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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三爷饶命啊!我绝不会把三夫人是秦家?小姐的事说出去, 求您放过我!”

曾被派出去找寻那位公府表姑娘身世的秦家?随从?,才把老妪带回京没两?日。

如何都料想不到,一夕之间, 自家?爷竟在夫人的葬礼上,被长公子?捅成?了窟窿,连带老爷和老太太都被杀死。

秦家?倒台,他们这些?属下, 还不待逃脱,便被刑部的官吏严密看管在府里, 待要查清灭门案的真相。

挤在一个屋中, 各自思量以?后的生路,不过等刑部的人放了他们, 再另谋差事。

却不想抄家?之时, 会被那位许大人转交给镇国公府的卫三爷。

定是卫三爷得知了他们在查之事,要杀人灭口?。

淅沥的冷雨穿过密林的树叶,坠落在身。

秦家?随从?被后绑双手,匍匐在地,浑身湿冷地不住打颤,终于用?力吐出嘴里的布团,忙不迭地磕头喊道:“若是您不放心,就拔了我的舌头!”

话未说完, 立即有人把那团脏布,塞回他的嘴中, 压进喉管。

反胃干呕中,还在磕头。

老妪彻日彻夜地被关在柴房, 早就虚弱不堪。

现今雨夜之中,身上的深蓝衣裳, 已?满是泥水。

离京太久,不明眼前撑伞而立、穿着华贵之人是谁。

但听随从?的嘶声,立即反应过来,赶紧也撑起一把快散架的老骨头,扑跪在地,“嗵”地一声,头磕在一个小水坑中。

抬起头,是一张满是污泥的惊恐皱面?,被堵住的口?里呜咽。

“我没几年好活了,三爷饶过我,我家?中还有孙子?孙女,还在等我回去,您大人大量,便放我回去吧!”

原以?为当年逃出生天,还在家?中供着菩萨攒福,却厄运来临,被强拉回京。

自己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个深山老林。

但三人的不停磕头求饶,并未动摇雨中人的半分心意。

“杀了,埋了。”

冰冷的语调,短促的语句。

渐大的雨势中,身侧的亲卫听到了三爷的吩咐。

几人上前,攥起三个头破血流之人的后颈,拔出腰间长刀,抵在他们仰起的脖子?上。

锋利的刃触及脆弱的喉管,斜拉一刀,顿时鲜血直喷,散在瓢泼大雨中。

雨水冲去刀上残血,三人倒落在土黄的泥地上,裂开一个口?子?的漆黑喉咙里,还在潸潸地淌出血流。

不过瞬息,再无生机。

唯有瞪大的双眼,朝着同一个方向。

火把烧着灿然的光芒,映照林间密织的冬雨。

卫陵持伞垂眸,漠视他们的断气。

半个时辰后的挖坑,又亲眼见?他们被丢进灌木丛中的坑里,泥土回填踩实。

他方才松口?气,唇角扬起,微微笑了起来。

知晓她身世的人,这个世上不会再有别人了。

*

傍晚用?过晚膳,妻子?又想吃山楂糕。

怀孕三月有余,最?初的孕吐之后,嗜好起酸的吃食,与怀阿朝时好辣,倒是不同。

若是个女儿,就好了。

夜雨繁重,心中激动不已?的卫远怕人去买的慢,便自己骑马去买。

待冒雨归来,在侧门处,恰将身上的油衣脱下给仆从?,听见?背后脚步声,转见?是三弟回来,还有几个亲卫。

不待开口?问人去了哪里,在檐下的灯笼光中,俯看到三弟的藏蓝色皂靴边沿,沾有黄泥。

“你去西城做什么?”卫远问道。

这种泥,只?有城西那片衫林才会有。

卫陵跟着大哥的视线,低眼落在自己的脚下。

侧首先让亲卫散去,笑了笑,道:“有事去一趟。”

见?状,卫远就知三弟又不愿和他说明。

自那年他和父亲从?北疆回来后,三弟便有许多事在瞒着家?中人。

不管是战事上的应变能力,亦还是与表妹的婚事定立。

这些?时日,正是秦家?灭门案审判,朝局动荡的时候,卫家?该当置身事外,不要插手分毫。

父亲和母亲也因皇帝吐血,暂时没有出府修养身体。

但他这个三弟,却时时往外面?跑。

卫远却不追问。

三弟心中有数,不会做出什么不利卫家?的事。

这会碰到人,还省得他让丫鬟走一趟破空苑,干脆把手中提着的几包温热糕点,分出两?包来,道:“你大嫂要吃糕点,我去买了这些?,你拿这两?包椒盐麻饼和枣栗糕去给弟妹吃。”

卫陵摇了摇头笑道:“既是给大嫂买的,哥你拿回去好了。”

“你和我还有你大嫂客气什么,你大嫂现今有孕在身,府上的中馈要劳烦弟妹,该是辛苦。不过两?包点心,推来推去的难看,拿着吧,也不知她喜不喜欢吃?”

卫远将另两?包拎起,道:“我还给阿锦阿若带了,待会让人送去。”

既如此?,卫陵只?得收下。

“多谢大哥了。”

兄弟两?个沿着长廊又说几句朝中的事,在岔口?分别,各自回去。

卫陵手上甸着糕饼,回破空苑。

她不喜欢椒盐,板栗还算是喜欢。

等撑伞入院子?,并不直接进那亮着昏黄光晕的屋中。

走去一旁仆从?住的小屋。

找到阿墨,让打盆水,再拿个刷子?。

在滴答滴答落下雨线的檐下,先在石坎上搓了搓靴底,再躬身弯腰,沾着木盆中的水,刷着靴上的黄泥。

随口?问着身边人:“最?近都忙些?什么?”

阿墨拿着那两?包糕,站在一边,闻言立即道:“哪里能忙了,不过是帮夫人跑跑腿。”

自从?夫人嫁给三爷,屋里的事还有账面?,甚至现在公府的中馈,都让夫人接管。

他只?做些?杂事,夫人要一个跑腿的,不是外出买什么,就是去库房拿什么,自己勤快就是了。

可他打小是跟着三爷的,但自北疆胜敌狄羌回京,三爷的那些?事,都让亲卫去做,他没多大用?处了。

卫陵仔细刷洗靴跟的泥,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你给夫人办事,比给我做事要好得多。这个院里,属你和青坠两?个人拿的月钱最?多,但想来你都还没她做的事多,轻省些?不好……”

蓦地,卫陵忽然发觉自己还遗漏了一个,可能知情他重生的人。

那个夜晚,阿墨目睹了整个过程。

当时无人可用?,才会留阿墨在身边。

心有余悸之中,手上动作一顿,又继续刷靴。

直将靴刷净,卫陵方才抬起身,将木刷归还。

道:“你实在不想给夫人做事,等我想想,要把你放到哪里去。”

“三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有些?闲,没觉得给夫人做事不好,夫人让我做什么,我立马撒腿就去办了。夫人还夸我利索来着,三爷要不信,可以?去问夫人。”

阿墨登时睁大眼,他哪里是抱怨了,慌张解释道。

但手中的糕点已?被提走,徒留下句:“你跟了我多年,我不会亏待了你。”

*

门外响起动静时,曦珠正坐在榻边,与蓉娘和青坠于落雨的窗边,一边打络子?,一边闲聊。

青坠讲起自家?男人睡觉总是打呼噜,有时还磨牙,常吵得她?*? 睡不着。

蓉娘悄悄问起:“三爷可有这个毛病?”

曦珠不禁笑道:“他要是有,便不要和我一个屋睡了。”

掀开棉帘,绰绰的灯影下,卫陵看见?她眉眼间的笑意,也弯起唇。

见?三爷回来,蓉娘和青坠赶快从?凳子?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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