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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存储足够能量;二,修复本体……你别想了,不可能的。以当前蓝星的科技水平,就算再发展三十年,也不可能做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只要有一丝希望,就有可能实现。三十年不行就五十年,五十年不行就七十年,只要我还活着,就总得试试。我还想再看一眼我爸爸妈妈呢。”

“你活不到三十年。”系统平静地说。

孟秋并不在意:“这不是有你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你先活下来吧。”

*

这个年代,在单位举办婚礼是常事。部队婚礼的区别就在其中一方的单位是部队。

驻地平时的娱乐活动少,办个婚礼,有一个算一个都跑来凑热闹。

婚礼地点在食堂,只有这地方能塞下这么多人。季屿提前准备了两包瓜子花生,交给炊事班的人,用盘子装了,放桌上。大家吃着花生,磕着瓜子,聊得更欢了。

有季屿带过的兵就好奇:“营长家嫂子究竟长什么样啊?”

小平头抛了一颗花生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道:“好看,贼拉好看,长得跟朵花似的。”

边上人卡住他的脖子:“真的假的?你见过?”

“当然,那天我捎营长他们回来的。我亲眼看到的,你们要是不信,你们问大伟和斌子。”

大伟和斌子还是他叫过去,帮营长他们搬行李的。

一伙人就把大伟和斌子薅过来,问他们是不是真的。

两人都说是的,斌子年纪小,很少接触异性,想到那天营长家嫂子温声细语跟他们说谢谢的画面,脸一红。

边上人见状,立马鬼叫起来:“哟哟哟,斌子,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他一张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更显稚气,大家伙哈哈大笑。

有人问了一句:“营长家嫂子真那么好看啊?那她跟文工团的宋干事,谁更好看?”

宋干事可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她是跳舞的,曾经表演过那个叫什么……孔雀,对,孔雀舞,把大家都看呆了。

驻地的女人本来就少,年轻未婚的女同志就更少了,仅有的一些,多半在文工团。

文工团就成了这些血气方刚、精力过剩的年轻小伙子们有事没事想路过的地方。偶尔听到里面女同志们动听的歌声、银铃般的笑声,这些小伙子们面红耳赤,都快不会走路了。

而在文工团属于佼佼者的宋干事,就是这些年轻小伙子们心里最好看的女同志,也是他们衡量是否好看的一个标准。

“宋干事,营长家嫂子嗯……”斌子纠结。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有人叫了一声:“宋干事来了!”

食堂里众人立马“唰唰唰”看过去,目光中闪烁着八卦的色彩。

宋干事怎么来了?她不会是……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因男人的关系,天然和季家关系近的,担心她来闹事,不由皱眉。而另一些巴不得看季屿热闹的,则暗暗激动,闹起来,闹起来,闹大些才好呢。

何蓉属于两种心情都有,她是巴不得今天这婚礼出丑,但不代表她希望闹事的人是她妹妹,她可不想她妹妹被人看笑话,

她赶忙上前,一把拉住人:“玉茹,你怎么来了?”

宋玉茹顺从地被她拉到一边,道:“驻地有喜事,我过来看看怎么了?”

旁边竖起耳朵的人没听到想要的剧情,暗道可惜。

宋玉茹今天穿了一件的确良白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裤子,外面罩着一件红色的毛衣马甲,毛衣颜色鲜亮,在一片黑灰蓝中,越发显得她明艳动人。

后面的年轻小伙子们你挤我,我挤你,不敢过去,就故作不经意地,一眼一眼地瞅她。

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怂样,捣捣身边人:“看!”

几人对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又看看那边的宋干事,道:“可惜了,文工团一枝花,季营长竟然不摘。”

“谁说这个不是一朵花了?”

“来了,来了!”

“新郎新娘来了!”

“新娘子来咯——”

一群小孩开道,兴奋得又跑又叫。

在他们身后,一行人涌进来,被围在中间的两人正是新郎新娘。

两人皆穿着军装,胸口别着喜庆的红花。

大家伙早就知道季营长长得俊,今天或许是有喜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整个人越发精神。让人意外的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女同志,竟然完全没有被他的气势压住,两人并肩而行,反而显得相得益彰。

最重要的是,那位女同志的相貌一点儿都不输宋干事。

只见她穿着简单的绿军装,脸蛋在深绿色的映衬下,白得跟剥开的鸡蛋一样,乌溜溜的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辫稍用红头绳绑着,行走之间,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地跳跃。

似乎是被大家盯得不好意思,她的脸上飞上两朵红霞,低头羞涩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这就是季营长的媳妇啊!食堂众人“哄”地一声炸开。

原来小平头他们没夸大,长得是真好看呀!

不可否认,宋干事也好看,但她们两人的好看不一样。

小平头这帮小伙子大多文化水平都不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要是让他们来说,大概就是那种,她要是对你笑一下,你就像吃了一颗糖一样,从嘴里一直甜到心坎里,别说她想要什么,她没开口,你就想着,给她,给她,什么都给她。

“嗷嗷嗷……”一群小伙子们鬼哭狼嚎起来。

梁团长掏了掏耳朵:“这帮小子,娶媳妇的也不是他们,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政委捧着茶杯,嘬了一口茶,跟看孩子似的,一脸慈祥:“凑热闹嘛,小季的眼光真不错。”

梁团长取笑道:“怪不得这小子突然愿意结婚。”

众人爆发的热情,让孟秋的脸更红了,季屿伸手护着她往前,低声道:“别怕。”

两人的互动,让小平头他们喊得更大声了。

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婚礼的仪式很简单,两人在众人的见证下,向主席像宣誓,从今以后,成为革命伴侣,共同为革命事业奋斗终生。

誓言很简单,却充斥着一种力量,孟秋看着面前的主席像,突然有些心虚,总感觉好像在骗主席他老人家。

她在心里默念:“对不起,对不起……”

宣誓结束,婚礼就成了,团长和政委作为证婚人,分别讲两句,团长讲得比较粗,大意就是“这小子以后要是敢欺负你,来找我,我教训他!”

政委说得就有文采多了,只是孟秋的注意力却在他的脸上,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总感觉政委脸上的笑容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婚礼结束,从食堂出来,她才想起来,第一次见面和后来去孟家,季同志脸上好像就是那样的笑容,亲切温和。

孟秋不由看向身旁的人,季屿问:“怎么了?”

“唔没什么……”大概是她想多了,笑容嘛,估计都差不多。

这年头可没有婚宴,给大家散点花生瓜子,就算不错了。一般人家结婚,都是用那种装菜的盘子装花生瓜子,上面再放几颗糖果。是的,糖果都是按颗放的。往往客人都不好意思多伸手,要不然婚礼没结束,盘子先空了,多尴尬啊。

两人回到家,孟秋先把衣服换了下来,她穿的军装是方大姐帮忙借的,得洗干净了还给人家。

季屿在厨房做饭,他简单地炒了两个菜,见她在院子里洗衣服,就擦干净手,过去帮忙。两人把衣服晾好,回屋吃饭。

驻地足有几千人,也有内部的供销社,偶尔会卖一些肉之类的,可惜最近没有。孟秋他们今天吃的就是炒鸡蛋和隔壁方大姐送的青菜。

季屿给她夹了一筷子炒鸡蛋,孟秋礼尚往来,给他也夹了一筷子:“你也吃。”

原身的记忆里,机械厂家属院里几乎没有大老爷们下厨,孟秋还以为这个时代的人都有些大男子主义,不会干家务,没想到季同志不光各种家务样样精通,厨艺还特别好。

一盘简简单单的炒鸡蛋,在他的手下,都格外的香。鸡蛋金黄,青椒带有微微的虎皮状,舀一口,塞进嘴里,香浓的鸡蛋中夹杂着一丝辣,嚼起来又仿佛带有淡淡的鲜甜。

又好吃,又下饭。

孟秋吃完鸡蛋,夹了一大口饭,季屿见她喜欢,挑走青椒,又给她夹了一些。

他道:“过两天我休息,咱们请人过来吃饭,行吗?”

孟秋咽下嘴里的饭菜:“行!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我……我厨艺不太好。”

其实她这都是往好了说的,她何止厨艺不好,其实根本就不会做饭,而且这里用的还是土灶台。第一天她见季屿烧火好像不太难,就自告奋勇去帮忙,结果等季屿回来,屋里全是烟,她差点没把厨房点着。

这两天,经过她的认真学习,烧火这门技术,她终于掌握了,但做饭嘛,就……还需学习,有待进步。

季屿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来。”

“那我给你打下手!”孟秋松了一口气,又很不好意思,“洗菜切菜都我来!我还可以提前打扫屋子。”

“好,这两天,我托人捎点菜和肉回来,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季同志,交给我!”孟秋拍着胸脯道。

季屿对她的回答表示了充分的信任,只是某个称呼让他很不顺耳,面上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道:“孟同志,咱们一直这么称呼对方,是不是不太合适?”

“啊?”

“今天团长还开玩笑,说咱们婚都结了,怎么还这么生疏。”

孟秋紧张:“他没有发现什么吧?”

“我解释说新婚不好意思。”

孟秋松了口气,季屿看着她道:“这个借口不方便一直用,时间长了,还叫得这么陌生,只怕会引人怀疑。”

季屿一本正经:“孟同志,要不这样,咱们改个称呼吧?”

孟秋没有多想:“行。”

季屿道:“我在家排行老二,亲近些的人一般叫我‘二哥’……”

孟秋毫不犹豫:“那我以后叫你二哥?”

季屿喉咙滚动了一下:“……好,那我该叫你三妹还是……”

孟秋想了想,说:“我小名叫‘小蝉’,蝉鸣的那个蝉。”