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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龄在想, 叶景池会怎么向叶栩解释现在的状况。

是轻描淡写地说两个人只是一起吃个夜宵,还是将两人在书房门口碰到的前因后果一一说明。

又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

反正叶栩只要再仔细看两眼, 就会发现他们只是一人一碗鸡蛋面, 清白的很。

带着这种好奇的心情,阮龄等着身旁的男人开口。

叶景池只是稍稍沉默了一秒,就自然而然地发问:“明天还有考试。都这么晚了, 怎么不睡觉,突然想起来出门跑步?”

阮龄:“……”

她还是当妈当少了啊, 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与其证明自己, 不如攻击……啊不, 反问对方。

这种话术似乎普遍存在于父母和孩子之间,俗称——倒打一耙。

看来叶景池养了十几年孩子,还是学到了一些当爹的精髓的,阮龄心想。

叶栩就明显没有叶景池那么老练了。

他愣了一下之后,解释:“我……睡不着, 就想出去跑跑步。”

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叶栩确实是想早些休息的。

只是躺在床上,脑海里却总在回放今晚在饭桌上发生的对话。

有很多事情, 他似乎从来没有去深想过。

只是越是想去理清楚, 脑子里却是乱作一团,事情没想明白, 倒是睡不着了。

于是他就想到出门慢跑十来分钟, 清理一下思绪。以往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也都会用这种方式来让内心平静。

叶栩先看了看叶景池, 又看阮龄,终于顺着阮龄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筷子, 发现了吧台上的那两碗面。

叶栩讶然:“你们在吃面?”

“对。”阮龄接过话头,“你爸煮的,你要不要也来尝尝?”

叶栩眼中的诧异更甚。

出于下意识,他有很多话想问。

例如,为什么叶景池会给她煮面,又或者……

为什么周末晚上他还陪她一起吃过夜宵,今晚她却没有想过问他要不要一起。

但叶栩说不出口。

这些话他光是在心里想想,就已经觉得很不自在了。

叶栩抿了抿唇:“不用了,你们吃吧,我出门跑一会儿步就回来。”

闻言阮龄去看叶景池,她觉得就算要说什么,也不应该是由自己这个后妈来。

叶景池似乎是考虑了一下,然后温声道:“那你注意安全,就在别墅区里跑就好,记得不要太晚回来。”

别墅区里住的人家非富即贵,安保工作非常严格,必须有证件才可以出入,摄像头也遍地都是。因此哪怕是半夜出去跑步,安全也是有保障的。

叶栩:“好,我知道了。”

说着就继续往玄关处走。

阮龄:“……”

什么玩意?叶景池就这么让叶栩去跑步了?

叶栩的失落都写在脸上了,她不信叶景池没看出来。

阮龄:“……哎,等等!”

叶栩原本就走的不快,闻言顿住脚步。

阮龄想了想,说:“你马上要去跑步,现在吃东西确实不好,要是等你回来的话,面条也坨了。”

叶栩垂眸。

阮龄:“不如让你爸一会儿再给你煮一小碗吧。等你回来冲完澡,正好吃一点再睡。”

叶栩惊讶地抬起头。

阮龄又喃喃道:“还是说你不喜欢吃面?那煎个蛋也不错,也不会太撑。”

叶栩抿唇不答。

阮龄托腮:“要不你选吧,面条还是煎蛋?”

叶栩:“……”

阮龄扬起眉梢:“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我帮你选?”

叶栩沉默了片刻:“……面条吧。”

“行!”阮龄当即拍板,然后看叶景池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交给你了。

常年一脸平静无波的男人,眼底终于浮现出了明显的意外之色。

这些年来从来都是他给别人分配任务,反过来的情况少之又少。

叶景池:“……好。”

他看向叶栩:“等你跑步回来洗澡的时候,我再煮一碗面。”

叶栩的表情很不自在,兀自说:“我去跑步了。”

说完转身出门了。

……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阮龄终于忍不住问叶景池:“你刚才为什么不拦他?”

叶景池难得地有些迟疑,眉心微蹙:“他说他想去跑步。”

阮龄:“……”

她先失语了片刻,然后忽然灵机一动。

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叶景池的思路了。

首先,她都明显地看出来叶栩的情绪有些低落了,叶景池绝对没道理看不出来。

但叶景池养儿子的原则估计是,只要叶栩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愿,那么能尊重就尊重。

就像吃辣那件事,年幼的叶栩哭了一夜,在叶景池看来就是对方明确表达了不想吃辣,于是家里的菜就再也不放辣椒了。

理性地来说,叶景池的想法没错,尤其是在父母普遍控制欲过盛的大环境下,就更显得难得。

但是——

这明显不适合叶栩啊!

叶栩明显是那种别扭到不行,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的小孩啊!

阮龄正在内心呐喊,叶景池忽然站起身。

“厨房里的挂面刚才恰好用完了。”叶景池临走前对阮龄说,“我去储藏室再拿一袋。”

阮龄:“……好。”

望着叶景池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他碗里还剩下的小半碗面,阮龄忽然叹了口气。

系统贴心地出现:【你怎么了?】

这还是它第一次见宿主叹气,嘲讽的那种除外。

阮龄摇了摇头,用力咬下一口鸡蛋:“孽缘啊!孽缘!”

【?】什么意思?

阮龄掀了掀眼皮:“太复杂了,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

第二天中午,阮龄洗漱完打着呵欠走出房间,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再低头一看,原本是木质地板的走廊,如今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她又看了看旁边,不只是走廊,连通往一层的楼梯上也被铺上了地毯。

阮龄正疑惑家里怎么突然搞装修了,何管家出现了。

“太太。”管家恭敬地开口,“您看您喜欢这个颜色吗?如果不喜欢,我再去调其他的款式,最多两天到货。”

阮龄不明就里:“怎么突然开始铺地毯了?”

管家:“是叶总早上交给我们的任务,仓库里恰好有地毯,我就让他们拿来铺好了。”

阮龄眨了眨眼。

管家:“您看……?”

阮龄看了看脚下的地毯,真心道:“这个就挺好的。”

浅灰蓝色的底色,上面绣着欧式花纹。看着很舒心,和家里的装潢也搭。

“好的。”管家说,“那您有需要再通知我。”

管家离开后,阮龄又试探着在地毯上走了几步。

踩上去很舒服,又软又顺滑。

阮龄想到了那个昨天半夜为他煮面的男人。

一个忙到连每天吃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一大早忽然想起来给家里铺地毯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景池果然如他所说,每天回家的时间更早了一些。

但说是早了,平均还是晚上八点以后。

而叶栩的期末考试是从周三开始到周五,一共考三天。

阮龄也没闲着。

她没忘记叶景池许诺给自己的那三千万,所以这期间,阮龄去找裴特助面对面聊了几次。

裴特助对此非常认真,除了他本身的职业素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叶总在出差回来后的某一天又特意交代了他,一定要尽心尽力帮助阮龄。

叶景池在工作上非常注重沟通的效率,很少会这样重复强调一件已经说过的事。

裴特助意识到,叶总对太太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因此在这件事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不仅由他亲自来解答阮龄的问题,还专门又请了两个更专业的影视投资顾问,最后筛选出了几个备选的项目供阮龄挑选。

这毕竟是阮龄的第一次尝试,她决定这段时间再好好研究一下,谨慎一点做出决定。

另外一件事就是她的摄影工作室计划了。

租下的公寓虽然不用做什么大刀阔斧的改动,但还是有很多小细节需要请工人来修改。

对此何管家非常积极,一再表示可以派人帮阮龄去盯着,甚至他亲自去也可以。

但审美这种东西太过私人,而且很多东西都要现场看了效果才好做决定。

因此阮龄还是亲力亲为,每天至少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公寓泡着,生物钟也变成了早睡早起。

如此一来,原本她和叶景池还有可能在夜宵时间碰面,现在她每天早早就回房歇着,见到叶景池的次数就更加屈指可数。

就这么忙到了周末,公寓的装修终于搞得差不多了。

阮龄找来管家,让他带人帮忙把她买好的家具和器材搬到工作室。

事情说完之后,阮龄第一次从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名为喜出望外的情绪。

何管家在叶家工作多年,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叶总这些年虽然工作很忙,但除了对叶栩的教育,从来没为家里的其他琐事多操过心。

然而最近,何管家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第一次遭到了滑铁卢。

叶总交代他帮着太太布置一下工作室,结果太太却坚持要亲自去盯装修,还说什么她自己来更方便。

这几天何管家急得团团转,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帮上阮龄的忙。

如今,太太可算把一项任务交到了自己手上,何管家觉得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好的太太!您放心!”何管家难掩激动,“我保证,您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肯定都全须全尾地给您送到那边!”

阮龄看着管家微微颤抖的手,实在没忍住,问他:“叶景池给你设定了什么KPI吗?”

何管家懵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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