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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罢,姬萦收回先?前的心里?话?。他还是把她当女?人的,一不如意,就觉得是女?人的身份影响如此。

“你?实在想打,我陪你?打。”岳涯神色不虞,说话?也带着刺儿,“你?倒是全须全尾,好意思找一个刚在战场上受过重伤的。”

徐天麟面色变得冷厉起来,他那通常在姬萦面前减淡的高傲眼神毫不客气地?睨着岳涯。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打?”

“配与不配,试了就知。”

话?音未落,岳涯便抽出腰间的七节鞭向徐天麟袭了过去。

姬萦有?心试探徐天麟的实力,一边嘴上劝架,一边脚跟往后边安全地?方退去。

“师父!干他爹的!”秦疾也站在一边,为岳涯摇旗助威。

这可不兴啊!

电光石火间,七节鞭节节进?攻,岳涯身法如鬼魅忽至,七节鞭扬起凌厉的风声阵阵,徐天麟狼狈躲闪,紫色锦袍上多了几道?裂口。

“好啊!不愧是师父!狠狠干他爹!”秦疾激动喊道?。

姬萦没那么乐观——徐天麟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江无源大?概也是同?样想法,面具下的眼睛露着凝重。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徐天麟闪身躲过紧逼的七节鞭,飞身冲至清心苑一角,只见他脚尖灵活一勾,一根纤长的竹竿被挑至空中。他凌空握住,旋即回身扫出长杆。

岳涯连连后退。

看得出来徐天麟是使长武器的能手,普通至极的竹竿在他手中竟然也能虎虎生威,威力非凡。

虽然胜负还未分出,但姬萦已经有?了答案。

“都住手!”

竹竿定在半空,像镶嵌进?了看不见的石缝里?,徐天麟用?力一挣,竹竿断裂成了两半,一半在他手中,一半在姬萦手中。

姬萦笑眯眯地?放下半空的手。

“天麟兄,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你?想和我打,我不是不愿意,只是……”

徐天麟没想到?连自己都挣不脱姬萦的力量,他以?为自己的恼怒隐藏得很好,却不知耳尖的微红已经泄露了他的孩子气。

“只是什么?”他没好气地?问,扔掉了手中的半截竹竿,“你?的手分明已好了!”

“我的手是好了,可是——”姬萦笑道?,“我正在来月事,非是全盛之时。若天麟兄不介意,我也可现在……”

“不用?,不用?了!等你?好了再说!”

先?是疑惑,再是反应过来月事两字的意义,徐天麟的绯红从耳尖瞬间燃遍全脸,他猛地?后退了一步,仿佛才发现姬萦是什么洪水猛兽,逃也似地?转身离开了。

姬萦这才扔掉手中的半截锋利竹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你?不是他的对手。”她对岳涯说。

“胜负未分,你?怎知道??”岳涯不乐意道?。

“嘴硬会让你?下一回打过徐天麟吗?”姬萦认真问道?。

“……”

岳涯沉默半晌,终于放弃了他在凤州无人能敌的骄傲。

先?是姬萦,后是沙魔柯,再是徐天麟。

越来越多惊世绝艳的人物出现,而他越发黯淡。

“那我该怎么办?”他说。

“避开和他单打独斗即可。”姬萦说,“你?的长处,非是蛮力。多用?你?聪明的脑子想想,除了武斗,还有?多少种方法能够打败强大?的敌人。”

“那是师兄的长处。”

“你?也不差。”姬萦笑道?,“只是你?还未发觉罢了。”

岳涯愣住了,因?为姬萦出人意料的评价。

他竟也能与师兄相提并论?

姬萦的话?像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他心中埋藏已久的死灰。师兄是他的榜样,是楷模,也是他在徐府读书习武时最想战胜的人。

武功倒是轻而易举,但诗词歌赋、四书五经、沙盘对战、姿容仪态……他每一项都输给了师兄。

不是不想赢,只是放弃了还能赢的希望。

不知何时,他习惯了屈于师兄之下。

姬萦看着怔愣的岳涯:“我知道?自出凤州之后,你?为我考虑了很多,但那是不必要的。”

她像平时那样微微笑着,眼神中却有?种不动如山的力量:

“世上不只有?徐夙隐那一种人,你?不必和他走同?一条路。”

姬萦走了,而岳涯还无言地?站在庭院里?。

秦疾担忧地?看着他,而他陷入了排外的沉思。

姬萦说的没错,他的确为她考虑了很多。既有?了追随之人,就要为追随之人处处着想——为了避免她也受到?异样的目光,自出凤州后,他再无狂放之态,他非是君子,却偏装作君子。

只因?他已对姬萦心悦诚服,想要竭力助她实现霸业。

论君子,他做不过师兄。

那么为何还要在君子之道?上执着?

岳涯忽然醍醐灌顶。看向姬萦离去的方向,那里?已没了她的影子,但她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却刻在了他的心上。

她的言下之意,他已明白了。

君子已有?,而锋刃尚缺。

若手下之人皆是君子,霸业如何可成?

……

第二天天不亮,姬萦就安排秦疾去牙行请苦力,为了把那长满杂草的将军府给重新清理出来。

没想到?,一听说是去将军府干活,哪怕给出市场上三倍的价格,也无人敢接这活计。

“没办法,只能我们自己动手了。”秦疾一脸懊丧地?回来对姬萦说,“不知道?凭我们几个,何年何月才能把那将军府清理出来。”

“我夜里?也可以?继续干。”江无源说。

“不至于,我们再想想办法。”姬萦说。

三人正在清心苑主院的大?厅里?思考办法,一大?早便不见踪影的岳涯此时走了进?来。

“师父!”秦疾惊讶,“你?去哪儿了?”

姬萦和江无源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故而冷静地?等着岳涯自己开口。

“借人去了。”岳涯一脸随意,“现在有?四五十人在将军府拔草。”

“你?去哪儿借的人?”姬萦这才吃了一惊。

“我只是换上女?装,在打开的将军府大?门里?拔了会草,就有?许多青州俊杰自告奋勇,派出他们的小厮家?丁,免费为我们清理将军府中的杂草和废墟。”

姬萦细细辨认,这才看出岳涯唇上未擦干净的胭脂。她想起了在凤州初见岳涯一身红裙时自己的惊艳,也就不难理解那些失去理智的少年人。

“师父!你?太聪明了,你?怎么想出来的?!”秦疾大?为震撼,大?为敬佩,“你?也不跟某说,见外是不?你?要是告诉某,某也换上女?装陪师父你?去借人!”

岳涯不理他,继续说:“将军府中空缺的家?具,也有?人会重新补上。你?们只要再在宰相府住几天,便可搬进?将军府里?了。”

“只不过,”他话?锋一转,“待他们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后,就要劳姬姐挨些白眼了。”

“只要不花钱,挨白眼算什么!”姬萦断然道?。

虽说徐籍给了赏钱,但能化缘的当然是化缘更好。

姬萦没想到?不仅有?人免费干苦力,还有?冤大?头给置办家?具,昨天她和岳涯说那些话?的时候,没想过效果会这么好——聪明人,一点就透!

她在凤州一眼相中岳涯,不就是为了他那股不拘一格的狂气吗?

“真乃我的好弟弟!”姬萦走到?他面前,颇具感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重置将军府的事便交给你?了。”

那邦邦几下拍在岳涯肩膀上,使得他身形些微一晃,但站稳之后,微笑也出现在他的嘴角。

“主公安心。”

他特意使用?了江无源的称呼法,似乎在暗示着他也如江无源那般交出了忠诚之心。

姬萦并无异色,但秦疾一脸疑惑。

“我是专程来汇报此事的,因?猜想你?们在为此事烦忧。”岳涯接着说道?,“之后几天,我恐怕会行踪不定,若要找我,便到?将军府来。”

“知道?了。”姬萦用?赞赏的笑容鼓励他的体贴。

岳涯朝她行了一礼,又向其?他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清心苑。

“某以?后也要叫姬姐主公吗?”秦疾摸了摸后脑勺,苦恼道?,“某叫姬姐已经叫顺口了……叫主公,总觉得不似姬姐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