去孤儿院领养一个义?子也行。

实在不行,他去找那?些表弟表妹堂弟堂妹什么?的过继一个,把遗产都留给对?方,他还不信他临终的时?候能没个人陪伴。

孟羡之相反,他很注重家庭。

他是家中长?子,打一出生就受到家里人的重视,长?辈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头上,希望他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孟羡之也没让长?辈失望,上幼儿园起就是班长?,当了大半生的好学生,如今又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算得上是长?辈眼里的好孩子。

他这三十年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一切按部就班就行,也没什么?叛逆期,算得上是他们仨里最循规蹈矩的人。

周宴舟呢,介于他俩之间,他既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人。

他向来凭着心意做事儿,心在那?里,人就在那?里。

聊到结婚,包间莫名安静了一瞬,孟羡之收下江迟的震惊,不咸不淡地回复:“年龄到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周宴舟挑挑眉,眼里划过一丝意外,关心地问?了句:“哪家姑娘?”

孟羡之同周宴舟对?视一眼,淡定回复:“领导的女儿,姓梁,梁秋雨。隔壁大院的姑娘,刚留学回国,目前在魔法部实习。”

江迟轻嘶,拧着眉问?:“我怎么?觉着这名字这么?熟悉?是不是哪儿听过?”

周宴舟想起这号人,啧了一声,给江迟排忧解惑:“你高三打架被一群杀马特拦路上不让走,结果一小姑娘路过扯着嗓子喊了声警察来了,吓得那?群杀马特逃之夭夭,你也得救了。”

“那?仗义?救人的姑娘不就是老梁家的?这丫头看着虎里虎气的,却有?一个江南水乡出来的名字——梁秋雨。”

“听徐老爷子的本意是想这姑娘文?静、温柔点,没曾想活成了混世魔王。好好一姑娘,结果天天在学校惹事被叫家长?。”

说到这,周宴舟好奇的目光投递在孟羡之身上,不解地问?:“不过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喜欢大家闺秀那?款?怎么?挑了个樊梨花?”

要不是他三哥不开口时?是个翩翩美男子,一开口就是毒舌男。

他这一句“樊梨花”真?是妙不可言啊,把人损成什么?样了?

江迟佩服地瞥了眼一本正经?的周宴舟,忍不住给对?方竖起大拇指,夸一句:“三哥真?会讲呐。”

陈西:“……”

孟羡之:“……”

虽然周宴舟说得客气,可陈西都觉得他嘴挺毒的,好好一姑娘被他说得跟什么?似的。

孟羡之倒是沉得住气,在江迟笑得捧腹时?,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喝了小口后,他放下茶杯解释:“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如今已经?出落成大姑娘,文?静了许多?,倒是对?得起她?爷爷的一番好意,配得上秋雨二字了。”

江迟听了,一脸震惊地问?:“这性子能变化?这么?大?”

“改天我去会会人,顺便请她?吃顿饭,当是报答她?当年的救命之恩。”

周宴舟冷笑,“得了,我看你是想去瞅瞅这姑娘如今长?成什么?样了。顺便研究一下老孟的品味。”

江迟的诡计被看穿,他也不慌,反而?笑眯眯地说:“别?介,我是这种人嘛?”

陈西、周宴舟异口同声地回答江迟的疑惑:“是。”“你自己没点数?”

江迟见陈西也参与其中,一脸幽怨地盯着陈西,不满道:“西西妹妹,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怎么?说我也帮了你好几回,你怎么?还跟着旁边那?位欺负我?”

周宴舟冷冷瞥了江迟一眼,淡定道:“这叫夫唱妇随,你懂个屁。”

陈西:“……”

江迟:“……”

江迟捂着胸口叹了口气,感慨:“杀狗呢?”

陈西跟江迟混熟了,没了从前的拘谨,孟羡之这人看着温尔文?雅,相处起来也没什么t??架子,陈西偶尔跟他眼神对?上,他也是温和地回应他,好像一个年长?几岁的大哥哥,没有?任何的歧视。

三人斗了会儿嘴,聊起了生意上的事,陈西插不进话,只顾着埋头吃东西。

周宴舟一边跟好友搭话,一边照顾陈西,时?不时?往她?碗里放几片涮好的羊肉,看她?吃腻了又给她?夹点青菜。

这顿饭谁都没喝酒,都喝茶,没了烟酒的熏陶、重金属的打扰,包间氛围显得清爽、安静。

中途陈西想去上厕所,她?对?环境不熟,又不好起身。

周宴舟察觉到她?的异样,放下筷子,倾身凑过去问?她?怎么?了,陈西抿了抿嘴唇,小声说想去厕所。

江迟还在夸夸其谈他的创业梦,说想研究一个赌博软件,自己设定赔率,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周宴舟对?他的狗屁赌博软件没兴趣,听到陈西这么?说,他蹭地一下站起身,打断江迟:“我去个洗手间。”

离开前,周宴舟顺便叫走陈西。

江迟见了,忍不住问?一嘴:“不是,你上个洗手间还把西西妹妹叫走?你俩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周宴舟一手插兜,一手牵着陈西,闻言他头也不回道:“你管得着吗。”

陈西被江迟调侃得面红耳赤,走出包厢了还在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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