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小说网rdshuku.com

这?回来京城之前,周暨还让他帮忙带信,但赵闻登不乐意帮这?个忙,道:“你都定亲了,就别想曦珠了,我不会帮你带的。”

一连几日,周暨都到赵家后门蹲着,就等他出来。

后头赵闻登实在没办法,被一同?玩到大的好友苦巴巴看着,只好接了。

周暨道:“我知道我和她没缘分,就是想问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其他什么都没写。”

“好能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

赵闻登问他:“你还能飞过去帮她?”

最后两人一起蹲在墙根处,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年少时?,赵闻登以为自己和露露是一对,曦珠和周暨是一对,长大了也一样,大家还在一处玩,父母彼此也认识,多好啊。

世?事易变,谁又能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呢?

曦珠听他这?样说,却?忘了周暨的模样,只能依稀想起些碎事。

赵闻登惆怅地?喝了两杯酒,见她不应,也转过话,矮声问道:“你在公府如何?,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曦珠低眼,笑道:“挺好的。”

声调有些缥缈。

“我听说那大户人家有好多规矩,更何?况镇国公府,我都不敢想。你晓得我方才见到你,是什么感觉?”

赵闻登想着措辞,拧眉道:“就像变成另外?*? 一个人似的。”

奇奇怪怪的,他也不知该怎么说。

昂,就像利石被蚌磨去棱角,变得圆润,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好看,但真不如之前的她。也是,要住在公府那种富贵地?,哪还能活蹦乱跳,随便?去玩啊,定是受委屈的。

赵闻登挠挠头,也不愿再说这?话了。

“与我说说家里的事吧。”曦珠将?盏里的酒喝下?半杯,仍旧笑。

赵闻登便?揭开新的话,说起那边近一年的新事。

“你走时?不是托我照料你的马吗?之前我给它刷毛,还被它踹地?翻地?,现今倒不蹬我了,就吃地?多多了,这?年长好些,却?还不让人骑,我看是还忘不了你。要得机会,我还是将?它送来给你。”

“你还记得皮皮吗?以前你老喂它,也逮不住它,好几个月前藏你家宅子?南角的柴房里去了,整日喵喵叫的,露露去瞧过,说是下?了好几只崽,我俩就把它们抱来养,可惜死了一只,皮皮又跑了,不知又到哪里去了,丢了一堆孩子?给我们。”

“你家没人了,空宅子?竟被贼惦记上,还以为里面剩有什么好东西,大半夜闹出那动静来,结果被遛弯的陈叔发现,给扭到官府去,打?了二十板子?。这?事我爹应该写信给你说过了?”

“啊,说起陈叔,他家的花饼店都拓开两间,听说还要往镇上开。隔壁的周家酒肆却?要拆了,他家儿?子?在赌场败了干净,连老祖宗传下?的酿酒法子?都抵押了,后头发现是对家做局,要的就是那个方子?,我来京城前,这?事都还在闹。”

“说起酒,哎,你不是能喝吗,连我和阿暨都比不得你,不能现在几杯就倒了?我觉得这?京城的酒都还没我们那里的烈。”

……

*

卫陵回府后,就得知今日曦珠同?人在信春堂喝酒,待了近半日。

阿墨见三爷脸色一霎沉下?,忙不迭补道。

“那人是从津州来的,是表姑娘的旧识。”

这?段时?日,他可算是清楚三爷对表姑娘有多重?视了,这?种事上更不敢马虎。但表姑娘他们说的都是津州话,他也听不懂啊。

卫陵闻言看向黑尽的天色,捏拳手?背青筋绷起。

按照往常,她早回春月庭,不会留在外面。今日却?与人饮醉,到现在都不回来。

这?还是第一次。

“去问怎么回事。”

阿墨便?往春月庭去。

青坠正要出门,国公夫人让她去藏香居照顾表姑娘,蓉娘不必再去,来回折腾也累。见阿墨来找,只留一句表姑娘身子?不好,疼地?厉害,才没回来。

阿墨慌张跑回破空苑,告知此事。

可不是醉酒吗?怎么就成疼地?连动身都不成了?

只是他这?话才完,就见三爷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袍穿上,大步朝外去了。

风雪寂夜,柳伯送赵父、赵闻登等人去客栈安置下?,回来就被妻子?告知这?晚姑娘没回公府。

心下?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姑娘喝得多了,直说不要回公府,也不要在京城了,要回家去,回津州去。这?话哪里能让国公夫人听到,免不得多想。我和蓉娘就商量说是以姑娘身体不适暂住这?里,等明日再回去。现下?喂过碗醒酒汤,已经睡了。”

藏香居前头是铺子?,后头除开仓库,天井旁侧有两排屋。

除了柳伯一家,店中有两个做活的伙计也暂住此处。还有屋空下?。

不想此时?门外有人来,原是丫鬟青坠。

先前姑娘来时?,有几次带着青坠,自然见过。

夫妻两个顿时?有些惊慌。

方才让蓉娘带话,但是谎话。现下?姑娘是睡着了,没再说那些话,可也醉着,瞧地?出来。

柳伯的妻带青坠去那屋,颇为难道:“这?是多喝点酒,也就没回去了。”

青坠不明,但前些日姑娘吃了几杯果酒就睡了好久,这?回瞧着比上次还醉地?厉害,只道这?晚她来照看。

夜渐深,雪停风不止,一弯钩月垂挂半空。

窗前榆树枝缀满透明冰霜,摇撞之间,发出清泠的声响。

青坠见表姑娘熟睡,再将?那盆银霜炭用?钳子?拨地?更旺些,要在一旁临铺的矮榻睡下?,就听到叩门声。

连着两声,不轻不重?的。

她起身开门,以为是谁,不想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雪落在他的发上,肩上,靴上,积起薄薄一层霜白。

一双黑岑岑的眼眸望过来。

“三爷。”青坠低声惊呼。

一路顶着刺骨冷风赶来,找暗处翻墙,又据雪地?上凌乱混杂的脚步,辨认分析着找来这?处。

气?息带着冷意,紧锁的眉一直未曾舒展开。

他直接绕过面前的人跨过门槛,走进屋里。

青坠还在震惊,再见三爷毫无半分避讳,更是傻在原处。

“去外面守着。”

他说,径直朝床上闭眸沉睡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